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空曠的朱雀街上,明月身形輕快地走著,臉上的笑容幾乎要溢出來。
明月:原來晚上的朱雀街是這個樣子的。原來這些店鋪晚上會亮起燈,為什么我以前從來看不到,還有那些小巷,這里怎么會有這么多小巷,以前我連一條也看不到。還有這些人,原來他們跟普通大街上的人一樣,有三五結群打鬧嬉戲的,也有一個人落寞散步的,跟我以前看到的充滿惡鬼的世界完全不一樣。
明月湊近劉一原,壓低了聲音。
明月:他們也能看到我嗎?
劉一原走在明月一旁,任憑她大發(fā)感慨,始終一言不發(fā)。
對于劉一原的無視,明月也已習慣。
明月:我該去哪才能成功吸引到他。
劉一原:隨便哪里,他的執(zhí)念在你,不管去哪,他都會找到你。
明月環(huán)顧四周思考著要往哪走,當目光掃過街邊的店鋪,一家店鋪忽然開門,一身粉嫩長裙的女人推著輪椅走了出來,輪椅上坐著他的殘疾丈夫。
兩人拐進小巷。
明月:這么晚了,他們要去哪里?
明月想要追上去看看情況,但又不敢擅自做主。
劉一原點頭,算是默許。明月這才放心地跟了上去。
在后面跟了好久,那個女人除了推著輪椅一直走以為,其他什么也沒有發(fā)生。他們兩個甚至沒有任何語言交流。唯一奇怪的是,腳下的路變得越來越崎嶇。坑坑洼洼,到處都是泥水。
在好幾次差點摔倒之后,明月終于狠狠地摔進了泥坑。劉一原沒有責備,也沒有幫忙,任憑明月艱難地爬了起來。
長裙女人還在繼續(xù)向前走。明月卻沒有繼續(xù)跟下去。
明月:到底怎么回事?
劉一原:能夠在朱雀店鋪住下的人,都是因為很強的執(zhí)念或者心結。
明月:那他們到底怎么回事?
劉一原:在現(xiàn)世世界,那個女人應該早就拋棄了那個男人,只不過后來,那個女人對此無法釋懷,這件事一直折磨著她。
明月:小金跟我說,小羽的父母因為自己的疏忽導致小羽走失,他們才會在這里找了她那么久。
劉一原:一樣的道理。
明月:那既然小羽跟她父母都已經(jīng)離開,現(xiàn)世世界,他們是團聚了嗎?
劉一原:沒有,時空裂縫的遺憾消失,他們只是放下了心結。
明月:那樣也好。你看那個女人心里那么苦那么累,我們不如想辦法幫幫她吧?
劉一原沒有接話。這么長時間明月慢慢明白,他的沉默有時候代表同意,有時候代表的是不同意,而這次,明顯是不同意。
明月:那我們現(xiàn)在去哪?
劉一原看了看明月一身的泥水,心想還能去哪里。
劉一原:回去吧。
送走今天的客人,天已大亮。孟蝴蝶喝完杯中的酒,起身欲離開。
落雨衫叫住了她。
落雨衫:老板,我有事想跟你說。
孟蝴蝶對落雨衫的異常毫無察覺,她伸伸懶腰等著聽。
孟蝴蝶:什么事,說吧。如果太復雜就晚上再說,今天我累了。
落雨衫想了想,還是要現(xiàn)在說。
落雨衫:老板,今晚——,我打算離開。
孟蝴蝶直到此時才感覺到氣氛不對。
孟蝴蝶:離開,什么意思?
落雨衫:穿過孟園,離開朱雀街,離開時空裂縫。
孟蝴蝶:為什么會忽然有這個想法?
落雨衫低頭不語,她沒有把昨晚劉一原的威脅告訴孟蝴蝶,她不想他們的關系因她而變得更壞。
可是夢蝴蝶的思維何其敏銳,她立馬就回想起自從昨晚她從留園回來就有些心不在焉。
孟蝴蝶找了把凳子坐下,看來這事她需要認真對待了。
孟蝴蝶:昨晚你去留園傳話,劉一原他除了拒絕,是不是還說了什么?
落雨衫:不管他說了什么,要離開這個決定,是我自己的選擇。
孟蝴蝶安然苦笑。
孟蝴蝶:沒錯,是走是留,由你自己做決定。
落羽杉點頭。
陽光下的孟園看起來充滿了溫馨愜意的氣息,連園中的彼岸花也平添了幾分溫暖的顏色。
落羽杉一手挎著竹籃在花叢中剪花。約摸著數(shù)量夠了,她把籃子里的花倒進屋檐下的碾子。天空中的黑幕已經(jīng)開始慢慢向中間靠攏,腳下的碾子里的花也都化做了紅色的汁水。落羽杉把紅色花液倒進一個瓶子里,然后拿著瓶子進了大廳。
落雨衫從大廳吧臺后面找出一個小小的綠色瓶子,她向瓶子里倒了些酒,然后小心翼翼地向瓶子里滴了一滴紅色花液。落雨衫看著瓶子楞了好一會兒,最后鄭重其事地蓋上瓶蓋,把它握在了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