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做了一個夢
眾人原本還想說周佩佩不孝,對著長輩還大呼小叫,動起刀子來了,可如今聽她這么一哭,也不禁搖頭嘆息,可憐起他們的境遇來。
老太太在村里是出了名的刁鉆跋扈,平日里就是仗著這個老二媳婦兒好欺負(fù),這才極盡所能地壓榨。
幾個孩子更是唯唯諾諾,沒有一點兒成算,可周佩佩這個臭丫頭,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機(jī)靈了,說的話表面上看起來不過是氣極之下口不擇言,可字字句句卻是讓眾人偏向了他們。
老太太心知今天這一出算是完了,占不到什么便宜,便拉著陳春花回去了。
柳氏剛剛也嚇懵了,如今門關(guān)上了才反應(yīng)過來,一臉心疼地給周佩佩擦著額頭上的汗。
周佩佩長出了一口氣,如今不僅她自己的賣身銀子五十兩要去籌,就連柳氏的事情也要注意,看他們有什么動作。
不過眼下最要緊的,還是晚飯怎么辦,吃飽了才有力氣想辦法不是?
安慰了柳氏幾句,又吩咐了周嬌嬌他們好好看著娘,周佩佩眼看著眾人都離開了,院外靜悄悄了,這才出門了。
這個時候正是初春,萬物生長的時候,村子緊鄰大山,她就不信山上一點可以吃的都沒有。
只要不是在周家的地里拿的東西,總可以光明正大的吃,那老太太也該管不著了吧。
晃悠著出了村口之后,周佩佩遠(yuǎn)遠(yuǎn)地看見一個十四五歲的年輕男孩子站在不遠(yuǎn)處,他穿著淡青色的長衫,頭上戴著玉制的發(fā)冠,手里還提著一個紙包。
周佩佩皺著眉,這男孩子根本就不是村里的吧,沒看見村里有穿得這么好的,一看就是個有錢人家的少爺。
她一不偷二不搶的,也不怕,只徑自走了過去,打算越過那人上山。
江俞眼看著周佩佩目不斜視,像是沒有看見他的樣子,只當(dāng)她是生氣了,故意的,連忙喊道:“周丫頭,那天的事情我聽說了,我娘,我娘,總之我后來暈了,不知道她去了你家,那不是我的意思。”
周佩佩轉(zhuǎn)頭,見少年的額頭上還包著布條,當(dāng)即就想到了面前的人是誰:“你是江俞?”
少年有點躊躇,之前她從沒有這么連名帶姓地叫過他,都是叫他江少爺?shù)?,她是真的生氣了吧?p> 周佩佩的挑了挑眉,看出了面前的人的窘迫:“沒事兒,反正我們倆也門不當(dāng)戶不對,現(xiàn)在挺好的,你回去吧!”
她如今事情一大堆,可沒心思安慰這個受傷的少年,再說了,被退婚的是她,最應(yīng)該被安慰的難道不應(yīng)該是她嗎,怎么反倒是他一副愁眉不展的樣子。
江俞見她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不禁急了:“我那天就是破了一點兒皮,我沒有受傷,是我娘她早就想找機(jī)會退親,我會說服她的。”
像是為了證明他說的話,他急急將額頭上的布條扯了下來,上面的確有傷痕,擦破了皮,說不定還是他自己摔的。
周佩佩雙手放在他的肩上,一臉語重心長:“真的不用,我現(xiàn)在忙著呢,不想去追究這些,你回去吧!”
江俞性格內(nèi)向,平日里周佩佩去江家看他的時候,他也不過在書房偷偷看過幾眼,心里覺得自己的這個小媳婦兒還挺標(biāo)志的,而且性格溫順笑容甜美。
江夫人仗著周佩佩喜歡江俞,每次她來總是安排她做這做那的,跟個下人似的,就是想讓她知難而退。
那天的確是江俞從書房出來的時候不小心摔了,江夫人不管不顧就搞了這么一出,還慌亂中將周佩佩推進(jìn)江家的荷花池里。
江俞將手里的東西塞到她懷里:“我會說服我娘的,你等著我的好消息吧!”
等到周佩佩反應(yīng)過來要去追的時候,江俞已經(jīng)跑了好遠(yuǎn)了,周佩佩搖了搖頭,看了看紙包里面,是幾個大白面饅頭。
周佩佩撇了撇嘴,反正也沒人看見,就收下吧,就當(dāng)是江家污蔑她的賠償。
將紙包兜在衣服里,不讓人看見,周佩佩急急回去了。
晚餐有了著落,幾人也就不擔(dān)心了,晚上吃過饅頭之后,周佩佩跟柳氏商量了一下,說是要去鎮(zhèn)上,看看有什么發(fā)財?shù)臋C(jī)會。
周佩佩根本就沒有出過遠(yuǎn)門,柳氏哪里放心,說什么都不同意。
不過周佩佩只一句:“我暈過去的時候夢見了一個高人,指點了我?guī)拙?,娘放心吧,我有分寸。?p> 柳氏也的確覺得醒來后的周佩佩行為舉止怪怪的,沉著冷靜又有主意,下意識的就把她當(dāng)大人看了,也信任她。
之前還擔(dān)心她是不是被什么鬼怪附身了,才有這么大的變化,她一直想找機(jī)會問來著,可是又怕萬一不是,豈不是傷了孩子的心。
如今她主動提起,柳氏還有什么不相信的,只點了點頭:“既然如此的話,你萬事小心,去鎮(zhèn)上的路太遠(yuǎn),我給你幾個銅板,你明天坐劉大爺?shù)能嚾グ伞!?p> 劉大爺會做點手工的竹筐背簍什么的,攢到了一定的數(shù)量,會帶到鎮(zhèn)上去賣,他家里有牛車,用來運(yùn)貨,閑時也帶村里的人去鎮(zhèn)上,賺點車馬費(fèi)。
萬事開頭難,有了主意之后,周佩佩便覺得渾身都輕松了不少。
想要靠種地發(fā)財,不是不可能,可這一家子弱的弱,小的小,實在不適合干體力活,再加上又有大房壓著,再不離開這里,想想別的出路,再過幾年,怎么被磋磨死的都不知道。
因為想著馬鐵匠的事情,柳氏怎么也睡不著,長吁短嘆到了后半夜才迷迷糊糊睡了。
周佩佩聽到柳氏躺下了,蓋好了被子,這才松了一口氣,悄悄起身,打算去茅廁。
所謂的茅廁不過是牛棚旁邊搭的一個破爛的棚子罷了,鄉(xiāng)下人也不將就,又臟又臭的。
周佩佩這還沒到牛棚那兒呢,遠(yuǎn)遠(yuǎn)地就聽到了有人說話的聲音,雖然小聲,不過周圍靜悄悄的,她聽得很是清楚。
“一會兒我就放把火,把那房子周圍一點,里面的人以為走水了,必然慌里慌張的跑出來,你趁亂抱著那女人,裝作兩人一開始就在屋里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