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冬夜 往事難堪回首（2）
綻放的煙花下，我就在你們身后，兩張臉頰貼在一起的時候。斬斷了我最后一絲希望。
我曾以為，等待，是想讓你回來。
我終于明白，等待，是為了找個理由不離開。
寂靜的夜里，清妍第一次失去了回憶的對象，盡管他剛剛就在她身旁。
.......
他不曾見過她
她不曾忘記過他
匆匆襲來的寒風(fēng)，驚起了最后一群前來銀沐過冬的候鳥。
從未有過雪的銀沐，也不像童話里說的那么溫暖。
逃過往返的時光，照片上略顯青澀的容顏。
來來回回的尋覓，那一個記憶里還未遺失笑臉的你。
滂沱的大雨覆蓋了城市的每一個角落，她從他的身邊輕輕跑過，轉(zhuǎn)眉間染上一鬢的霜寒。
她笑著對他說
我不曾忘記過你
在誰也沒有察覺到的日子里，白霧悄然掩蓋住了每一扇玻璃，透過玻璃窗只能看見白茫茫的一片。
也算是為沒有雪的銀沐，補上了一份遺憾。
學(xué)校的告示欄上早早的便貼上了第九十二周年校慶的公告，盡管校慶要到下學(xué)期的四月份去了。
葉云軒還和往常一樣，在學(xué)校外面的包子鋪隨意的抓上兩個包子，然后站在公告欄前，大口的朝外吐著口中的熱氣。
只是這次，身后少了一抹倩影。
“你輕點聲。”
“你還說我，你自己的聲音多大?”
侯羽行趴在桌子上睡的正香，無奈被一陣吵嚷弄醒了，睜開睡眼惺忪的眼，只看的見三個鬼鬼祟祟的身影一溜煙的跑了。
桌子上卻留下了他們?nèi)齻€的筆跡。
無一例外的，都寫著生日快樂。
“這個字寫的那么娟秀，一定是如云寫的?！?p> “這寫的什么啊?不用看了，絕逼是董峰那貨?！?p> “剩下的這個就是葉哥寫的吧，筆鋒倒挺凌厲。”一陣沒由來的亂想，嘴角一絲掛不住的笑容。
晚自習(xí)上，葉云軒扔過一張紙條，用黑色中性筆潦草的寫著，翹課?
三人心領(lǐng)神會的交換了眼神，教室的門悄然被推開了，弓著腰竄出三個黑影。
他們先是躲在一面墻角邊。
“等等瘋子?！焙钣鹦锌戳丝词滞笊系氖直?，壓低了聲線，競賽班的大門久久沒有動靜。
“臥槽，老師來了。”侯羽行縮回探出去的頭，一臉焦急的示意兩人躲起來。
葉云軒和曲如云剛伸出頭便被侯羽行推回來了，他們緊貼著墻面，一個個都屏住了呼吸。
腳步聲越來越近了，好像要貼到他們耳朵里。
“你們躲這干嘛?”
冷不丁的聲音嚇了躲在墻角的三人一跳。
侯羽行抬手便把董峰拉到墻角里，這貨的走姿太光明正大了，一點都不像是逃課的人，也難怪侯羽行會看錯。
“都到了那就走吧?！?p> 葉云軒憑著自己的身高輕輕松松的就翻過了圍墻，然后幫著曲如云也翻過來。
等到兩人都落地后，侯羽行和董峰早就在那笑個不停了。、
“猴子，生日快樂?！比送瑫r說道，寧靜的夜被喧囂打破。一個接一個的禮物盒塞到他手里。
“啪啪啪”三聲清脆的擊掌。
黃昏落下，空氣里有微小的塵埃。
一路上的歡聲笑語，侯羽行只能更加用力的摟住他們的肩膀。
就算那些故事逐漸的被心海淹沒，在十年后，或是更長的歲月里，車水馬龍跌宕在人山人海中。
我還會伸著手，在夕陽下的地平線上，等待著和你們的再一次相遇。
-------2008年侯羽行
從街機店里出來已經(jīng)很晚了，到了平時一晚放學(xué)的時間。
“你沒事吧，最近怎么了?”侯羽行輕聲在葉云軒耳邊說道，葉云軒一路上的不對勁他都看在眼里。
葉云軒微微搖了搖頭，“就是心里有點不舒服?！比岷偷膫?cè)臉沒有什么波動。
“有事就說出來，別悶在心里?！焙钣鹦兄廊~云軒從小到大都是這個脾氣，什么事都喜歡悶著。
“沒事的，我送如云回家了?！?p> 四人在十字路口處告了別，像散射的光影一樣，朝四處擴離。沒有回路的擴散。
和曲如云回家的一路上靜悄悄的，兩人都出奇的默契，誰也沒有率先打破這份靜默。
曲如云走在前面，頭一直低著，眼神里失去了往日的神采。
“到底該不該告訴他?”
“應(yīng)該怎么給他說呢?！?p> 她的腳步停留在庭院的柵欄前，忽然轉(zhuǎn)過頭問了聲。
“你，相信永遠(yuǎn)嗎?”
他臉上露出往日的笑顏，一字一頓的說道。
“我相信你。”他的聲音溫潤且醇厚。
庭院里的噴泉放慢了時間，滴滴答答澆落在綠葉上的聲音。
“我們要到美國去生活。”曲天杰平淡的語氣里濃郁的毋庸置疑，封鎖了她最后的一絲希望。
她是如何與葉云軒告別的?
吱呀呀鐵柵欄關(guān)閉的呻吟，她沒法說出口的那句?！拔医K將離你而去。”咽在了心頭。
她不愿離開銀沐，不愿離開這個四季都有銀杏的城市。她不愿離開葉云軒，不愿意離開這個只屬于她的男孩。
可是，那又如何呢?
隔著柵欄的縫隙，她深深的回望了一眼葉云軒。當(dāng)初的男孩已經(jīng)成長為這幅模樣了。我好想像以前那樣，留在你的記憶里。
很久很久，都不會變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