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小時的路程，睡了一覺就到了目的地。
下車的時候發(fā)現(xiàn)旁邊座位是空的，也不知道那個人是什么時候下的車。
車站過分密集的人流看得望舒心跳逐漸加快，連呼吸都變得粗重起來。
露在外的瞳孔不安的劇烈晃動著，眼前開始模糊起來，耳邊只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和呼吸聲。
又要開始了嗎…
慌忙點開音樂調(diào)高音量到只能聽到音樂聲，隨即閉上眼做了個深呼吸穩(wěn)住狂跳不止的心臟，再睜眼加快腳步快速穿過人群走向出口。
出了高鐵站抬頭看到廣闊的天空，這才緩過一口氣，這段路程像是走了一個世紀才重見天日，眼里滿是疲憊。
是的，她有人群密集恐懼癥，所以才不愿意出遠門，尤其回家，家這里實在是有太多人太過擁擠。
又經(jīng)過一番折騰到了醫(yī)院，站在病房門前遲遲不肯進去，每次見父母都需要些心理準備，而此時的望舒還沒有做好準備。
經(jīng)過幾番心理掙扎，最后準備敲門進去，然而手剛伸出去病房門就從里面開了。
“…媽媽。”
母親見到望舒過來，面上一喜，熱情不已：“來了怎么不進來？”
對于母親的過分熱情，望舒顯然不太習(xí)慣，畢竟不久前剛在電話里起過爭執(zhí)，不免有些僵硬不自然：“…剛過來，要進去呢?！?p> “來之前怎么都不打個電話，快進來。”說著接過望舒手里的補品，把人拉近病房：“來就行了還帶什么東西，一家人搞得這么生分。”
“……”到時候沒買又得挨說。
母親放下補品拿著保溫瓶準備出去：“你們父女倆先聊著，我去接個熱水。”說著經(jīng)過望舒時小聲說：“好好說話，你爸現(xiàn)在不能動氣?！?p> 等到母親離開，病房里只剩下父親和她，空氣中彌漫著說不出的尷尬。
“來了…”不僅望舒覺得不自在，父親也同樣覺得尷尬。
雖說是父女，但要是平時在家一天下來能說上一句話就算是不錯的。
“嗯…”
“別站著，坐啊。”
望舒往前走了兩步坐到了離病床稍遠的沙發(fā)上，明明病床前就有個凳子。
見她離自己那么遠，父親有些許的失落。
沉默了幾秒，望舒開口：“傷，怎么樣？”
“傷到了胳膊和腿，死不了，別擔(dān)心…”說著突然頓住，緩了幾秒自嘲一笑，說：“我這是說什么呢，死不了才是最讓你擔(dān)心的吧。”
“……”望舒沒有否認。
父親無奈一笑：“你心里想，我還不如出車禍死了呢，對吧？”
她的情緒有些激動，呼吸有些不穩(wěn)，但依舊沒有回答。
“你奶奶走后把你還給我們，是我沒有教育好你，才讓你變成現(xiàn)在這樣。”
“我現(xiàn)在什么樣？”提到奶奶，望舒忍無可忍，終于開口，語氣里卻滿是冰冷。
“叛逆、自私、沒教養(yǎng)，你已經(jīng)是二十多歲的成年人，怎么還這么不懂事惹你媽媽生氣。那天我出車禍，你媽和你的通話內(nèi)容我都聽到了，你可以恨我、怨我，但不可以對你媽發(fā)脾氣。”
望舒瞬間氣笑，委屈與憤怒頓時蔓延到情緒的各個角落，氣的聲音都在抖：“我不懂事？呵，我不懂事會幫你還錢嗎！”
“你是我女兒，我生你養(yǎng)你，現(xiàn)在花你點錢怎么了？這不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嗎?！彼f得理所當然，毫無愧疚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