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舒騰一下從沙發(fā)上彈起，激動的向前一步：“我讓你生了嗎？麻煩你搞搞清楚，是你們不經(jīng)過我的同意擅自把我?guī)У竭@個世界的！你們問過我愿不愿意嗎？還有，你說養(yǎng)我？呵，你忙著賭博什么時候想過自己還有個女兒？我是我奶奶養(yǎng)大的，跟你望世安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
她現(xiàn)在又委屈又氣憤，紅紅的眼眶里打轉(zhuǎn)著眼淚，卻發(fā)著狠的瞪著自己的父親：“我是欠你，可奶奶欠你什么了？奶奶因為你這個賭鬼兒子，一天都沒有過過安穩(wěn)日子，一把年紀(jì)了還得彎腰低頭找人借錢替你還債，最后含恨而終。你不心疼你媽，我心疼我奶奶不行嗎！”
望舒氣的握緊放在身側(cè)的手，不服氣的繼續(xù)說：“望世安，你捫心自問，你算什么父親，算什么兒子！”
奶奶的逝世一直是望舒心里的痛，所以對父親的恨才會越加深厚。
“你！你這個不孝女！你怎么能這么說你親爸！”父親被望舒氣的臉紅脖子粗。
“我寧愿沒有你這樣的父親…”
然而尾音未消就被打了一巴掌，突如其來的巴掌讓望舒向后踉蹌了一步。隨即保持著被打的姿勢，久久沒能緩過來。
而打她的母親則心疼的手足無措，“小舒…”
望舒只覺得鼻尖一酸，瞬間紅了眼眶，明明很難過，卻憋在心里怎么都哭不出來。
“我不是說了…不要那么跟你爸爸說話，你怎么就是不聽？”母親既心疼又寒心。
“你還護著他…”說著轉(zhuǎn)頭不解的看著母親，問：“媽，你沒有尊嚴(yán)嗎？他都那么折磨你了，你為什么還要護著他，幫他說話？”
“小舒，等你結(jié)了婚有了孩子，就知道我為什么會這么做了?！笨粗婺樕锨逦陌驼朴?，心疼的想去觸摸：“對不起…很疼吧？”
望舒別過臉避開母親的觸碰，失望的失笑：“如果讓我像你一樣生活，我這輩子都不會結(jié)婚生孩子，只為了貪圖一時的快樂，生而不養(yǎng)，太自私、不負責(zé)任了。”
“你！”母親伸手又準(zhǔn)備打她，可遲遲沒有進一步動作。
望舒也不躲，梗著脖子看著母親：“又要打我嗎？打吧，我不會躲的，畢竟媽媽你生了我，我一直欠著你，能還一點是一點?！?p> “你在說什么大逆不道的話！你以前不是這樣的…我的小舒以前比誰都乖巧懂事，現(xiàn)在怎么會變得這么壞？”母親滿臉的震驚與不可置信，不敢相信這樣殘忍的話竟是從那么乖巧的女兒嘴里說出來的。
“媽媽，打人也就只會第一次困難，第二次第三次開始就會越來越得心應(yīng)手，然后一點點把僅剩的愧疚與罪惡感磨滅，就像你丈夫一樣。第一次打你，他會覺得愧疚而道歉哄你，但第二次第三次第無數(shù)次的時候就會當(dāng)成理所當(dāng)然的事。媽媽，你怎么就那么沒骨氣，這么窩囊呢。”
“啪”一聲，母親猶豫的那一巴掌終是落了下來，狠狠拍碎了望舒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