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一大早,關(guān)押邱隨安的囚室牢門便被守衛(wèi)打開,將邱隨安帶出。
趁著守衛(wèi)回身鎖門的間隙,邱隨安快步向上官婉容和武競元囚室走去,小聲嘀咕道:“等著少爺我一句話把你們放出來哦?!?p> 上官婉容和武競元均不以為意,只以為邱隨安所說是戲言,當(dāng)不得真。
而且即使這邱隨安在麓城內(nèi)身份尊貴,但是否真能說一句話就能讓審判府尹將他們放出,事情在未發(fā)生前都是未知的。
當(dāng)然,如果真能如此肯定是更好的,上官婉容和武競元對此并不抱什么希望。
在邱隨安被放走大約一個時辰后,又有一批守衛(wèi)過來換班。
這批守衛(wèi)前腳剛到,后腳就有幾個府衙官兵拿了府尹大人的手印要求提審上官婉容和武競元。
上官婉容和武競元在府衙官兵的押送下走到了麓城審判府司衙門。
府司衙門中軸線兩側(cè)左文右武,為單檐硬山式建筑。
大門前兩側(cè)八字墻墻體內(nèi)各鑲鎏金石碑四通,寓意為四通八達。
在麓城,無論你是哪里人,從哪來,亦或只是途徑麓城,要到其他地方去,只要人還在麓城內(nèi)都歸府衙管,也就是說只要你一步踏進麓城,你就要服從麓城的一切。
二人剛踏進府司衙門,便被這衙門的奢華豪氣程度給震驚了。
府衙大門自是不必說,門大檻高,鋪首以丹漆金釘饕餮銜環(huán)。
進門后便見左右一柱,粗能五人環(huán)抱,高有三丈,左柱上刻青龍,右柱上刻白虎,都為鎏金,那形狀逼真地乍一看竟似要脫身而出。
青龍白虎栩栩如生,不動自威。
天花吊頂更是碧玉鎏金,窮盡奢華,襯得整個府衙都閃閃發(fā)光。
若不是剛進門時看到大門上的牌匾“麓城府司”四個大字,還真讓人以為自己進了哪家一夜暴富的豪門大戶。
上官婉容低聲對身旁的武競元感嘆道:“沒想到麓城商業(yè)發(fā)達,連著這府司衙門都這么明目張膽地鋪張。雖然麓城全城皆商,但官商沆瀣一氣,也不知到最后是否真是麓城百姓之福?!?p> 武競元緊接著道:“阿姐,我看這麓城百姓挺心甘情愿的,你看一路上這些鐵面人這么橫,卻沒一個敢出來說點兒這些人的不是......”
“肅靜——”立于兩側(cè)的官兵見上官婉容和武競元低頭竊竊私語,厲聲喝道。
武競元撇撇嘴向出聲官兵瞪去。
那官兵見武競元撇嘴瞪眼地,瞬間火冒三丈,拿著手中的五尺威武棒便欲上前揍上武競元一頓瀉火。
那官兵心想,反正能讓府尹大人親自出馬審判的肯定是犯了大事情的,今天早上家里的那個懶婆娘搞得自己一肚子火氣,正愁沒哪發(fā)泄呢,這下好了,逮著了個不長腦的出氣筒,自己就說他藐視朝堂,隨便打上個幾棒肯定無礙。
誰知自己剛持棒踏出一步,旁邊的王黑子就拉上自己連說不可。
正在掙扎間,隨府尹柳裕徵柳大人出來的師爺麻子隋傳聲道:“府尹柳大人到——”
上官婉容和武競元抬頭看向高臺,兩個中年男人一前一后走向公堂。
一個看起來約莫五十來歲,膀大腰圓卻一臉疲相,身著正中繡有獬豸團云緋色公服的男人走在前方,那男人旁邊一個一臉麻子,謙恭卑謹中又透露著機靈狡猾的矮個子男人稍稍靠后,伸手攙扶著走在前邊的男人徐徐走向公堂書案。
府尹柳裕徵慢悠悠地在書案前坐下,一連打了幾個哈欠。
等高臺下兩側(cè)的官兵小子們例行公事地持手中威武棒搗地聲喊“威武——”后,府尹柳裕徵耷拉著眼皮隨手抓起書案上的驚堂木,重重一敲,慵懶地說道:“臺下何人?所犯何事?”
未等上官婉容和武競元開口作答,柳裕徵發(fā)現(xiàn)二人仍舊立于堂上。登時,一臉疲容中透露出惱怒,又是一敲驚堂木,喝道:“臺下犯人見了本官為何不跪!”
未待上官婉容開口,武競元一臉不屑地搶先道:“上跪天地,下跪師父。你算老幾?為何要跪你!”
柳裕徵當(dāng)任麓城府尹那么多年,臺下之人磕頭跪求自己饒命大喊冤枉都來不及,哪有過這般叫囂的。
聽武競元說話如此囂張,柳裕徵一氣之下差點兒要從座位上彈起。之前的疲容一掃而光,反而像只炸了毛的公雞,說道:“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老虎不發(fā)威,還真以為我麓城府尹柳大人就是個擺設(shè)!來人!給我......”
柳裕徵正欲往下說去,一直立于一旁低頭哈腰的師爺麻子隋突然一拉柳裕徵衣袖,附耳嘀咕了幾句。
柳裕徵臉色一時幾番變化。
誰知最后卻是一臉和氣,硬生生把自己的怒氣憋了回去。本要厲聲說到嘴邊的“來人,給我打跪下”臨時改為“來人,看座......那誰......小吳,到后院讓夫人把前些日子本大人剛得的上好武夷巖茶烹煮一下奉給兩位?!?p> 上官婉容和武競元這廂云里霧里,一臉疑惑,不知臺上府尹柳裕徵鬧得是哪出。
正在柳裕徵繼續(xù)與師爺麻子隋低語間,已落座的武競元對上官婉容低語:“阿姐,那府尹老頭兒的變化該不是真因為小蚯蚓一句話吧?”
上官婉容搖搖頭:“小蚯蚓剛出去沒多久,也不知道咱們緊跟著就被提審。不一定是因為她,不管這府尹的變化是因為什么原因,咱們先靜觀其變,看這府尹待會兒怎么說?!?p> 臺下兩側(cè)的官兵可從來沒見過這番陣仗。每次上公堂,都是自家老爺牛到天上去了,哪有畢恭畢敬吆喝著給堂下囚徒看座上茶的。一時之間是議論紛紛,陣陣低語......
這二人不容小覷啊。
不多時,去過后院的小吳雙手托盤,端著蒸騰著熱氣的武夷巖茶回來了。
上官婉容和武競元也不知道府尹柳裕徵何意,接過茶盞后置于一旁一口未喝。
臺上柳裕徵見上官婉容和武競元將茶盞置于一旁,心中雖甚為不悅,但依舊滿臉堆笑道:“不知二位和城主是什么關(guān)系???”
上官婉容心下了然,這府尹柳裕徵的變化果然跟城主有關(guā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