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那邊薛栗剛從屈辭與徐愿的兩人世界中逃出來不久,就被凌嫣親自攔住。
凌嫣打著自己的小算盤,她可希望她的小辭可以跟自己喜歡的女子獨處一會兒,而薛栗這么大的一個電燈泡,不拉過來,難道讓她留在徐愿身邊刺眼嗎?
薛栗不知道凌嫣打什么主意,但是她斷定不會是什么好主意,自然面色不佳。
“薛小將,已到午時,難道你不用餐,你的部下也不用餐?”凌嫣挑著眉毛說道。
薛栗向后院一瞧,有幾個小兵已經“熱熱鬧鬧”地開餐了,一邊大快朵頤,一邊與凌家管家“知無不言”,薛栗的火氣已經有些控制不住。
這些眼皮子淺的東西!
薛栗咬了咬牙,薛家軍向來守紀,哪里來的幾個害群之馬?
在凌嫣外人面前,薛栗本就不想滅自己威風長他人志氣,氣急了也只蹦出兩個字“混賬”,匆匆忙忙地趕向后院。
凌嫣急了,直接攔下薛栗。
她本來就是借機生事,就是逗一逗薛栗,沒想到這家伙一點就著,竟然還要興師問罪!
“薛小將未免有些不近人情,畢竟這些人與你風餐露宿多日,也該好好放松,不該如此苛求?!?p> 薛栗本來就一肚子火,又聽到凌嫣這么“站著說話不腰疼”的言論,簡直差一點就炸了。
“軍法無情?!毖趺鏌o表情地憋出一句話,想繞開凌嫣。
凌嫣的“職業(yè)病”犯了,她往日為將,與士兵同吃同住,絕對有福同享、有難同當,雖然曾有人嘲弄過她身為凌家三小姐,竟然不顧尊卑,與兵卒為伍,但是她以此為榮。
她的凌家軍兵油子一堆堆,軍紀等等都是浮云,誰都帶不了卻只服她。她卸甲歸田,凌家軍就散了一半;而她再次回歸,也必定有人云集依附,這是她凌嫣的驕傲。
所以她凌嫣最看不慣這些以軍紀為理由提高身價的將領,薛栗正好碰到她槍口上。
“薛小將這句話,我可不樂聽。都說為將者,愛兵如子,不過是手下多飲了幾口酒,吃了幾口肉,你就這么不依不饒,不怕寒了那些忠誠的心?”
薛栗本身就瞧凌嫣不順眼,而凌嫣又在她最自豪的練兵方面插了一嘴,把薛栗全身的火全都點了起來。
薛栗右手摩挲著手中的刀,拇指一撐刀就出鞘一寸,斷金刀霸道的氣息撲面而來。
“本將如何,還輪不到你來評判?!毖跻е勒f道,大概太用力了,連說出來的話都有些甕聲甕氣,一點都沒有理想中的威脅效果。
凌嫣畢竟年歲可以輪薛栗兩倍還多,根本不可能被薛栗這架勢嚇住。凌嫣冷眼瞧著薛栗箭在弦上的模樣,嗤笑道:“我問你,你清楚這些人為什么追隨你嗎?”
不等薛栗回答,凌嫣就自說自話地答道:“無非為錢,為權,或為忠義?!?p> “少在我們主仆之間挑撥離間。”薛栗打斷凌嫣的話。
凌嫣搖了搖頭,覺得薛栗這孩子有些冥頑不化,更有些不識好人心;而薛栗緊盯著凌嫣,覺得她滿肚子彎道道,不留意就要給她挖個坑跳。
年齡代溝已經讓兩人溝通不暢……
凌嫣覺得有些疲憊,現(xiàn)在的年輕人啊,都聽不進去話,她的主張,都沒有用嘍!
凌嫣煩躁地擺擺手,讓出路來讓薛栗愿意怎么辦就怎么辦,只是于心不忍,又多加了一句求情的話道:“我打發(fā)管家去套話,也沒指望套出什么話來,我只是想讓那老東西離我遠一點。而你的兵什么都沒說,至于我叫你‘薛小將’,只是詐你,我猜你該是刀圣的獨女,沒想到你直接就承認了。”
薛栗臉紅一陣白一陣,凌嫣實話實說了,她反倒覺得自己像傻子一樣被耍了一通。
凌嫣瞧薛栗有些難堪,心腸軟了一下。
她與刀圣薛晟曾經照過面,一人手持風火雙棍,一人手持“斬玉斷金”兩把寶刀,打了數(shù)十個回合,凌嫣雖敗落,但兩人之間竟有一種惺惺相惜之感。
如今見故人之女,凌嫣心中也有些感慨,又瞥了一眼薛栗的斷金刀,又克制不住好奇心。
“刀圣怎的讓你一個女孩子用斷金刀?這樣豈不是讓你脾氣愈來愈暴躁?”
薛栗抿了抿嘴,一言不發(fā)。
父親離世已經把斬玉斷金都留給了她,但是她卻只能收服斷金刀,而斬玉刀,她用不了。
但是這話,她絕不會說給凌嫣一個是敵非友的人聽。
凌嫣不想其他,只以為小姑娘藏拙,她自己有些技癢,而她也看出來薛栗心里那股火憋得辛苦。
凌嫣本就是爽朗的人,她記得自己在薛栗這么大的時候,想笑就笑,想罵就罵,想揍人就揍人,薛栗能憋這么久,已經算的是被坎坷的命運打磨地有涵養(yǎng)了。
所以凌嫣勾了勾手指道:“有沒有興趣拿著雙刀跟我打一場?”
薛栗像看神經病一樣看著凌嫣。
經過了國仇家恨,薛栗早不復曾經鮮衣怒馬,不再會因為單純看誰不順眼,或者被言語冒犯兩句就要開打。
凌嫣被薛栗那鄙視的小眼神一瞧,面子上有些掛不住,紅著老臉道:“怎么怕我欺負你?我讓你三招如何?”
薛栗咬了咬牙,這句臺詞是她的專利!
此時薛栗心下一橫,就再放肆一次又何妨?就當自己以身試法好好摸摸敵軍的底,沒準以后她們兵戎相見的時候,她可以一下子抓住凌嫣的命脈。
薛栗點點頭道:“找個好地方打,我可不用你讓!”
凌嫣雙手一抖,兩根風火棍就出現(xiàn)在手中。
“那就走吧,后山地方可不小?!?p> 兩人達成協(xié)定,凌嫣笑著瞧了薛栗氣鼓鼓的小包子臉,一閃身就沒了蹤影。
然而凌嫣離開的剎那,凌家管家顫顫巍巍地趕了過來,叫道:“三小姐!”
結果一陣塵土迷得他眼睛痛,睜開一看,那兩個好斗的家伙都不見了。
老管家唉聲嘆氣,自言自語道:“好啊,你們都走了,把這些兇神惡煞都留給老頭了。”
“老東西,嘀咕什么呢!我問你,凌將軍在哪?”
一聲怒喝,一隊膀大腰圓,穿著洗的發(fā)白的凌家軍服的大漢們像拎小雞一樣揪住管家的領子。
“我們告訴你們凌家人,有我們凌家軍在,休想再欺負我家將軍!”
“對!將軍想嫁給誰就嫁給誰,那個凌家主再敢逼婚,有種就到我們軍營里走一遭!”
“沒錯沒錯!”
管家胡子都快愁白了,他跟這些壯漢比,那就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說不清。
那都是多少年前的陳芝麻爛谷子的事情了,現(xiàn)在三小姐也一把年紀了,誰還敢逼婚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