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蘭軒翻來覆去只有這一句話,但朱夫子卻來勢洶洶。
“你若拿不出錢來,明日便不要來上課了。”
“夫子,我求您行行好,軒兒年紀(jì)小不懂事……”秦氏聲淚俱下,身段幾乎放低到塵埃里。
她好不容易求了婆婆和大嫂,才讓軒兒到東山書院念書。
如果被書院開除,還是因為偷東西,以后他們一家子還怎么做人?
朱弘博捏著胡須,絲毫沒有因為秦氏的哭求有所憐憫。
他彈了彈桌子上的信紙說道:“老夫也很為難啊。不如這樣,老夫從中做個說客可好?”
說客?
葉非雪心中一動,隱隱覺得這老頭子怕是說到正題上了。
“你們都是老夫的學(xué)生,老夫也不好偏倚。如果你肯立個字據(jù),一年內(nèi)還上這二十兩,老夫便繼續(xù)留你做學(xué)生,可好?”
“不行!”
軒兒還未回答,葉非雪卻先出了聲。
朱弘博挑起耷拉的眼皮看了她一眼,面帶輕蔑:“老夫問蘭軒,何曾輪到你說話?”
蘭軒看了姐姐一眼,只見后者目光堅定,大有對峙到底的意思。
小小男子漢的自尊心頓時激發(fā)出來,踏前一步:“姐姐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好!那從此老夫沒有你這個偷竊的學(xué)生!”
“不!”秦氏還待哀求,那廂葉非雪竟然出人意料的一把奪過朱弘博手中的信紙。
變生肘腋,朱弘博又一向是有身份的人,何曾見過這等不循常理的手段。
他伸手想奪過信紙已然來不及,只能破口大罵:“好你個女娃子,我看你們一般沒教養(yǎng)!”
葉非雪面露譏諷之色,手中抖著那張信紙反唇相譏:“那也總好過沒腦子!”
雪白的信紙展開,上面只有一行小字:夫子,葉蘭軒偷了我的錢。
“所謂密件,無人落款。所謂失主,畏首畏尾!所謂夫子,豬頭一個!”
葉非雪罵的毫不客氣,字字誅心。
朱弘博氣的胡子直抖,好似篩糠一般。他伸手指著葉非雪,連講了好幾個“你”字,最后竟然兩眼一翻,直接氣暈了過去。
“姐,怎么辦?”
蘭軒平日里也氣夫子給他臉色看,今天姐姐罵人的話雖然大逆不道,但他聽在耳中卻爽快得很。
可是眼看著朱夫子這背過氣的樣子,蘭軒還是有一點點怕的。
葉非雪一拍他的小腦袋,旋即變了付臉色:“來人吶,救命?。 ?p> 偌大的房子,成群的仆婢,竟然好像都聾了一般。
無論葉非雪怎么扯破喉嚨都看不到半個人影。
“看懂了嗎,人家今天就沒想讓咱們安生出去呢?!?p> 蘭軒似懂非懂的點點頭,但秦氏卻嚇壞了。
聽雪兒的意思,難不成朱夫子早就料到他們會呼救,而且明令下人不許幫忙?
“走吧,若是出了事,就怪他自己作繭自縛。”
葉非雪輕哼了一聲,不屑的將那信紙撕成碎片,雪花般撒飛了出去。
到了宅子門口,看門的小廝見他們竟然安然無恙的出來,果然驚得面無人色。
為首的女子笑容勾魂攝魄,冷的令人不敢直視。
“快去看看你家老爺,剛剛暈過去了,得找個大夫才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