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英雄
“我要頂破蒼天，踏碎大地，橫掃千軍，天下無敵。當(dāng)我征服所有的對手，惟有“自己”才能與我為敵時，我便毀滅自己。英雄，就要成就亙古無雙的傳奇！”項羽如是說，他也是這樣做的。
漳水河畔，殺氣騰騰！二世盡遣秦軍主力進攻趙國。趙國被秦軍包圍，岌岌可危。趙國向各路義軍求救，楚懷王命宋義為主將，率兵前去解圍。各路人馬隔漳水河與秦軍對峙，在巨鹿城下擺開了陣勢，大戰(zhàn)一觸即發(fā)。秦軍主力盔明甲亮、軍容整齊，訓(xùn)練有素，身經(jīng)百戰(zhàn)，戰(zhàn)斗力極為強悍。頗有當(dāng)年跟隨始皇帝橫掃六國的英雄氣概。
秦軍曾被六國軍隊稱為“虎狼之師”，可見其強悍戰(zhàn)斗力和令人恐怖的殺傷力。前來救援的隊伍本就是陳勝、吳廣起義后，臨時拼湊起來的。人員以流民為主，沒經(jīng)過嚴(yán)格訓(xùn)練，也缺少上陣殺敵的經(jīng)驗。所以見了秦軍這個陣勢，還沒交戰(zhàn)就先膽怯了。再加上主將宋義，猶豫不定，想趁秦趙交戰(zhàn)，兩敗俱傷之際，坐收漁利。故下令三軍，原地待命，停止不前，對于趙國，見死不救。項羽多次請令出戰(zhàn)未果，還遭到主將宋義的嘲諷，項羽大怒，闖入大帳，殺了宋義。聯(lián)合各諸侯國義軍一起進攻秦軍。各路人馬，心懷鬼胎，不肯進攻，只作壁上觀。項羽大怒，罵聲“碌碌之輩，不足以為謀！”遂，親率八千子弟兵，強渡漳水。過河之后，下令三軍備好三日糧草，然后，鑿沉渡船，摔碎軍鍋。破釜沉舟，誓死與秦軍決戰(zhàn)。秦楚交戰(zhàn)，楚國將士殺聲震天，虎入羊群一般，莫不以一敵十，追著秦軍主力一路砍殺。殺死秦將蘇角，活捉王離，逼死涉間，九敗秦軍主帥章邯。項羽再會集諸侯大帳議事，諸侯無不匍匐跪行進賬。巨鹿之戰(zhàn)，項羽威名，天下皆知，此后各路諸侯皆唯項羽馬首是瞻，尊稱其為“西楚霸王”！從此西楚霸王成了滅秦的主力，縱橫天下，無人能敵！
九里山下，森嚴(yán)壁壘。韓信率數(shù)十萬漢軍，十面埋伏困住了項羽。張良設(shè)計，四面楚歌。楚國人馬，軍心動搖。
又一名叛逃的楚軍士兵被抓住，押進了項羽的中軍大帳。那名士兵也知道臨陣脫逃是死罪，但楚軍深入骨髓的倔強和強悍，使他在面對主帥項羽時，竟沒表現(xiàn)出絲毫的畏懼。這即使項羽感到有些意外，又覺得十分欣慰?！拔页鴮⑹烤蛻?yīng)該有如此的骨氣和血性?！表椨鸢褞洶盖暗幕⒛懸慌?，厲聲喝道：“臨陣脫逃，該當(dāng)何罪？”“死罪?！薄凹热恢朗撬雷铮阌譃楹翁优?，難道你不怕死嗎？”“不怕，自從跟隨大王起兵滅秦以來，屬下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腦袋掉了碗大的疤，二十年后又是一條好漢，死有何懼！”項羽聽了這話，怒氣小了很多。心里竟然對這人產(chǎn)生了惺惺相惜的喜愛之情。正所謂“英雄識英雄，好漢愛好漢”，“看你還算條漢子，死都不怕，那又為何臨陣脫逃？”“大王，非是屬下貪生怕死，想當(dāng)年，大王興義兵、抗暴秦，上應(yīng)天意，下順民心，小人跟隨大王，赴湯蹈火，雖百死而無悔。今秦朝已滅，百姓如嬰兒嗷嗷待哺，苦盼安寧祥和。大王與漢王劉邦之爭，非為黎民，實為一己私利?！?p> 說到此處那士兵長嘆一聲，略一沉吟，說到：“大王?。√煜律n生福祉就系在您與漢王二人手中，有一位退出這場爭戰(zhàn)，則為百姓之福。漢王劉邦，無論天資、德能，武功均略遜大王一籌。但是漢王劉邦之所以能與大王您爭奪天下，在于漢王善于用人，漢王劉邦運籌策帷帳之中，決勝于千里之外，不如張良張子房，鎮(zhèn)國家，撫百姓，給饋響，不絕糧道，不如蕭何，連百萬之軍，戰(zhàn)必勝，攻必取，不如韓信，此三人者，皆人杰也，漢王能為其用之，所以可與大王爭天下也。反觀大王，雄才勇武天下無敵，吟唔叱咤，千人皆廢。與那漢王劉邦正是對手，雖他日必是大王定能勝過那漢劉邦，可是時間難以預(yù)料，而小人，家中尚有高堂老母，無人贍養(yǎng)，功名利祿又非我所愿。故而逃走，非是貪生怕死，今犯軍法，即被大王所獲，但求速死！”
項羽聽了這番話，感慨道：“此乃忠孝大義之士，蒙其開導(dǎo)，項籍方才醒悟，項籍也非那蠅營狗茍之輩，吾之使命，除暴安良，使命既達，縱觀天下諸侯，惟有漢王劉季可以與我一斗。奈何劉季為人雖胸懷大志，但是好酒貪色，薄恩寡義，項籍恥于與之為敵。這樣看來，全天下惟有我自己才能敵過項羽。既然如此，罷、罷、罷，隨他去吧！”于是項羽下令，撤除所有警戒，任士兵隨意去留，于是楚兵逃走大半。
項羽心意已決，但是，心中猶有牽掛。終日郁郁寡歡，于軍帳中借酒澆愁。項羽寵愛的美人虞姬帳下歌舞。見項羽憂愁，上前進言：“大王近日，因何郁郁寡歡？”項羽舉起杯中酒，一飲而盡，仰天長嘆，慷慨悲歌“力拔山兮氣蓋世，時不利兮騅不逝，騅不逝兮奈若何？虞姬，虞姬，可奈何？”
那虞姬本是項羽的寵妃，跟隨項羽多年，當(dāng)然聽出項羽歌中對自己無盡的恩愛，對于自己無法割舍又萬般無奈！虞姬心想，人這一生能遇到項羽這般英雄又如此重情體貼的丈夫，就算一死又有何憾！于是在帳中舞劍祝酒，輕啟朱唇與項羽應(yīng)和道：“漢軍已掠地，四面楚歌聲。大王意氣盡，賤妾何聊生！”唱罷。拔劍自刎！項羽虎目之中，熱淚滾滾。
項羽率領(lǐng)二十八名隨從，在漢王百萬軍中，縱橫馳騁，所向披靡，終因寡不敵眾，最后孤身一人殺至烏江邊。
此時，駱凡塵與船家正欲渡江。只聽得遠(yuǎn)處人喊馬嘶，殺聲震天。原來，漢軍追殺項羽至此。那船家，識得項羽。大聲喊到：“來的莫非是西楚霸王？”項羽應(yīng)聲答到：“真是本王。”船家說到：“大王快快舍棄戰(zhàn)馬，拋下鐵槍。我讓此位客官下船，”船家用手指了指駱凡塵，說道：“先渡大王過江。我江東子弟，多有才俊，他日卷土重來，也未可知！”項羽仰天大笑：“船家，你帶我項羽是何許人？撇下此位客官，這位客官，定被那漢軍殺死，此事，項羽誓死不為。這赤兔馬，跟隨我多年征戰(zhàn)，情同手足，豈可棄之？俺曾立誓：槍在人在，槍亡人亡。想我項羽當(dāng)年，率八千子弟兵縱橫天下，今日，獨自偷生，項羽無顏見江東父老。奈何船家一片赤誠。也罷，就請船家，渡我槍馬過河。也請這位客官作證?！表椨鹂戳艘谎鄞系鸟樂矇m，然后接著說：“此乃天亡我也，非戰(zhàn)之罪。項羽豈怕天乎？我要頂破蒼天，踏碎大地，縱觀天下，只有項羽自己才能與我為敵，那項羽便要毀滅我自己，英雄便要成就亙古無雙的傳奇！哈哈哈……”項羽說罷，仰天大笑！這時，漢軍已經(jīng)追至江邊，把項羽層層包圍，但是，縱有千軍萬馬，也不敢近項羽的身邊。項羽環(huán)顧四周，慢慢向前踱步。項羽每近一步，數(shù)萬漢軍便后退一步。項羽大笑：“爾等鼠輩，不配殺死項羽?！贝藭r項羽忽然在人群中看見昔日的故人呂馬童。忙招手：“來、來、來，你我乃往日故人，項羽曾聞那漢王重金懸賞購項羽人頭，今日不如做個順?biāo)饲?，送與故人吧！哈哈哈……”項羽說罷，拔劍自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