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初戀
蘇嬈并不是說，她喜歡的人一定要娶她，但理智告訴她，不該愛上一個肯定不會娶她的人。這也是那天寧見椹跟她道謝，她感覺氣氛不對，慌里慌張地就跑了的原因。
咽下一口啤酒，蘇嬈忽然感覺今天的啤酒真苦，嘴里跟嚼了顆黃連一樣。
沈然見她久久不說話，推推她的胳膊，“喂，你聽到我說的話了沒？”
“聽到了！”蘇嬈煩躁地說：“你今天怎么了？這么愛潑我冷水——”胳膊上的手一頓，沈然忽然不出聲了。
蘇嬈過了幾秒鐘才感覺到不對，轉(zhuǎn)回頭，湊到沈然那兒瞅著他，“不是吧？這么容易生氣？”她撅起嘴。
沈然一掌推開她的臉，“你知道個屁！哥在思考?！?p> 蘇嬈看他神色如常，這才踏實了，嘻嘻笑道，“那你思考什么呢？”突然，她張著嘴，伸出指頭，“啊啊啊，我知道了，想你那位呢吧？”
沈然斜了她一眼，嗤笑一聲，沒說話。
蘇嬈抓住他的胳膊，不依不饒地晃悠著：“說啊，你有沒有喜歡的人？大明星啊，爆料一下吧?！?p> 沈然任她晃著，只是笑，也沒叫她多費什么口舌，就大大方方地承認(rèn)了：“有啊，大學(xué)的時候，一個學(xué)姐。”
“哇——姐弟戀？！”蘇嬈驚呼一聲，“她很漂亮吧？”
“嗯。”
“你們在一起了嗎？”
“嗯?！鄙蛉灰恢煌壬煺归_，另一腿曲起，手搭在膝蓋上，漫不經(jīng)心地?fù)u搖手中的酒瓶，“兩年?！?p> “那后來呢？”
“后來？”沈然無所謂地聳聳肩，“后來分手了啊。”
盡管早知會是這個結(jié)果，蘇嬈還是不由得有些堵得慌，她撇撇嘴，撂下一句：“男人呦——”然后就挪遠(yuǎn)了些，喝自己的酒去了。
沈然愣了愣才回過神來，指指自己道，“不是，你以為我……”
蘇嬈抬起眸子。
他看著她的眼，卻突然停住了話，一擺手，嘆笑道，“算了，沒事?！?p> 蘇嬈翻了個白眼，還以為他要說什么呢，果然天下烏鴉一般黑。
“那她現(xiàn)在好嗎？”
“好啊。嫁了個人物，最近兩年都不怎么出來拍戲了?！?p> 還好，結(jié)局不錯，蘇嬈滿意地笑了，得意地瞅著沈然，就跟那個慘被拋棄又柳暗花明的女人是自己一樣。
沈然瞧著她那得瑟樣，又笑了一聲，搖搖頭不語。就在這時，嗡的一聲，他的電話突然震動起來，是新信息。
沈然打開信息，低頭一瞅，臉色一下變得很難看。
蘇嬈擔(dān)心地望著他，“怎么了？是誰？”
沈然抬起頭看著她，臉色僵了僵，才吐出倆字：“初戀?！?p> 那個學(xué)姐？！蘇嬈呆了，要不要這么邪門??？
次日去劇組，蘇嬈發(fā)現(xiàn)沈然沒有來，她便知道他是去見那位初戀了。
那個女人好像過得并不好，正準(zhǔn)備離婚，約沈然見面。
當(dāng)時沈然沉默著轉(zhuǎn)著手機(jī)，久久沒有回復(fù)，蘇嬈看他的樣子，就感覺他心里其實還有那個女人的影子，于是鼓動他去見一見，也許又是一段美好的姻緣。
她一心為他打算，沈然卻不大領(lǐng)情似的：“你要不要這么積極?。咳思椰F(xiàn)在還是有夫之婦呢?！?p> “我又沒叫你跟她婚外情——”蘇嬈打了他胳膊一下，倒把自己手弄得挺疼，齜牙道，“她不是找你幫忙嗎？你就先以朋友身份去唄，她如果真離婚了，再考慮別的?！?p> 蘇嬈勸別人的時候倍兒勇敢，但在自己的事上卻膽小如鼠，比如這兩天在小區(qū)里，她都是溜邊走的，生怕再碰到寧家那一大一小。
但是有些東西，躲是躲不過的。
快五點的時候，蘇嬈意外地接到了可可的電話，那個小丫頭什么都不說，只是哭，蘇嬈生怕出事了，第一時間給寧見椹打電話，可寧見椹的手機(jī)居然關(guān)機(jī)了！
她不敢耽擱，馬上招了輛出租車，急速趕往可可念的幼兒園。上三樓的時候，因為太慌張，還被樓梯絆了一下，左膝蓋噗通一下跪到瓷磚地上，疼得她整張臉都皺在一起了。但因為記掛著可可，她連嬌氣一下的心思都沒有，爬起來就接著跑。
就這么沖到可可的教室外，一眼就見到那丫頭正站在那兒低頭掉眼淚，她一個箭步跑進(jìn)去，蹲下身半抱住她，喘著氣問：“可可怎么了？”她一邊問著，一邊上下檢查孩子的身體，幸好，沒受什么傷。一顆心這才放了下來。
“你別看了！被打傷的是我們家彤彤！”身后驀地響起一個尖利的聲音：“你是怎么教育孩子的？什么東西啊——”
蘇嬈回過頭，就見一個穿著打扮異常艷麗的女人，正指著自己破口大罵，似乎是孩子的家長。而旁邊站了一個怯怯的小朋友，額頭有些紅腫，應(yīng)該就是彤彤了。
事情的起因是彤彤找可可借畫筆，但可可正在用，不愿借，彤彤居然出口傷人，說可可是沒媽的野孩子，沒有教養(yǎng)?？煽梢粴庵拢拍卯嫻P盒子打了她的頭。
老師訴說著前因后果，可可哭得更厲害了，不是大聲地嚎啕，只是淚珠源源不斷地滾落，叫人看得心都揪成了一團(tuán)，旁邊那個家長母親卻越發(fā)覺得自己有理，帶著一點鄙夷的視線瞅著可可，逼著可可道歉。
蘇嬈雙拳攥緊，只覺得氣得頭都暈了，她抱緊流淚的可可，惡狠狠地瞪著彤彤媽媽道，“要可可道歉是嗎？行，先叫你們家孩子說對不起！”
“什么？！是寧可動手打人！憑什么我們家孩子道歉？！”
“要不是你家孩子嘴里不干凈，可可好好的打她做什么？”蘇嬈冷笑一聲：“不過這種話孩子還真說不出來，就不知是哪個沒教養(yǎng)的父母教的了?！?p> “你——”
“我怎么樣？！”蘇嬈再也壓不住心里那股火，雙目怒睜，噌地一下站起來，一手牽著可可，一手砰的一聲拍到鐵皮講臺桌上，震耳欲聾的動靜簡直連墻皮都要晃一晃。
要不怎么說賴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呢，蘇嬈現(xiàn)在那張著血紅眼，牙齒咬得嘎嘣響的架勢，叫彤彤媽一下就低了聲。她嘰咕了句什么，也不要說法了，牽著自己的女兒就飛快跑了。
老師看著蘇嬈的樣子，好像也有點怕，磕巴道，“您、您就是可可的媽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