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章 濮天明與老者
舞臺上,一群衣著勁爆的倩男俊女正在激情地舞蹈,舞池中央還有許多年輕的男女跟著音樂的節(jié)奏使勁地搖擺,這副場面跟之前黃子華來這里時的情景完全不同,他一時間有些疑惑,秦月怎么會讓這些人進酒吧的。
他來到吧臺旁,酒保顯得十分興奮,身體不停地搖擺著,見到黃子華來了,便湊過來,在黃子華面前大聲地喊叫,“黃哥,你來得正好,這舞跳得怎么樣,不錯吧!黃哥,你是先喝一杯還是先跟著跳一會兒?”
黃子華笑了笑,“還是你們跳吧,我歲數(shù)大了?!本票M臉嫌棄地看了看黃子華,“黃總,你才多大啊,就在我面前充大哥,你瞧瞧那兒,大哥大在那兒吶!”
黃子華一臉疑惑地順著酒保的手指望過去,在舞池邊上的沙發(fā)上坐著一群人,而在居中的位置上的正是一個斜靠著的年輕人,是年輕人,這一點從其平整的皮膚和稚氣的微笑能看出來。
黃子華指著其人對酒保說:“他是誰?看起來還沒你大,你叫他大哥大?”酒保卻撇撇嘴,“黃總,你別小看了,他可是濮云中的公子濮天明,可是在華東地區(qū)跺跺腳四處亂顫的人物。”
“濮云中?”黃子華有所耳聞,他是眾旺集團的掌門人,眾旺集團是一家跨國企業(yè),在美國、加拿大、歐洲、東南亞都有分支機構,在能源、礦產(chǎn)、航運、百貨等行業(yè)都有涉及,旗下資產(chǎn)數(shù)十億美元,可以說在國內(nèi)商界也是舉足輕重的人物。
黃子華卻有些疑惑了,濮家本部在上海,杭城里沒有分支機構,像濮云中的兒子這么重要的人物怎么出現(xiàn)在杭城的酒吧里,這多少讓黃子華有些意外。
“今天是濮公子包場,他這人大方,所有認識不認識的朋友都可以進來玩,費用全包。瞧、瞧!”酒保的臉上滿是羨慕和佩服。
黃子華若有所思,他并不想認識什么濮家人,既然這里已經(jīng)不夠清凈,他就有心離開回家睡覺了。正準備轉身,卻見秦月從門外進來,“子華?怎么要走嗎?”
秦月今天穿了一身雪青色的旗袍,上面是狐貍皮的披肩,頭發(fā)盤起用一支玉簪束起,整個人盡顯華麗和雍容。
黃子華第一次見秦月這樣的穿著,眼睛立刻無法移動,傻傻地看著秦月,說不出話來。秦月見黃子華這個樣子,抿嘴一笑,“子華,子華…”黃子華如夢方醒,尷尬地笑了笑,“秦,秦月,你來了。”
秦月又是一笑,“我的地方,我當然來啦!怎么,你要走嗎?”“我,你這里今天包場,我就…”黃子華的回答吞吞吐吐,竟有些笨嘴拙腮了。
“沒事兒,小濮人很好的,沒問題的?!鼻卦抡f著拉著黃子華又進了酒吧。兩人徑直來到濮天明跟前,秦月把手一抬音樂和舞蹈立刻停下來,“濮公子,我跟你介紹個朋友,這位是黃子華,許氏集團的副總,難得的經(jīng)營奇才,你可要好好地結交啊!”
濮天明爽快地站起身伸出手,“幸會幸會,我是濮天明,以后就是朋友了,請多關照?!秉S子華也趕忙伸手握住濮天明的手,這是一雙纖細的手,不像個男人的手。
“黃總,坐,秦姐也坐,今天是大年初三,我們難得有緣見面,咱們得好好地喝一杯。來,先喝上一杯?!闭f著便有人遞過兩杯啤酒,濮天明率先接過一杯,黃子華也接了一杯。
“來,黃總,初次見面干了。”濮天明和黃子華碰了一下杯,先喝干。黃子華只好也喝干。
濮天明人不大,卻有股子江湖氣,這讓黃子華有些不適應,按理說即是富家公子,也應該是飽學之后從商,可濮天明這江湖氣是哪來的。不過,濮公子雖然免不了有些富家公子的傲氣,但也算平易近人了,看來這濮云中的家風還算清正。但黃子華卻不敢放松,畢竟是第一次見面,雖然對方年紀比自己小,但人不可貌相,還是不要大意的為好。
勁爆的舞曲繼續(xù),整個酒吧又陷入瘋狂之中。黃子華此刻對秦月更加好奇了,能有濮家的關系,這秦月到底是什么人。這個問題始終縈繞在黃子華的心頭。
一個晚上,黃子華喝了不少,他的酒量不錯,但此時也有了些醉意。反觀秦月卻似乎沒有喝似的,仍有條不紊地安排著酒吧里的事情。而濮天明的酒量也不錯,謙遜依舊,見黃子華喝多,便提議去泡澡。
黃子華仍保持著一絲清明,便婉言拒絕了。濮天明也不勉強,安排人送黃子華,黃子華只得聽從安排。
之后的幾天黃子華一直在疑惑,秦月怎么會認識濮家呢?不過,他也沒傻到去問秦月,這種事,就不定就會問到什么不該問的問題上?,F(xiàn)在是交錢言深,等過些日子再說吧。
大年初五對于杭城人來講,已經(jīng)算是過完年了,街上的買賣都開了張,市場里的人也多了起來。
黃萬把兒子叫回了家,“子華,許寧準備初八回云陽,我想問問你的意思?!秉S子華此時有些矛盾,對于許寧他的感情很復雜,可現(xiàn)在他的心里卻留著秦月的影子,而秦月又是那么飄渺,讓人捉摸不定,他覺得自己就是單相思。
黃萬似乎看出兒子的猶豫,“子華,許寧看來是愛上那個窮小子了,至于他們有沒有結果,我不知道,我只是不想你陷得太深,男子漢大丈夫,兒女情長的事不要拖著。想愛就去,愛不成就退,干干脆脆這樣才能做大事。你也別聽你媽的,女人家頭發(fā)長見識短,什么時候都得靠自己,靠著老丈人終歸是讓人瞧不起,你自己要想清楚?!?p> 黃萬說的道理黃子華明白,但黃萬自己的行為他卻有不同的認識,畢竟黃萬一輩子都是跟著許家的。
黃子華點點頭,“爸,我明白,那您的意思?”黃萬瞧了瞧黃子華的表情,并沒看出什么,“我的意思是你別跟許寧回云陽了,集團公司的內(nèi)部事務不少,我一個人有些力不從心,需要有人來幫我。當然,許寧那邊的事情忙不開,你也可以去幫她幾天。如果你沒意見,我就去跟阿豪說?!?p> 黃子華有心拒絕,他不愿意走父親的老路,可是秦月的影子突然出現(xiàn)在眼前,“好吧,我聽從父親的安排?!?p> 對于新河村的村民來說,大年初五可是個大日子,用它來比初一也不為過。這一天,家里人也要聚在一起,團團圓圓地吃餃子。
各家也都會把沒放完的鞭炮拿出來一股腦地放掉,有頭有尾、有始有終。林峰把幾掛鞭炮從房檐上垂下來,像一扇門簾。林洋高興地在院子里跳,“媽、爸,快出來,快出來?!薄爸裁醇薄绷诌h軍和趙玉芬答應著從屋里出來。
林洋已經(jīng)急不可耐地逐個點燃鞭炮了,頓時一陣珠簾炮從下至上逐個炸響,濃烈的藍煙把小屋籠罩起來,喜慶的感覺又一次彌漫在小院里。
過了初五,農(nóng)家的辛苦就開始了,可林峰家似乎要比其他人都要早一些,土地還沒解凍,林峰就需要犁出隴來,牛是沒有的,他們只能靠雙手,二個半男人一刻也不得閑。還是滴水成冰的時間,林峰的棉襖便已經(jīng)能擠出水了。
他這樣做只因要早一點回學校,就在初五的下午,他接到亢軍的電話,說學院上班要聽林峰公司的情況匯報,亢軍想林峰早一點回去,和他一起向金院長匯報情況。
電話里亢軍還跟林峰透露了些內(nèi)情,金院長幾次跟他談起林峰辦的公司時,均透露了想收回學院的意思??很娪X得有些不妥,但又不好直接反對新院長的意見,他只能私下跟林峰交代清楚。
林峰心里面很不痛快,新公司是在老院長支持下辦起來的,這還到一年,雖然說沒見到效益,但只要堅持下去盈利是遲早的事情。可一個領導一個想法,新院長只顧著名面上的文章,完全不顧林峰和因這個公司受益同學的感受,這讓林峰很寒心。
亢軍在電話里勸林峰,“你再有一年多就畢業(yè)了,即便讓你把公司開下去,你也是要走的,你或者安排工作去外地,或者自己留在云陽,但也不可能留校,我的意思是你盡量爭取一些股份,給自己以后保證一些利益。你不要想著跟金院長對著干,他這個人很記仇,小心他在你分配時給你使壞。”
可林峰卻不這么想,“公司是張院長主張辦的,當時就是想著服務同學,為貧困學生提供一個勤工儉學的機會,現(xiàn)在也得沿襲這個思路辦下去,即便是學校收回也得按照這個思路來辦,我們得要求金院長堅持這一點兒,至于我個人,我沒想過,隨他去吧。”
亢軍卻認為林峰想得有些簡單了,“你如果不能主導公司的運作和發(fā)展方向,怎么能保證公司會朝著慣有的方向前進,關鍵還得是人,你不要太理想化,現(xiàn)實可不是書本,這社會上的人也有千差萬別,你還是要把問題想得復雜些為好?!?p> 在此之后,林峰便抓緊時間干活,盡量替父母把地里的活兒多干些。
初八早上,黃子華送許寧上飛機,路上許寧問黃子華,“你真不跟我回去?云陽那邊兒我一個人怕盯不下來。”黃子華扶著方向盤,“公司已經(jīng)走入正軌,現(xiàn)有的員工都已經(jīng)熟悉了業(yè)務,后面按照規(guī)程操作就行了,至于建筑公司那邊兒,牛利比咱們都在行,我們看著也沒用?,F(xiàn)在云陽的情況,我覺得以你的能力應付起來沒問題,你放手去干吧!集團這邊兒事情繁雜,你大伯和堂哥那邊兒我爸一個人應付起來也有些吃力,他也想我在集團幫他,我想了想確實也沒有留在云陽的必要,如果云陽真遇到什么難題,你給我打電話,我再去也不遲?!?p> 許寧點了點頭,她已經(jīng)習慣跟在黃子華身后,雖然她有時也能獨自做決定,但那都是因為黃子華就在身后,如今黃子華不在身邊,許寧多少感到有些孤單。
汽車直接滑到飛機懸梯下,飛機雖然不是專機,但許家在機場有特權,可以無需辦理登機手續(xù)可以直接上飛機。
懸梯旁空姐接過許寧的皮箱,“許小姐請里邊走,你的座位在頭等艙,我領你過去?!痹S寧沖懸梯下的黃子華擺了擺手,跟著空姐向機艙里走。
不一會兒,機場的擺渡車靠在飛機旁,旅客們陸續(xù)上了飛機。黃子華則一直站在飛機下,目送著飛機起飛,又變成灰白色的小點兒消失在遠方。
他開著車出了機場,卻沒有開上機場高速,而是又繞回機場前的停車場,熄滅了發(fā)動機,點上一支煙慢慢地吸起來,濃烈的煙味在口腔中回蕩,濃郁的香氣和刺鼻的辛辣混合在一起。
黃子華把頭靠在座椅里,享受著這一刻的寧靜。他呼出一口藍色的煙霧,突然在煙霧中他發(fā)現(xiàn)兩個人影從一輛剛剛到達的奧迪汽車里面下來,是一男一女,黃子華都認識,正是秦月和濮天明。
和他們同來的還有兩輛奧迪,此時也下來四五個年輕的男子跟在他們兩人身后,應該都是保鏢。
秦月和濮天明兩個人有說有笑,看他二人和其他幾人的手里沒有行李,應該不是旅行,那不是旅行就是去接人。
黃子華突然有了沖動,想看看他們接的到底是誰?于是,便升起車窗坐在車里靜靜地等待。
沒多久一個身著中式衣服的老者在秦月和濮天明的陪伴下走了出來,在他們的后面還跟著一個隨從模樣的男子,那男子身體高大健壯手里拖著口大皮箱。
黃子華仔細地辨認著老者,他確定沒有見過。能讓濮天明如此重視的人,來頭一定不小,可是國內(nèi)有名的人物,黃子華一一過濾過并沒有符合的人,這個老者是誰呢?
老者上了濮天明的車,由濮天明親自開車,高大男子坐了副駕駛座位,老者和秦月坐在汽車后面。
奧迪和另兩輛車一同駛出停車場,黃子華對秦月的事情很上心,自然關心起這個老者的身份,他發(fā)動汽車悄悄跟在奧迪車隊后面。
自己的汽車算不上高檔,混在車流里并不引入注目。而且,秦月和他酒吧的人也沒有上過自己的車,應該認不出這輛車是自己的。
汽車在高架路上行駛了半個多小時,然后轉下市區(qū)路進了城,在市中心的浙江飯店停了下來。
黃子華看著四人進了飯店,便離開了,他決定晚上再去一趟秦月的酒吧,說不定會遇到這個神秘的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