二人正坐下休息,邱隨安忍不住又轉過身,沖著他們倆說道:“傻大個兒,你愛叫啥就叫啥吧,本公子無所謂了。但是,作為補償,你們先說你們是犯的啥事兒進來的?”
邱隨安的反應在上官婉容意料之中,她一看就是個未經(jīng)世事、單純明亮的小姑娘,即使生了氣肯定也是過一會兒就好,估計是哪家備受父母寵愛的千金小姐私自跑出來玩,不小心犯事進了大牢。
武競元見邱隨安又肯跟他們說話,一時高興,回應道:“我把城門口的官兵打傷了。”
“你打傷官兵進來,那你身邊這位姑娘進來又是因何緣故?。俊鼻耠S安尖銳地捕捉武競元話中的信息。
“此事一部分是因我而起。”上官婉容說道。
“嘖嘖嘖,真是紅顏禍水?!鼻耠S安聽聞上官婉容如此說,連連搖頭。
“不許你這樣說我阿姐?!蔽涓傇奔t了眼,“再說你不也是個......”
“女的”二字還未說出口,上官婉容趕忙拽了拽武競元,搖頭示意不可繼續(xù)說下去。
“邱隨安既然不愿以女兒身示人,咱們最好不要當面拆穿她。”上官婉容小聲附耳武競元說道。
“哼,虧得阿姐你還為她著想,你看看她,還說你是......”武競元氣憤地連連瞪向邱隨安。
“瞪什么瞪,傻大個子,我說的難道不對嗎?不就是因為她你才打的人!”邱隨安回瞪過去。
“明明是那趙武先一刀捅死了沒錢進城的老漢,我和阿姐氣憤不過才過去的?!蔽涓傇逼鹊卣f道,“那個趙武還出言羞辱我阿姐......”
“羞辱我阿姐,不管是誰我見一次打一次,沒像撕狼崽子一樣撕他已經(jīng)是我手下留情了。”武競元又恨恨地添了句。
邱隨安一聽是自己冤枉傻大個子的姐姐了,心中頗囧,面上雖稍微緩和,但還是嘴不饒人:“誰讓你剛剛不告訴我,我又不知道那個叫什么趙武的守城銀甲殺了人......”邱隨安越說語氣越弱,也覺得自己剛剛說的話不太友好。
“我們?yōu)槭裁催M麓城大牢都告訴你了,該把你的事告訴我們了吧?!蔽涓傇徢耠S安也沒什么真的惡意,繼續(xù)說下去。
邱隨安突然嘿嘿一笑,雙手一攤:“我其實也沒犯啥事兒,就是出門吃飯忘帶銀子了?!?p> 武競元唏噓道:“沒錢還到飯館吃?!?p> “誰說我沒錢,我家的錢多的數(shù)都數(shù)不過來,花都花不完的。知道金山銀山吧,那形容的就是我家的錢堆?!鼻耠S安嘟嚕嘟嚕地立刻反駁道。
“那你還穿的像個小乞丐?!蔽涓傇鋸埖厣舷麓蛄苛艘幌虑耠S安道。
“別提了,提起來公子我就生大氣。就是因為我忘帶銀子了,店家以為我故意打扮成貴公子模樣去吃霸王餐,把我的衣裳冠帶什么的都給我脫了拿去抵飯錢。最后那挨千刀的店家還把我告到官府,真是倒了八輩子的大霉了!”邱隨安說著看了眼自己的雙腳,又繼續(xù)道,“幸虧當時沒脫我靴子,我那靴子緞面鎏金值不少錢呢。當時恰好一個乞丐路過,我想我總不能就穿個中衣在大街上走啊,就用那雙靴子給乞丐換了身新行頭。不過他這身衣裳可真臭!又臭又臟!剛換好衣服官府就來人把我給抓進來了.......”
邱隨安說自己被抓進來時也不以為意,只是展開雙臂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的補丁破衣裳,自我肯定般點點頭自說自話道:“還真挺像乞丐,趕明兒少爺出去了,混個乞丐的頭兒頭兒當當去?!?p> 武競元見邱隨安如此,對上官婉容說道:“阿姐,這個姑娘真是奇怪?!?p> 上官婉容笑道:“想必是麓城哪家的千金大小姐,而且還是個調皮搗蛋的大小姐,貪玩?!?p> “對了,說起來麓城守城門的銀甲人?!鼻耠S安又突然一副很感興趣的樣子,“雖然官階低,但是油水豐厚,所以這守城的甲人還真不是一般平頭老百姓能當上的,其后必有家世背景。打傷那個趙武,不管因為啥原因,你們攤上的事可都不小嘍......”邱隨安意味深長地說道,又充滿深意地看向武競元和上官婉容。
“反正我們已經(jīng)進來了?!蔽涓傇矊W剛才邱隨安那樣攤手道。
“不過——”邱隨安話音陡轉,“你們可以求求本少爺啊,本少爺一句話的事兒就能把你們的麻煩給解決了?!闭f著一臉洋洋自得。
“就你?你還是先把自己的麻煩解決了再說吧?!蔽涓傇藗€白眼。
“怎么滴,你們還不相信本少爺有這樣的本事!在這麓城也就只有本少爺能一句話就把你們放出來!”邱隨安見武競元不信,雙手掐腰昂首傲嬌道。
上官婉容見邱隨安如此,心想莫不是這邱隨安與麓城城主有關......
“騙誰呢,我們又不是小孩子。你如果一句話就能把我們放出去,自己怎么現(xiàn)在還待在這大牢里?”武競元覺得邱隨安說的可笑,反問道。
邱隨安突然氣勢一癟,嘴一張一合不知道說什么好,最后底氣不足地支支吾吾道:“等少爺我出去,一句話就把你們放出去。你們就瞧好吧,剛好少爺我明天就被關夠三天了,等我前腳出去,后腳就把你們放出來!”
“哦......那我們等著你一句話把我們放出去咯......”武競元還是一臉不相信,只當是邱隨安貪玩胡亂說的。
“放心好了,少爺出馬,絕對驚呆你雙眼!”邱隨安喜上眉梢。
邱隨安又緊接著與武競元聊了聊這麓城中哪好吃哪好玩,哪有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
上官婉容見二人歡聲笑語暢聊無阻,便獨自向蒲床臥去閉目養(yǎng)神,耳中聽著他們二人的嬉笑怒罵東拉西扯,漸漸地在他們的你一言我一語中睡去。
而一旁一直與邱隨安閑聊地武競元,正聊著聊著,雙眼一撇注意到上官婉容似已睡著,便對邱隨安噓聲道:“我阿姐休息了,咱們以后再聊。”
邱隨安見武競元不愿與自己繼續(xù)聊下去,自己又正聊在興頭上,一臉不滿,嘴一嘟竟有點生氣。
奈何武競元已經(jīng)轉身,不再搭理邱隨安,俯身拿起蒲床邊的薄褥子輕輕蓋于上官婉容身上。
而后武競元盤腿坐于蒲床旁,雙手托腮,目不轉睛地望著上官婉容的睡顏呆呆出神。
邱隨安幾欲再次給武競元說話都只能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