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與五毒那一役后,樓肖與穆平川一路上再沒遇到什么危險(xiǎn),平平安安就到達(dá)了杭州。
這時正是早春,杭州西湖剛剛大面積破冰,來游玩的人很多。二人進(jìn)城之后就改為牽馬徐行,跟著踏青的人潮來到了西子湖畔。
藏劍山莊依山傍水,屋宇照著大自然修建得頗有趣味,也成了湖畔一景。穆平川牽馬從山莊正門經(jīng)過,仔仔細(xì)細(xì)地觀賞了一會兒題有“藏劍”二字的巨石。
好書法!還是古體字,文化水平可見一斑!
樓肖順著穆平川的目光看過去,只見“藏劍”二字深陷在石頭中,如果不是專人開石雕刻而成,那么能在石頭上留下深的印痕,此人必定筆力驚人。
“藏劍山莊之前沒有這個東西。”樓肖說,“恐怕是最近其他的客人送來的。”而且喜歡做這種東西的人,天下以那一家尤甚。他會意一笑。
不斷有從樓肖身旁經(jīng)過的人??戳丝粗車娜肆?,樓肖向穆平川問:“今天是哪一天?二月過完了嗎?”
這下算是問著了,穆平川自穿越后對日期就格外敏感,可以說是數(shù)著日子在過的?!斑^了后天是三月?!彼卮鸬?。
天氣暖得好快,這正常嗎?或許大唐正輪上大陸溫度的上升期。穆平川想著。而且是自然的暖風(fēng),沒混雜溫室氣體的那種。
“看來我們走得很快?!蹦缕酱ㄓX得樓肖說這句話的時候有些欣慰。
我的馬快跑死了。把穆平川放回去后我得要一匹段云馬場的馬。樓肖暗想。
“我們現(xiàn)在進(jìn)去嗎?”穆平川問。
“今天,或者明天,我們進(jìn)去。趕在二月結(jié)束前?!?p> 你有強(qiáng)迫癥?“你有事情?”穆平川口不對心地問道。
“藏劍山莊有事情?!睒切ばα艘幌?,讓穆平川看絡(luò)繹不絕的來往人群,在別的時候,藏劍山莊的大門不會像這樣門庭若市。他們趕上了一個大日子。
“今年二月的最后一天,你父親當(dāng)年沒能到場的名劍大會,將舉辦第三屆。”樓肖向穆平川解釋。
這些進(jìn)入進(jìn)出的人群,有些是江湖上名不見經(jīng)傳的俠客來觀劍,有些是過尋常日子的百姓來聽個好,也有些是特地來送禮的。藏劍山莊的二少爺葉暉最愛管最后一種事,但大會的其他瑣事也被交由他操心。
因?yàn)椴貏ι角f的長子葉英有其他的使命。
“葉孟秋讓位了?”樓肖聽身旁幾個公子哥議論著,一臉愕然。他一路上專注于趕路,沒怎么在意江湖上的新聞。
幾個公子哥瞥他一眼,他們打量樓肖的舉手投足,憑著大門大戶子弟之間的神秘感應(yīng),直覺認(rèn)為對方也是個貴氣的人。好聲好氣地講了:“前幾天的事,葉孟秋要在名劍大會開幕前,把莊主的位子讓給少莊主葉英?!?p> 說完,好像還不滿足似的,你一言我一語地繼續(xù)八卦道:“倒是不知道葉英有什么本事,不過畢竟是老莊主的長子,莊主的位子給他就給他了?!?p> “聽說公孫大娘在第二次名劍大會的時候見過小孩兒的葉英,還對其贊譽(yù)有加。如何?第一屆名劍大會最終贏家的眼光,總比咱幾個要好些?!?p> “第一次贏了人家的劍,第二次再來總得說點(diǎn)吉利的話。而且哪怕是真心的,葉英這些年在江湖上可沒闖出什么名頭。小時了了,大未必佳?!?p> “葉家嘛,鑄劍的本事不比劍法高明多了。你看從葉孟秋開始,葉家哪一個人單憑劍法名震天下的?最好的也就是現(xiàn)在葉家的三公子,可惜啊,武功廢了之后便再沒有消息了?!?p> 穆平川正聽得津津有味,感覺袖子被拉了一下,回頭看是樓肖在叫他走了。
他輕快地跟上去,想問問樓肖怎么看藏劍山莊的。樓肖是隱元會出身,手里有好多瓜,看法或許和路人大相徑庭。穆平川想著。
話沒說出口,就被樓肖引著拐進(jìn)一條小道。穆平川習(xí)慣性地去記路,忘了自己的問題。但其實(shí)他也是穿越后長途跋涉過中國的小半版圖才養(yǎng)出的這個習(xí)慣。他沒有意識到的是,他在許多方面正逐漸向江湖熟客靠攏。
再七拐八拐之后,穆平川被帶到一座宅邸前,有廊有院有高樓,地方也很僻靜。從藏劍山莊猛然轉(zhuǎn)到這個幽深的環(huán)境,穆平川反倒覺得周圍令他有些不適應(yīng)了。
“這是什么地方?”
周圍也沒個什么人,似乎很適合動手。
“我打算在這里把你干掉?!睒切樆D缕酱?。
“你老是喜歡逗我?!?p> 樓肖嘖嘖幾聲,似乎對沒騙到穆平川很失望,老實(shí)交代道:“這里是我家?!?p> 穆平川仰頭看了一眼這座宅子,嚯,還是三層呢。高樓彩飾,草木繁多。中間小型的回廊連接著亭子,院子里的泉水不知道是不是從西湖引來的。如果他的方向感沒出錯的話,西湖與這地方不過隔了片矮樹林。從三樓望過去,正好能將西湖景色盡收眼底。
只差一首題詩,這座樓便能揚(yáng)名立萬了。
“你真有錢?!蹦缕酱òl(fā)自內(nèi)心地羨慕。
樓肖被逗得有點(diǎn)樂了,輕車熟路地帶著穆平川走進(jìn)書房。他將佩劍擱在書房案上,向穆平川交代不要在屋子外隨意走動,他前往藏劍山莊去去就來。
穆平川一口答應(yīng),卻看見樓肖遲遲不動身,反倒在屋里踱來踱去,四下打量。不像個主人,倒像個小偷。
你該不會是私闖民宅?穆平川懷疑,而且壞就壞在他相信樓肖干得出這種事。
“永宵樓,這是我一年多前買下來的。”樓肖憑此在穆平川心里最終還是保留下了一絲信任。
“永宵……和你的名字有關(guān)嗎,你想要長長久久,還是永垂不朽?該不會想長生不老?”不可能的不可能的,穆平川唏噓。
“是一個老富商起的名字,他在杭州另一頭還建了一座清曉寺對應(yīng)。不過他已經(jīng)搬離杭州很久,清曉寺交給幾個方丈和尚打理了,永宵樓被我買了下來?!?p> “那你一臉我不認(rèn)識這間屋子的樣子?!?p> “我只是覺得……”內(nèi)設(shè)變了。樓肖眼睛捉到了散在案上書卷中的幾封信件。
之前走的時候有這幾張紙嗎?
信還沒拆,像是寄來沒人動過。將內(nèi)容快速地讀過一遍后,樓肖露出了個意味深長的笑容。他抬頭看了看屋頂,似乎是察覺到了什么,但什么都沒有說。
最后,把“隨便弄點(diǎn)吃的你不會連這個也不會吧”的任務(wù)推脫給穆平川,樓肖大方地將這些私人來信留在屋中,一個人輕裝前去藏劍山莊了。
穆平川看著被留下來的這些信件,腦海里只有一個念頭:
他想考驗(yàn)我。
這個人怎么什么都不相信。
丟給幾張草紙一個不屑一顧的眼神,穆平川開始動身找廚房。因?yàn)椴皇煜し课輼?gòu)造的緣故,在同幾處地方磨了好幾圈。終于他摸準(zhǔn)了路,正欲從書房走到側(cè)屋去,眼神向側(cè)屋一閃,卻突然看見從屋子里的樓梯上,緩緩走下一個人來。
他茫然地看著對方下樓,不知道該作何反應(yīng)。直覺告訴他對方?jīng)]有什么危險(xiǎn),退一步來說這里是樓肖的私人宅邸,能出什么事情。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穆平川絕不敢貿(mào)然去打招呼。
對方顯然也瞧見了他。
“你好啊?!蹦侨宋⑽⑿χ?,白袍穿在他身上,青色的扎染和金線暗紋一直垂到他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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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山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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