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門當(dāng)戶對
“那就行了?!鄙蛉慌呐乃募绨?,指著林深,語重心長道,“像這種人,你不把他骨頭拆上幾次,他記不住,聽不懂人話的知道嗎?”
當(dāng)聽到“骨頭拆上幾次”的時候,林深渾身一個哆嗦,兩手扒著地,下意識地后退,卻被沈然一腳踩住了肚子,又是一聲哀嚎。
蘇嬈嚇了一跳,趕緊用力將沈然拽開,“你都說了他不是東西,難道還要為他上報紙嗎?算我求你好不好,沈然你就別鬧了?!?p> 沈然皺眉看著她,蘇嬈的眼中清清楚楚地盛滿了對自己的擔(dān)心,雖然他不怕招惹閑話,但無謂讓蘇嬈憂慮。
他嘆了口氣,“行吧?!鞭D(zhuǎn)頭看向林深,揚著下巴道,“這次算你走運,記著,可別再落到我手里了。”
林深感激地連連應(yīng)承,捂著臉轉(zhuǎn)身就跑。沈然卻突然邪笑了一下,彎腰從地下?lián)炱馃燁^,就朝林深屁股上擲去!
蘇嬈抓了一下,沒攔住,眼見著那煙頭燒上了林深的褲子。下一刻,林深“啊”大叫一聲,捂著屁股,一蹦三尺高。
沈然噗的一聲笑了出來,見蘇嬈看他,忙兩手插兜,抬頭作望風(fēng)景狀。
…………
“干——”
依然是那條大江邊,蘇嬈與沈然背靠背席地而坐,頂著滿天星斗,喝著小酒,說著閑話,只覺人生最愜意不過如此,工作一天的疲憊都沒了蹤影。
不過,沈然實在是個煞風(fēng)景大王,說來說去竟然又談到了白天的事。
“哎蘇嬈,不是我說你,以前你眼睛是長歪了吧?怎么會看上林深那種貨色?”他撞撞她的胳膊肘問道。蘇嬈則不客氣地回頂了他一下,沒好氣道,“你眼睛才長歪了呢!”
話是這么說,但蘇嬈自己其實也有些茫然,她是怎么喜歡上林深的?好像……她根本沒有選擇過,打從她有記憶開始,身邊每一個人都在告訴她,她應(yīng)該喜歡林深,久而久之,她也就這么認(rèn)為了。
蘇嬈低下頭,長舒了口氣:“我說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信不信?”
“信!怎么不信?”沈然笑得有些幸災(zāi)樂禍,“你長得就是個良家婦女的樣?!?p> 蘇嬈撇撇嘴,不理他。
待了一會兒,就聽到沈然又問道,“那你現(xiàn)在……是真對他死心了吧?”言語間帶著幾分試探和擔(dān)憂。
蘇嬈不禁又好氣又好笑,“廢話,就他下午那樣,我還可能喜歡嗎?”
沈然這才算松了口氣,隨口調(diào)侃道,“我看是你移情別戀了吧?不然哪個女人能這么快放下的?”
身后的人竟不回答。
沈然拿著啤酒疑惑地轉(zhuǎn)回身,將蘇嬈的身體也扳向自己,指著她道,“吶吶,不是真讓我說中了吧?”
蘇嬈低垂著頭,卻啪地一下打開他的手,嘀咕道,“什么移情別戀?說得你好像很懂女人一樣?!?p> 她這次否認(rèn)得雖然快,可微微泛紅的臉頰卻出賣了她的心思。而沈然也不知是怎么了,今天竟意外地八卦,蘇嬈被鬧得沒辦法,最后只得含糊地說:“算是吧?!?p> “……誰?。俊鄙蛉坏穆曇艉孟裼行┳冋{(diào),蘇嬈卻并未在意,只當(dāng)他是驚訝,繼續(xù)吞吞吐吐道,“是一個很優(yōu)秀的男人。”
“怎么個優(yōu)秀法?”沈然放下手里的啤酒,盤腿坐著,“很有錢?”
蘇嬈想想那雙層的花園洋房,不由得點點頭。
沈然又問:“很有地位?”
這個根本不用想,蘇嬈直接用力點頭。
沈然一下不說話了,默不作聲地看著她,漆黑的眼珠在月光下跟貓頭鷹的眼睛似的,閃閃發(fā)光,只把她看得心里發(fā)毛。
她費力地咽下嘴里的啤酒,忍不住想往后退,就見沈然突然一驚一乍地拊掌嘆道,“那你完了!”
蘇嬈被他說得心里一緊,“什么完了?”
“你唄——”沈然攤攤手,笑得不懷好意,“又要失戀了啊?!?p> 說他是烏鴉嘴,還真一刻不詛咒就不甘心!蘇嬈瞬時憋了一肚子氣,鼓著嘴道,“我還沒開始戀呢!”
“沒開始最好啊?!鄙蛉豢鋸埖嘏呐男乜冢乔繁獾哪幼屘K嬈突然很想在他身上表演胸口碎大石。
“哥跟你說,有錢又有權(quán)的男人最壞了,十個里九個都沒真心的?!?p> “他不一樣,他人很好,很有責(zé)任感的?!碧K嬈禁不住分辨道。
“那就更不可靠了啊。”沈然抬眼看她,臉上依然是玩世不恭的樣子,可眼神卻變得異常鄭重,讓蘇嬈的心不由得一沉。
“男人的地位越高,身不由己的事就越多,何況他還很有責(zé)任感?就算他真的喜歡你,也不一定能娶你?!彼瓜卵郏止嗔艘淮罂诰?,聲音漸低:“蘇嬈你是個好女孩,就該找個安穩(wěn)的男人過日子,別跟他們玩,你玩不起?!?p> 話到此處,輕松的氣氛已完全消失殆盡。
蘇嬈張張嘴,卻不知該說什么,心一下變得很煩。
她承認(rèn),沈然說得都對?!伴T當(dāng)戶對”這四個字能流傳這么多年,自然有它的道理,她跟寧見椹,真的相差太遠(yuǎn)了。雖然眼下他們關(guān)系還好,可這是基于朋友,甚至是上司與下屬的立場,就如同她跟沈然一樣,只要心性豁達(dá),便能跨越等級玩在一起。
但是,婚姻是不同的。
它是兩個家庭的結(jié)合,是兩個人學(xué)歷、閱歷、人生觀的磨合。林深尚且因為在大城市待了幾年就看不上她了,何況寧見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