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對這兩個字如此敏感?!拔鳑?,西涼,”不過也只限于兩個字而已。
越漪趕緊掀開屋頂?shù)囊粔K瓦礫,想看看屋內(nèi)是何人在對話。還沒待她看清屋內(nèi),不料,一盞茶盅卻向她的方向狠狠拋來,順著缺了瓦的空隙拋向越漪。
“好俊的身手?!痹戒糈s忙起身躲閃,只見那人已經(jīng)到了屋頂。速度如此之快,使越漪措手不及。
男子一襲華衣,腰束玉帶,一頂墨色發(fā)冠挽住三千青絲。深邃的眼眸如黑洞般深不見底。
越漪一腳踢去,男子一個半后仰,使她這一腳落空。緊接著她又踢出去一腳,男子又仰生躲開。還沒待越漪來的急出下一招。男子便一掌打在她的胸前,很疼。不過男子倒是迅速的抽回手,用狠烈的眼神怒視著眼前的人道:“女人?”
越漪來不及多想,更知道自己不是男子的對手。便趕緊飛身至另一處屋頂,男子卻緊追不舍。
忽的她腳下一滑,預(yù)要摔下屋頂。男子竟然伸手拉住了她,而她卻借助男子的臂力翻身至屋頂。還未站穩(wěn)便又趕緊向男子襲擊,雙腳踢向男子的雙腳,打算來個釜底抽薪。誰曾想男子戒備心太強(qiáng),又一次使越漪落空。她們一直對打,誰也沒有說話。
陽光下越漪汗水淋漓,瘦弱枯柴的身子早已難以抗衡。而男子卻面不改色,且漏出一絲玩味的笑。
三十六計走為上,她閃身準(zhǔn)備逃跑。男子好似還沒有玩盡興,一把抓住她的衣服,好巧不巧的抓住被鞭子抽爛的位置。兩者皆同時用力,只聽嚓的一聲,布料被扯破的聲音。露出的并不是光潔的肌膚,傷疤一條接著一條,一層落著一層。越漪沒有太大的反應(yīng),只是有些心疼自己的衣服??赡凶訁s用詫異的眼神盯著越漪,眼中填滿了驚恐,填滿了疑惑。
“你……”他預(yù)要問些什么?可終是沒有問出口。
她望著他,不知道該說什么,也不想說什么。此時她竟然流了淚,甚至想大聲的痛哭一場。放下所有戒備,好好的哭一場。她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有這種情緒。
然而現(xiàn)實卻告訴越漪要堅強(qiáng),不能哭,不能倒下,她還要找到從前的自己,找到自己的親人。更要殺了那幾個讓自己受盡百般折辱的西域商人。
茫然間身體忽覺一陣溫?zé)?,他均勻粗壯的喘氣聲貼近她的耳朵。還沒待越漪來及反應(yīng),便被他輕而易舉的抱入懷中。溫暖與安定不可抵擋的向她涌來,她沒有掙扎,更不愿掙扎。
越漪清楚的知道他是不忍,是憐憫。可自己更清楚的知道自己需要這份憐,需要這份溫暖。
遲疑片刻我越漪還是選擇拒絕這份讓自己質(zhì)疑的憐憫與溫?zé)幔M全力狠狠的一掌擊向男子的胸前。長期被孤獨纏身,被恐懼圍繞。讓越漪不得不對人產(chǎn)生敵意。
男子沒有料到她這突如其來的一掌,痛得男子硬生生的往后退了幾步??墒悄凶訁s還是緊緊地纏住越漪。越漪奮力掙扎,男子卻纏的更緊,那玩味的笑意竟又露了出來。越漪有些惱火,怒上心頭,憤恨道“放手”。
男子嘴角微勾,邪魅的一笑,緩緩開口道“好啊,就看你有沒有這個能耐讓我放手。”
慢吞吞的語調(diào)如洪水般席卷而來。熟悉,熟悉到讓越漪以為自己找回了記憶。
清晰的畫面,溫和的聲音。畫面中的他,亦有一雙如同黑洞般深邃的眼眸。仿佛把萬千的情絲與無奈都藏在了眼中。他風(fēng)神俊朗,文質(zhì)彬彬,卻袈裟披肩。他望著那女子離去的背影緩緩道“世間萬物,皆為佛而生,而我,只為你而生……”
多么暖心的一句話,而她卻沒能聽見。他們的愛情如曇花一現(xiàn),如繁星隕落。
畫面一瞬即逝,零碎的記憶給越漪留下的只有痛,痛的那么真實,撕心裂肺的痛。然而,這種痛卻告訴她,這定是自己的記憶。我她緊閉雙眼捂住雙耳,不見外界的一草一物,不聽外界的任何聲音。多么渴望能把自己拉回那段殘缺不全的記憶里,拉回那幅清晰可見的畫面中。不管她如何掙扎,如何回想,終是于事無補(bǔ)。
越漪用盡全力搖晃著面前的華衣男子。淚水已經(jīng)模糊了雙眼,強(qiáng)忍著不讓它落下。
“說話,你說話呀!你為什么不說話?”越漪急切到。
“這是作何?”男子問到。
越漪沒有回答,依舊吃力地?fù)u晃著男子。男子蹙僅眉頭有些不耐煩,隨后越漪便感覺到后腦一陣微痛。
醒來后自己躺在一張舒適的紅木大床上。破舊的衣衫已被換成了柔軟的繡紋里衣。散亂的頭發(fā)也已被洗干凈。她趕緊掀開衣服,傷口都已被處理過,舊傷疤的血漬都已被清洗干凈,新傷疤也都上了白色的藥粉。藥粉清涼,傷口上也沒有了之前的灼熱與刺痛。
她四下打量了一番,寬大的屋子擺放整齊。一床一桌四把椅。還有……還有個人。
她一震,隨即趕緊拉緊被子。
“你醒了?”慢吞吞的聲音再次傳入越漪的耳中,聲音還是那樣的熟悉,可她卻沒能找回那段零碎的記憶。
越漪沒有開口說話,只是低著頭抬眼靜靜的望著男子。男子坐在椅子上,依舊是那身裝扮,英姿邁往,氣宇軒昂。
“為何用這種眼神看我?”男子問道。
越漪沒有說話,依舊靜靜的看著男子。
半晌,男子又問道:“喝水嗎?”這次男子好像沒指望她能回答自己。隨后倒了杯水,一飲而盡。放下杯子,又接著問道:“你這一身傷……?”
還沒等男子說完,越漪趕緊躺下身,掖被子把自己蒙的嚴(yán)嚴(yán)實實?;馃岬奶鞖?,待在被窩里著實不好受。
突然被子被掀開,眼前又是那幅邪魅的笑臉,讓越漪好生厭惡。男子道:“記住了我叫楚寧,楚楚不凡的楚,寧折不彎的寧?!闭f完便離開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