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陳湯

　　駱凡塵辭別了董仲舒，駱凡塵斷言，將來董仲舒必定會大展宏圖，光耀千古。果不其然，后來漢武帝，廣納賢才，董仲舒被舉薦為漢博士，得以覲見漢武帝，漢武帝深信其言，“罷黜百家，獨(dú)尊儒術(shù)”，在長安城興辦太學(xué)，以儒家“五經(jīng)”為教材，確立了儒家思想的正統(tǒng)地位。董仲舒的“天人感應(yīng)”、“三綱五?！崩碚撘渤闪松钊肴诵牡娜藗悩?biāo)準(zhǔn)，影響了中華民族數(shù)千年。漢武帝更是采取一系列的措施完成了思想、政治、經(jīng)濟(jì)、軍事等全方位的大一統(tǒng)，建立了空前絕后的豐功偉績。最著名的便是派出衛(wèi)青、霍去病帥兵大舉反擊匈奴，徹底消除了匈奴數(shù)百年來對中央政府的威脅，一雪前恥，漢武帝開創(chuàng)了一個前所未有的，萬國來朝的大帝國時代。

　　匈奴，古代蒙古高原游牧民族，興起于今NMG陰山山麓，他們披發(fā)左衽。《史記·匈奴列傳》中記載，匈奴其先祖夏后氏之苗裔也，曰淳維。唐虞以上有山戎、獫狁、葷粥。于夏末商初被北遷之夏族淳維兼并為匈奴，世居于北蠻，隨畜牧而轉(zhuǎn)移。中國古籍中的匈奴是秦末漢初稱雄中原以北的強(qiáng)大游牧民族。漢武帝時被衛(wèi)青，霍去病擊潰后曾銷聲匿跡。

　　漢宣帝時，匈奴分裂，發(fā)展為呼韓邪單于和郅支單于的相互攻伐，為南北匈奴，兩人都把兒子送去作人質(zhì)以示臣服。之后郅支單于以為西漢擁護(hù)呼韓邪單于而非他，就對西漢懷恨在心，斬殺了漢使。后來，郅支單于依靠與康居聯(lián)合，擊敗大宛、烏孫等國，從而實(shí)力不斷增強(qiáng)，開始威脅西漢邊疆。

　　此時，陳湯正跪在父親的病榻前痛哭流涕。他知道今日一別也許就是他們父子倆今生最后的訣別。陳湯匍匐在地，身體不停地抽搐，哽咽著說不出話。父親慈祥地看著跪在床榻前面的兒子，他的眼里溢滿淚花，強(qiáng)忍著沒讓眼淚流下來。老人深知，此時自己的一言一行，乃至任何一個微不足道的細(xì)節(jié)，都將決定著兒子將來的命運(yùn)。男兒流血不流淚！即使太多的苦痛，太多的磨難，太多的不舍，作為男人，作為父親，他必須堅(jiān)強(qiáng)，必須，也只能咬緊牙關(guān)，默默承受來自命運(yùn)的一切挑戰(zhàn)。打掉了牙和著血吞下去，而且要面不改色，心甘情愿，因?yàn)橥滔挛拍芪勾蟆松母窬郑?p>　　當(dāng)然，作為父親，他深知自己的孩子經(jīng)受過多少委屈，遭受過多少屈辱和嘲諷。眼前這個孩子，天資聰穎，胸有大志，腹有良謀?？上Я髂瓴焕m然一手文章寫得花團(tuán)錦簇，但是，貧窮給了他致命的打擊，為了生存，陳湯不得不挨家挨戶地去乞討，也因此，受盡了鄉(xiāng)人的白眼。還好，上天總算眷顧了這個命犯華蓋的孩子。富平侯張勃同陳湯交往，佩服他的才能。初元二年（前47年），漢元帝下詔，要求公侯大臣推薦年輕的人才，張勃便向朝廷推薦了陳湯。陳湯因此辭別父親，前去報效國家。怎奈老父病重，不能床前盡孝，于子道有虧，因此憂傷不已。老人把兒子叫到床前，叮囑道：“孩子，我知道你受了不少的委屈，遭到鄉(xiāng)人的鄙視，更是擔(dān)心為父的身體。但是，大丈夫志在四方，豈可兒女情長？尺蠖之屈，以求伸也！今日趕上天子招賢納士，富平侯大力舉薦，正好一展身手。我深知你對為父是一片孝心，但是自古忠孝不能兩全，《孝經(jīng)》里說得好：身體發(fā)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孝之始也。立身行道，揚(yáng)名于后世，以顯父母，孝之終也。夫孝，始于事親，中于事君，終于立身?！洞笱拧吩疲骸疅o念爾祖，聿修厥德?！嬲拇笮⒕褪且陨韴髧固煜掳捕?，萬民和樂，祖宗揚(yáng)名。勝過床前盡孝，墳前守墓，何止萬倍！如果真能如此，老父縱死也是含笑九泉！如果不能如此，即便終日廝守，又有何益？碌碌無為，荒廢時日，縱死我也將愧對列祖列宗?，F(xiàn)在，你就去打點(diǎn)行囊，速速去吧！不能報國立功，終身不許你返回家中一步，我陳家列祖列宗也不會認(rèn)你這個逆子！快去……去……去……”說完，老人轉(zhuǎn)過頭，再也不看陳湯一眼。陳湯站起身來，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幾行老淚浸濕了老人的枕畔。

　　在等待分配期間，他的父親去世，陳湯聽到了死訊，沒有奔喪回家。那個時代對奔喪、守孝十分看重。陳湯就因?yàn)檫@件事被人檢舉為缺乏起碼的孝道，不遵守常規(guī)行事，于是朝廷又譴責(zé)張勃，以他舉薦不當(dāng)而削減了他的食邑二百戶，趕上他去世，因此就賜給他謐號為繆侯，同時將陳湯拘捕下獄。后來又有人大力舉薦，陳湯終于被任為郎官。陳湯主動請求出使外國，幾年后被任為西域都護(hù)府副校尉，與校尉（正職）甘延壽奉命出使西域。

　　殘陽如血，殺聲震天。漢家男兒，揚(yáng)威邊陲，血染疆場。

　　朔風(fēng)凜冽，大漠蒼茫，風(fēng)沙吹不盡映在歷史的血痕。時間永遠(yuǎn)銘記了一個英雄的豪言，和一個不朽帝國的傳說。此時郅支單于的頭顱懸掛在稿街蠻夷的官邸間，用以昭示萬里之外的人，“明犯強(qiáng)漢者，雖遠(yuǎn)必誅！犯我中華天威者，雖遠(yuǎn)必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