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看籍孺是皇帝男寵,但是,到底是個男兒,有著秦漢儒學(xué)獨尊前時代中國人具有的奴性免疫力,覺得自己有理的事兒,就會不計生死也要爭一爭。他說干就干,立刻修書一封,打算用公文的形式,委托官郵通過最高級別的加急直道,熱線上書皇帝。可到了這時,他猛然發(fā)現(xiàn)事兒哪有自己計劃的那么簡單?他發(fā)現(xiàn)自己的長亭宮外,突然多了自己不熟悉的面孔。其實他除了是皇帝男寵之外,還有一個公務(wù)員身份,是宮廷的郎官,也就是后世所謂的宦官。他長期生活在宮掖之內(nèi),當(dāng)然對宮內(nèi)情況那是相當(dāng)熟悉了,而現(xiàn)在突然多了不該有的面孔,那就是事情生變,他立刻就推斷出來自己被皇后監(jiān)視起來了。
他嘗試要單獨出去,立刻就有同行的郎官來警告道:“皇帝出征在外,皇后有令,任何人不得擅自離開宮中,請籍小哥回去吧?!闭Z氣雖然客氣,但是不容置疑,籍孺只得悻悻而返。他左思右想,知道呂后是為了什么?但他感覺這太欺負(fù)人了,可自己又有什么辦法呢?畢竟皇帝不在,皇后就是一宮之主。但是,自己不能服氣???自己被后黨的人訛詐,視為性命一樣的寶物就這么被人奪走了,遭了羞辱不說,現(xiàn)在還被她們禁閉,便越想越氣,而且隨著一天一天的日子過去,更加怨憤難平。
呂后不讓籍孺出宮,可是沒有不讓別人進(jìn)來啊,這一天,機會就突然來了。劉邦的后妃傅夫人,出身行旅,性格也很獨立,不拘小節(jié),她和嬪夫人趙子兒和戚夫人都相處的很不錯,就是對皇后并沒有怎么放在心上。好在呂后其時的心事不在宮里斗身上,更多地是傾注于國事,所以她們還能相安無事。這讓后宮的嬪妃們和收孥進(jìn)來的,如在呂后身邊充當(dāng)爪牙女官的反王臧荼夫人東方云兒的那種媵人,和反王彭越的妾室箕英姬的那種更低級別的嬙人,都錯覺地以為呂后那人還行,對宮中諸人還過得去,換一句話說,就是呂后不是外界傳說中的那種厲害很人。這就錯了,錯到犯了連命都不保的大謬誤,尤其是像傅夫人這種出身行伍,而且還生了王子的嬪等級的夫人,她滿以為可以在漢宮中隨意率性地活著,可會不會呢?
這一天,她去戚夫人的淑房宮和戚夫人、趙子兒夫人閑話走動,玩得很愜意,開開心心的返回自己的寢宮神仙宮。在路過長亭宮的路上時,聽到花竹從中傳來一陣隱忍的輕輕抽泣,嚇了一跳,定睛看時,才看清是籍孺,他們兩人素來沒有交集,只是能勉強互相認(rèn)識臉面罷了。
這會兒,傅夫人看見籍孺,眼前陡然一亮,好一個英俊美少,猶如牡丹浴露,玉樹臨風(fēng),那是眉黛遠(yuǎn)山,唇紅齒白,果然是皇帝名不虛傳的男寵,心忍不住為之一動,但很快驟然轉(zhuǎn)為滿心厭惡。這種不男不女的人中,是讓當(dāng)時女人瞧不上眼的,便啐了一口:“呸!”就要帶侍女離開。忽然,她想起了什么,停下腳步,忍不住問訊起來:“籍孺,你為什么而哭,是為了那一件很聞名的蒼玉璧嗎?”
籍孺哭得雙肩抽動,“嗯”了一聲,這一來激起了傅夫人的一腔豪氣,呵斥道:“如果那件寶物真是你的,讓呂產(chǎn)訛詐了去;如果你還剩有一絲男人氣,你哭什么?為什么不去皇帝那兒爭一爭?”籍孺回答道:“這宮里除了戚夫人能懂我,你們誰都鄙視我,沒見我正是為了這事兒悲戚嗎?我寫好了上書皇帝的表章要送去淮南告呂產(chǎn),誓言要奪回我自己的寶玉璧,皇后卻讓人監(jiān)視我,不讓我離開宮里。她實在是欺人太甚,只手遮天,我也是實在沒有辦法,想起自己的怨憤,因此在悲泣,你現(xiàn)在知道了吧?!备捣蛉寺犃?,一挑雙眉道:“那你現(xiàn)在還想去干什么?我替你去?!奔娴吐暤溃骸拔蚁雽⑸蠒实鄣谋碚陆唤o戚夫人,戚夫人就可以安排每天例行往返淮南前線和京城的御用信使,直接遞給皇上了,可就是這一段路我也出不去,因此一腔孤憤,我······”
傅夫人連想也不想,悄聲道:“你把書信給我,我替你交給戚夫人?!奔婊炭值溃骸斑@···我怕連累到夫人,皇后她······”傅夫人咬咬牙道:“別廢話,你那破事兒鬧得宮里人人盡知,誰都憤憤不平,這個呂產(chǎn)活該死,所以我要替你傳書。其實戚夫人早就知道這事兒真相,我們剛剛還在談起,快拿來吧!”傅夫人說完,籍孺對她感激地一跪,即鄭重地將自己寫給皇帝的信交給了她,傅夫人接在手里,警惕地看看四周無人,毅然離去。
辦完了這事兒,籍孺倒是沒有覺得有什么顧忌,反而有揚眉吐氣的暢快,但是,這一去,皇帝那邊過了數(shù)日也沒有消息過來。一開始,籍孺雖然知道皇帝在戰(zhàn)場征戰(zhàn),軍務(wù)繁忙,但是,自己還是多了心,有了好多種不好的猜測。這一天正在自己的長亭宮煎熬,忽然,自己的伴當(dāng)小宦者來報:“皇后帶一大群人來了?!奔嬉宦?,嚇得不輕,大叫:“什么,皇后帶一大群人來了,她要干什么?”說話間,呂后已經(jīng)滿面春風(fēng)的進(jìn)來了。籍孺正在那兒發(fā)愣,看見呂后一揮手,呂產(chǎn)已經(jīng)從她的身后,怯生生的上前,朝自己欠身就是一揖。
呂后用慈祥溫婉的聲音道:“籍孺,這幾天真是委屈你了,自從你那件蒼玉玉璧的案子結(jié)案以后,太子就覺得不對勁,勸本宮從頭復(fù)查,再和一開始審這案子的趙相周昌復(fù)核。本宮覺得太子的想法有道理,就重新去再查,果然得出事實真相。
那一件蒼玉璧本是你借給張釋之把玩的,是呂產(chǎn)訛詐了去,侵吞為己有,同時,蒙騙了本宮,現(xiàn)在事情經(jīng)過太子的努力偵查有了真相,本宮因此特來為你平反,也責(zé)令呂產(chǎn)親自來送還你的寶物,讓你來處置他?!彼徽f完,讓出呂產(chǎn)上前跪拜在籍孺面前,并將那件蒼玉玉璧高舉頭頂,道:“是在下一時糊涂,起了不良之心,侵吞你的玉璧,現(xiàn)在事情已經(jīng)敗露,小可特來奉還,甘心接受你的處置?!?p> 籍孺一見自己的寶物失而復(fù)得,雙眼放光,這多天的心病隨那陰霾一掃而空,正所謂失而復(fù)得才是最珍貴的??墒菍τ谘矍暗膮萎a(chǎn),他不傻,他真的能去處置他嗎?他是誰不明白嗎?他是眼前這位鐵腕皇后的侄子,她說什么讓自己處置他?這話哪能認(rèn)真?就當(dāng)他是一句客套話好了,更何況還有一邊的大謁者釋之還在不停地朝他翻白眼示意呢。籍孺立刻用高姿態(tài)的語氣答謝道:“皇后,臣能拿回自己的玉璧就行了,呂公子也是一時糊涂,人都是一樣,就是臣還不是一樣時有犯錯,請皇后娘娘寬恕了他。”
呂后看了太子一眼,問:“既然籍孺寬宏大量,不和呂產(chǎn)計較,太子你是少主,你看怎么辦?”太子回道:“雖然是事主不計較,但是,國有國法,父皇先有約法三章,后來漢律,不能姑息作奸犯科,罰俸一年,入宮宿衛(wèi)三個月吧。”呂產(chǎn)一聽,急忙謝恩起來,道:“臣多謝太子厚恩,無有不遵?!币贿叺膮魏蠼由狭嗽挷绲溃骸俺酥x過太子,你主要還得謝謝人家籍孺,你免于牢獄之災(zāi),都是他的人情?!眳萎a(chǎn)聽了又來再拜籍孺,嚇得籍孺趕緊還禮作罷。
蕭何又過來道:“此案是臣斷的,臣不力,請皇后太子降罪?!眳魏蟮溃骸澳闶且粐?,又居功天下第一,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本宮和太子沒有權(quán)力處置你,那你就自請于皇帝去吧?!笔捄沃x過呂后、太子,答道:“臣早就委托少傅陸賈去了淮南前線謁見皇帝,讓他傳達(dá)臣的意思,臣愿意折合所有的家產(chǎn),全部供給皇帝平叛之用,也就當(dāng)是臣的自罰吧?!眳魏舐犃宋⑽㈩h首,又看了大家一眼,再看了釋之一眼,釋之轉(zhuǎn)身對籍孺道:“臣也是本案的當(dāng)事人,現(xiàn)在本案已經(jīng)平反,籍孺和我肯定會修書一封,上表皇上消除影響,大贊太子爺英明公正的?!奔婀郧?,一聽后連忙和釋之一起,拜謝呂后,道:“臣肯定會立刻就去做的?!?p> 最后周昌發(fā)話了:“案子能平反就好,至于籍孺和釋之的上書表章,由臣來安排,京城和在淮南平叛前線的皇帝,不是有天天例行的八百基加急的快馬嗎?臣讓他們首要郵送過去,就會萬無一失?!贝蠹衣犃巳际卓?,這場風(fēng)波就這么看似圓滿地結(jié)束了,籍孺恭送這華麗而又陣容廣大為自己平反的工作組離開。
再說大家散去,呂后回到了自己的寢宮,垂下簾幕,揮手退眾宮娥,只留云兒一人,云兒立刻殷勤地奉上一塊熏香的絹帕,呂后擦掉發(fā)際線的細(xì)細(xì)冷汗,神色不定地道:“好了,你現(xiàn)在讓英姬去安排,那個淮南來的官差送回來的,皇上給籍孺的回信是時候可以交給他了。這一回連本宮也不曾料到皇上會因為蒼玉玉璧這件小事這樣惱怒,非一定要丞相馬上給籍孺他們平反,虧得本宮截留了那封書信啊?,F(xiàn)在我們將玉璧物歸原主主動還給了籍孺,處罰了產(chǎn)兒那個混蛋,如此一來,算是在得到皇帝書信意思的前面提前就做了?那皇上和眾人也就沒有話說了吧?
最主要的是籍孺和釋之都是平常人,容易有獲得感,我不惜滅親處罰自己的侄兒,將寶物還給他們,他們肯定會感激不盡。我拉上太子去做了這個人情,他們一定會上書皇帝,給太子說好話的。這事兒好懸啊,虧得本宮未雨綢繆,現(xiàn)在才能先于皇帝做足了好人。要不然的話,本來太子的事兒充滿了不確定,深挖起來,真是不敢往下想下去了,這個混賬的產(chǎn)兒還來添亂,真是該死?!痹苾毫⒖谭畛械溃骸盎屎筮@一舉幾得,實在是高明之至也?!眳魏舐犃?,沉思起來,嘆一口氣道:“說什么高明啊,本宮現(xiàn)在只在自保,只要我們沒有事兒,就算是燒高香了?!痹苾郝犃?,喏喏退下去安排去了。
當(dāng)呂后寢宮揮退所有人,她一個人獨處一室的時候,她并沒有得到冷靜,反而接下來又坐立不安起來,自己攬鏡自照,撫摸頭上的鬢發(fā),嘆道:“又添了一根白頭發(fā),這日子何時是個頭啊?這樣下去,我要愁死了。籍孺,你這個死人中,死男風(fēng),依仗皇帝的嬖幸,竟敢乘老娘落下風(fēng)的勢,敢來動我的后黨?害得我差一點不可收拾。還有那個該死的傅夫人,你不知死活,和戚夫人那個賤婢走得近不說,現(xiàn)在還幫籍孺給皇帝通風(fēng)報信,你們一個個蹬鼻子上臉,本宮豈能容得你們?!眳魏笙氲竭@兒,激動地站了起來,在宮中徘徊,突然,她站在幾案后面,拂袖屹立,臉上露出一絲難以察覺的陰冷笑容,咬牙切齒說出聲來:“既然你們愛作,要壞事兒,那就休怪本宮無情了?!蹦┝?,對帳外輕輕呼喚:“云兒,進(jìn)來!”
突然間,就像地球磁場也能翻轉(zhuǎn)一樣,一切都變了,籍孺就這么毫無征兆地沐浴在呂后恩寵的陽光里,從和風(fēng)細(xì)雨的漸變式開始,賞賜、親近、和藹等等紛至沓來,讓籍孺暈了,他已經(jīng)鐵定認(rèn)為自己除了是皇上的紅人之外,還是皇后的親信了,用不了多久,還會是朝廷炙手可熱的紅人。呂后隔三差五就差人恭請他飲宴,派他去做一些能顯赫顯擺自己權(quán)威的事兒,讓他約束朝廷上下的所有人,這樣一來,別說是宮里的人,就是諸侯和太子見了他也得畢恭畢敬,這讓籍孺很快地演變成了一場少年得志,平步青云的鬧劇。
這一天,呂后設(shè)盛宴邀約宮中諸位夫人在長秋殿聚集,整個場面沒有歌舞管弦的喧鬧,卻做足了家庭溫馨,敬老愛幼其樂融融的氛圍。所以,呂后沒有讓太多的宮人和宦者在場,只是讓籍孺主席組織,也就是相當(dāng)于當(dāng)后世的主持人。畢竟是宮廷宴了,奢靡在當(dāng)時的情況下,皇帝還在外征戰(zhàn)勞苦,當(dāng)然是不行的。但不至于讓一場盛宴冷場,大家都低頭吧嗒嘴只吃吧,那壓抑得有什么意義?那不是有違呂后舉行這場活動,意在拉近大家距離的初心嗎?
果然,這一場活動中,從來就沒沒有看見呂后有這么殷勤的,頻頻互動,親自奉酒觴,祝道:“今皇帝為國事,親征淮南平叛,在外勞苦奮戰(zhàn),臨行囑托本宮照看宮里,現(xiàn)在本宮有心讓諸位夫人嬪妃和樂無間,媵人、嬙人、侍女情同姊妹,謁者、郎官宦者等人上下都成一家人一樣,各自安分守己,沒有不軌污穢之亂,免去皇上在外的后顧之憂。所以本宮設(shè)宴請大家來。除了宣示這個意思,當(dāng)然主要的是和大家親近,畢竟都是家人姊妹,祝大家安泰萬福?!钡紫聫钠莘蛉似?,石妃夫人、趙子兒夫人、傅夫人、薄夫人及其公主、媵人、嬙人等等趕緊齊聲祝?;屎螅骸白;屎笕f壽!”
呂后趕緊答謝,建議道:“既然是一家人飲宴,那就要沒有離間,也應(yīng)該來點親情氣氛,所以本宮讓郎官籍孺來監(jiān)酒,也就是圖一個熱鬧樂呵,也沒有其他的意思,大家說好不好?”大家聽了都叫好,呂后就親自離席,恭請出少年籍孺來主席,這些日子,籍孺也和呂后熟絡(luò)了,也就沒有了拘謹(jǐn),落落大方出來做了監(jiān)酒,然后,定一些時下流行的勸酒游戲和規(guī)則,讓大家美美的玩了起來。好一場宮廷盛宴就這么一直暢飲到了午后,終于到了席終人散,高唱難忘今朝的時候了。
這場和和美美的盛宴,最后變成了“家家扶得醉人歸”,戚夫人等在侍女宮人的扶持下,紛紛拜辭而去。籍孺正要打算告辭,忽然聽得呂后在說道:“傅夫人的侍女都酒多了,雖是來高興一場,也不能這么放開自己貪杯啊,招呼幾個宮人過來,扶持傅夫人回寢宮去?!庇致牭糜⒓Щ氐溃骸盎鼗屎竽锬?,傅夫人酒多了,幾個宮女怕是扶持不了,要是有一個意外跌落,那可如何是好?”呂后吩咐道:“那就招呼幾個郎官宦者進(jìn)來吧?!?p> 籍孺突然想起了傅夫人平時為人慷慨熱心,前些日子自己那件寶物可是她幫了自己,將自己的書信帶給戚夫人,這才得以讓皇帝知道,不但奪回來了玉璧,而且讓紈绔公子呂產(chǎn)在自己眼前低頭,掙來足夠的面子,自己由此因禍得福,攀附上了皇后。想到這兒,他的心一動,主動對皇后道:“臣沒有飲酒,就讓臣招呼傅夫人回寢宮吧?!眳魏舐犃藬嗳痪芙^道:“這怎么行?你現(xiàn)在是皇帝身邊的人,怎么能讓去使喚呢,本宮已經(jīng)讓人去招呼幾個小宦者來了?!眳魏蟮脑捵尲嫘念^一暖,越是這樣,籍孺越是想要呂后出一份力,立刻,懇求道:“沒事兒,就讓臣去好了?!眳魏蠛転殡y地想了一想,最后點點頭道:“那好吧,就由你來招呼這些侍女宮人,護送傅夫人會寢宮?!眳魏笥肿層⒓Ш图嬉黄?,將酒酣的傅夫人扶持起來,護送她回寢宮去。
到了傅夫人寢宮,英姬對籍孺道:“我皇后那兒事兒忙,必須馬上得回去,就麻煩籍孺小哥安排了,”籍孺道:“無妨,就由我來安排好了?!庇⒓П愀孓o離開。此時已經(jīng)到了傍晚時分,值日的宦官下令傳蠟燭,同時,廷尉虎賁軍在大謁者石奮和郎中呂祿的引導(dǎo)下,開始例行逐個排查殿堂火情和是否有刺客之類壞人隱藏的突發(fā)險情??墒?,當(dāng)他們來到傅夫人寢宮的時候,他們看到了一幕令人難以相信的可怖情景。讓所有人都嚇傻了,傅夫人寢宮通光殿,竟然沒有一個人影,冷冷清清得十分詭異,大殿上朱紅色的簾幕低垂,連蠟燭都也沒有傳上,所以,混昧的殿堂里一片空曠,臥房儼然有凜冽的森森陰氣陰面撲來。
接下來籍孺和傅夫人會是怎樣的結(jié)局?呂后又會在漢宮宮廷掀起怎樣的心計密殺,血腥洗滌?皇帝劉邦又會怎樣以毒處辣?預(yù)知后事如何,敬請閱讀第二十七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