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了喂......”
“新娘好漂釀.....”
“可惜了,這么好的臉蛋居然是個跛子......”
“小聲點(diǎn),當(dāng)別家主面說人家姑娘,你活得不耐煩呀?!?p> “新郎怎么蒙著面,全身黑金龍袍樣式的新郎禮服,這種倒是頭一次見,好不稀罕啊?!?p> 在主禮人的莊重喧話下,金相玉安靜坐在金絲楠木輪椅中,臉上略施粉黛,墨色劍眉,病態(tài)中帶點(diǎn)颯,薄唇上一點(diǎn)朱紅,和身上穿的鳳凰霓裳極為相襯,雙手攥著衣袖交錯搭在一起,正襟危坐,背后乃是一威猛男子推著木輪椅,駛進(jìn)眾目睽睽之下。
那是一位身材削瘦修長的男子,大半張臉都被深黑面紗掩遮,似乎不想人認(rèn)出的意思,眾人一片嘩然咂舌,身著繡有暗黑龍紋的長袍,極為華麗,仿若修羅使者,卓爾不凡的氣質(zhì)自不在話下。
紫一楚雅幾個站在前排觀禮,望著迎面而來的天一,只有一雙狹長幽邃的眼眸露在外面,眼神黯淡,仿佛抹上了暮色,極為深沉。
紫一等他們過去后,好一會兒才從喉嚨憋出一句哽咽的話語。
“他好像不認(rèn)識我們了,眼睛看都沒看這邊,有鬼”
“我剛剛招招小手,他都視而不見,而且新婚為何包裹得這么嚴(yán)實,的確有鬼?!背乓帱c(diǎn)頭表示贊同,無奈放下舉起的素手,暗然道。
“天一兄最喜歡看你,居然連你都不放在眼里,可見一斑,他不愛你了?!弊弦皇直弁屏送扑?,抱不平道。
楚雅臉色微愣,沒有做任何解釋,恢復(fù)一副無關(guān)緊要的模樣,看來她真的對天一沒興趣,紫一暗暗為天一兄嗟嘆不已,望著她哪張輪廓清晰的冰霜臉,紫一琢磨不透她的心思,也懶得再去想。
“你確定他一定是天一大哥,是不是有點(diǎn)先入為主,現(xiàn)在他可蒙著面,我是看不出來?!背艣]有去計較紫一調(diào)侃她的言論,而是轉(zhuǎn)了個話題狐疑道。
“他那討人厭的賊眉鼠眼我可忘不了,真是的,搞什么鬼嘛,難不成又中了邪幻之術(shù)。”紫一聳了聳腰,鼓著腮幫子嗤怪道。
雋繡黑龍袍男子和坐在金絲楠木輪椅上金相玉在高臺上并列,面向眾人,紫一昂視著金相玉臉上看不出任何欣忭之顏,反倒不茍言笑,多么好看的一張臉變得僵硬倒是有煞風(fēng)景。
旁邊的天一更是目光停滯中帶點(diǎn)斑斕流轉(zhuǎn),可仔細(xì)凝視,仿佛生命已逝,沒有任何生機(jī),變成一副行尸走肉模樣,極為奇怪。
“待會只能見機(jī)行事,不可妄動?!背磐弦粨?dān)憂且茫然的臉色,拍了拍她歪著的肩膀,在她耳畔小聲囑咐道。
紫一不作聲,單臂環(huán)抱,手緊抓垂直手臂的肘部,這會倒是她裝起深沉,看得楚雅搖搖頭。
金三萬見兩人出現(xiàn),也是眉開眼笑,眼角斧鑿深紋皺成溝壑,表面上是那么不亦樂乎,幸甚至哉。
“各位歡迎蒞臨小女金相玉的婚禮,我金老大代表金家在次謝過了,下面舉行上拜神君儀式,諸位切記千萬不要睜眼,否則要亮瞎的?!苯鹑f夷愉道,面上笑臉鞠了一躬,斑白凌亂的長髯,像柳絮飄擺。
紫一望著金三萬在那指手畫腳,指派周遭黑袍侍和素衣丫頭準(zhǔn)備接下來的事宜大典,不懈笑笑,覺得老頭裝腔作勢。
下面一陣雀躍鼓掌,很是捧他的場,對這場冒然的,充滿新意的婚禮極為期待。
“神君混沌,拜迎!”干癟成枯葉的嘴巴吐出幾個渾沉且有力的的字眼,在萬眾舉目下,悄然舉起滿是褶皺的雙手,手臂交叉,掌心朝外,閉目祈禱,目光肅然,金相玉、黑袍侍以及在旁侍候的丫頭盡皆行此禮。
紫一很是疑惑,左顧右盼,發(fā)現(xiàn)周圍人皆是如此作態(tài),往旁邊一瞅,傻眼片刻,居然連楚雅也有樣學(xué)樣。
“你做什么,這么笨蛋呆瓜的手勢誰想出來的,干嘛要學(xué)他?!弊弦怀读讼鲁诺囊埋?,嘀咕道。
“入鄉(xiāng)隨俗,將就下,否則會被當(dāng)成異類趕去出的,切莫著急,誤了方寸,不過我也曾聽說過,亙古以來,棲霞鎮(zhèn)有一神奇祭祀,無論什么人來到這里都會臣服膜拜。”楚雅瞪了她一眼,低聲道。
“神奇祭祀,我咋沒聽說過?!弊弦皇諗科鸩还У男︻?,道,而楚雅卻沒有回應(yīng)她,自顧自做起從眾禮儀。
四面呢喃聲低聲響起,最終匯于高空上的屋檐闕角,反而有點(diǎn)惱耳煩人。
紫一心底盤算,“呵呵,你們都閉眼念經(jīng),誰看得瞧得見我‘紫某人’?!?p> 趁楚雅闔眼虔誠際,紫一輕略掂起腳尖,邁著細(xì)碎小步,在人集間穿梭,若是碰到周遭人兒,他人也只盡量避讓,對紫一的行為不搭理,不制止,不生氣,三“不”態(tài)度。
而紫一的眼光目標(biāo)聚焦到了臺上的修長人影,對方目光所及,像是和她交接在一起,只是只有片刻便轉(zhuǎn)過頭去,極為不屑一顧,若是平時紫一非得奚落他一番,只是現(xiàn)在中了邪,忍了。
砰砰咯吱咚嚨,
在大殿之上的的眾人直覺腳下劇震,仿佛地震來臨,大地崩塌一般,腳掌心一陣發(fā)麻難耐,可一人也沒有離開,依舊虔誠安靜。
堪比龐然大物的黃金巨殿四壁包括頂蓋,在不知不覺中,慢慢消逝,就如同先前經(jīng)歷過得魔市幻樓一般,甚為詭秘神奇,不過唯一幸運(yùn)的是還留下金底面,托著眾人,不然的話,紫一想想前日里落下懸崖的情景,身子不寒而栗。
紫一望著周邊云彩流光,用手在朱唇下?lián)狭藫?,下巴差點(diǎn)掉在地上,幸好扶住了,自己好像坐上了前幾日天一家的日沉閣的升降機(jī),尋思這玩意真是帶勁,想著以后的話,觀景賞月,鳥瞰遠(yuǎn)方,必不可缺啊。
可為啥越往上走,風(fēng)兒在耳邊呼嘯,云彩就變得絢爛多彩起來呢,紫一撅嘴吹拂在嘴角的輕浮薄彩云,看似漫不經(jīng)心,不在意,其實心底卻已經(jīng)打了三通鼓,納悶疑慮情緒滿布心房,神君混沌又是什么鬼,金家老祖的靈魂嗎?想想也不可能,靈魂體若是沒有足夠真氣滋潤,是會被風(fēng)霜侵蝕,直至消亡,存活間隙不過百日,所以此次尋找王刁公子魂魄行動盡管傭金可觀,可紫一并不抱很大希望。
穿越璀璨云海,巨大的金臺上升的趨勢逐漸緩慢,看樣子是要到目的地了,紫一眼及之處,天際仿佛有一股七彩顏色在閃動,并向眾人襲來,終是撥開云霧,露出崢嶸面目,那是一顆七彩琉璃般的星辰,多姿多彩,看得紫一炫目神迷,意識不經(jīng)意竟然有些恍惚。
前日里,紫一也莫約感覺到棲霞鎮(zhèn)上空云霧有什么東XZ匿其中,想必就是此物,不過為啥彩色的,明明那天抬望眼是白光色,轉(zhuǎn)眼望向白云連綿,瞬間明白,彩光射過白云時,七彩光芒被過濾了。
那顆七彩星辰凌駕在所有人的頭頂之上,急速劃圈旋轉(zhuǎn),瀲滟彩顏如煙雨般灑下,像一個彩色華蓋把所有人籠罩其中,畫面一時間極為壯觀華麗。
逐漸地在紫一耳邊只聽得見它劃破空氣之音,周邊似乎沒了聲,一片寂寥沉重。
那東西在天空悠閑轉(zhuǎn)過一周后,竟直接沒入那金鼎彩霧中,而在它進(jìn)入之后,升騰飄出的彩色煙霧竟然開始暗淡,消亡起來,仿佛它在吸食鼎中之物。
紫一拉下目光,緩了緩有些疲憊的眼睛,沒想到居然被眼前的奇妙之物差點(diǎn)晃了神,可最令自己駭然甚至說恐懼的事乃是周圍人如同死了一般,連呼吸之聲都沒有,左推推又拉拉,生氣全無,身體僵硬,不過體溫還算熱乎。
就好像所有人陷入沉睡,甚至關(guān)閉了生理代謝,唯獨(dú)只有紫一一人清新如常,何其玄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