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穿越了
入目是一片鮮紅的血色,孫洛費力的睜開眼,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眼睫已經(jīng)被血跡給糊住了。
頭疼欲裂,每一根骨頭都仿若斷掉似的疼痛,讓孫洛不由自主的粗喘出聲。
她先前在給公司送圖樣的路上出了車禍,之后便靈魂出竅,漂浮在上空,眼睜睜的看著救援人員從車?yán)铮瑢⒈粩D壓得不成人樣的身體扒拉出來,蓋上白布,宣告她生命的完結(jié)。
這會兒,她該是已經(jīng)去了天堂才對,人人都說,天堂沒有痛苦,可是著滲入心扉的痛感是怎么回事?
死了都不讓人安寧?
孫洛費勁的喘了一口氣,抬手抹開自己眼前的血跡,未等她細(xì)細(xì)思量,便又被一笤帚打在身上。
“臭丫頭,整天除了吃就是睡,讓你曬個米都能都抖跟篩糠似的,還敢不聽話?勞資一巴掌打死你!”
話音未落,孫洛便倒吸了一口涼氣,被人扯著頭發(fā)撞在了木桌上,噼啪的又是一巴掌落下。
孫洛咬牙,腦子里一瞬間涌入了大量記憶,混雜著種種的欺辱與不堪,讓她心口一陣陣的作痛。
原主與她同名,卻因為幼時出天花燒壞了腦袋,從此便癡癡傻傻的,說是癡傻也不至于,只是不愿意說話罷了。
孫洛下意識的覺著,原主心里是什么都曉得的,只是不知道如何表達(dá)出來。
原主她爹名為孫仲,在鎮(zhèn)上的鋪子里當(dāng)學(xué)徒起家,后來自己也開了兩間鋪子,算得上是小富。
可是原主她娘死的早,她爹只得了她這么一個寶貝疙瘩,這么些年也沒有再娶。
孫仲愁了十幾年,終于在原主十五歲那年,將她嫁給了隔了兩個村子的劉正。
因為劉正那會兒在深山里救了女主一命,留在孫家養(yǎng)傷時,更是待原主一百個好。
孫仲細(xì)細(xì)的觀察了半年,便拍板讓原主出嫁,并陪送了三分之二的家財作為嫁妝。
在孫仲想來,這也算是對于劉正的一種補(bǔ)償了。
畢竟人家人高馬大的小伙兒,什么樣的女孩子娶不到?偏偏娶了自個兒這癡傻的閨女,所以原主嫁過來的這一年,孫仲任劉正予取予求,心里頭還樂呵著,自家傻閨女終于找到了好歸宿。
而此時一巴掌把孫洛打得頭暈?zāi)垦#涑鲅模菍O仲口中的“好歸宿”劉正。
“把你送去裴家怎么了?讓那個裴家哥兒陪著你玩玩你還不愿意?哭著跑回來?呸,混賬東西!”
孫洛這才朦朦朧朧的想起了事情的起因。
半月前,城里數(shù)一數(shù)二的豪富裴家來人,到了云巖村考察。
云巖村的人想法設(shè)法的想同裴家人扯上點關(guān)系,想著日后裴家人回城后,記著他們這點子好,以后輝煌騰達(dá)指日可待。
而劉正,云巖村頭名的無賴,自成年后就靠著一雙拳頭,震懾了云巖村里里外外,從來沒個正經(jīng)活計,也不知是得了誰的指點,想出了把原主送到裴家榻上,借此攀上裴家人的法子。
畢竟整個云巖村,因為從祖輩開始的貧窮,大姑娘小媳婦們俱是一個個面黃肌瘦,就算有幾分姿色,也被常年的風(fēng)沙和沒日沒夜的勞作給消磨完了。
唯有原主,自小就被親爹捧在手心,腦子壞了之后,更是從來不出門,一身細(xì)皮嫩肉誰看了都羨慕,更何況她從小就生得好。
秋水剪瞳,眉如遠(yuǎn)黛,坐在那里不說話的時候,就是一副美人畫。
只要不交流說話,沒人知道原主是個傻的。
而劉正,正是打量著原主是個傻的,把原主哄進(jìn)了裴家。
原主一個人在裴家的房子里坐到半夜,心里頭隱隱的覺著不對,卻又說不出來,便哭著跑回了家,鬧得人盡皆知,自那以后,劉正再想把原主往裴家送,先不說裴家收不收,他自己臉皮上也過不去。
今日原主被在院子里頭慢吞吞的曬米,她雖說不出話,可是心里頭對于這些人的打算是隱隱約約知道的,不然也不會把劉正做的這些事記得清清楚楚。
劉正把媳婦兒取回來家,暴脾氣便再也不加以掩飾,三天五載的把原主打得渾身是傷,原主親爹不在身邊,又無人說話,便只能任他欺負(fù)。
而今天,更是被醉酒的劉正給活活打死了,這才有了孫洛借舍還魂這回事兒。
“臭丫頭,你也就那身皮肉能用,你還不愿意?你還敢不愿意?”
眼看著又是一巴掌落下,孫洛腦子里突然閃過一句話。
“左邊!躲開!”
孫洛應(yīng)言,偏頭躲開這一掌,趁機(jī)從桌子上滾了下來。
“籃子里有把剪刀,長十八厘米,寬十二厘米,重量一千克,刀口尖細(xì),足夠你拿起來刺到他皮肉一厘米以下。”
孫洛眸光微閃,迅速轉(zhuǎn)身從籃子里翻出剪刀,在劉正再一次撲過來的時候,直接一剪刀刺進(jìn)了他的肩膀。
孫洛用盡了所有的力氣,讓剪刀口在他的皮肉里一攪,用力的抽出來。
“向左五步,轉(zhuǎn)身,向前十步,左拐出門!”
孫洛不消細(xì)想,便趁著劉正吃痛之際,一腳踢中他的要害,順著指引推門而出。
“小女表子,還敢跑!”
眼見劉正捂著不住流血的肩頸追了上來,孫洛不由心中大恨,方才就應(yīng)該一刀戳進(jìn)他的脖子,一刀結(jié)果了這個欺凌弱者的混賬。
或許是原主心里殘存的恨意在作祟,當(dāng)看到劉正彎腰,準(zhǔn)備拿出門后的一把鐵鍬時,孫洛瘋了一般的自墻角撿了一塊磚頭。
趁著劉正還沒有直起身之際,一磚頭砸向了劉正的腦袋。
與此同時,孫洛腦子里傳來一聲小小的驚呼。
“通過計算,您砸中他腦袋的概率為百分之二十,直接將他砸暈的概率是百分之三……滴……”
磚頭正中紅心。
未等她腦海里的那個聲音說完這句話,劉正已經(jīng)應(yīng)聲而倒,鮮血順著他捂著腦門的手指蜿蜒而下。
“殺人啦!殺人啦!劉家的那漢子死啦!”
身后傳來夫人尖利的驚叫聲,孫洛捂著自己隱隱作痛的前額,恰如其事的裝了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