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上次夢后一個星期都沒召喚來縹緲仙人。其后,連著兩日大雨,我沒再外出,也不想寫作,就窩在家里,在看書與睡覺間來回切換。我想試試看這種情形下,仙人是否會同情我的無聊。
直到第二天午飯后,我窩在沙發(fā)里拿著書剛翻了兩頁,就感覺眼皮有些重,接著縹緲仙人到了。
“這次是帶我看悲劇還是看喜???”縹緲仙人一來,我就盯著他問?!罢嬲屇愀械奖蛳驳氖悄愕膬刃模瑒≈皇莻€引子罷了?!彼⑿χf。
隨著他的笑,我又進入了一個場景里。這次是在野外。我四周看了看,眼前除了濃霧籠罩的大山,再就是離山腳有百八十米遠位置的一群人。處在前面的有國師,有月縹朱父女,還有最顯眼的一身白,后面還有一眾遠遠跟著的下屬。
“父親,我不放心朱兒獨自一人上山?!痹驴~朱的父親臉現(xiàn)擔憂?!拔抑辉谒磉吪阒?,不做任何干預?!?p> “你忘了她九歲那年的事了?”國師看著眼前的山巒,眼里有敬畏有探究?!澳阏J為你跟得住她?”
月縹朱的父親聽完欲言又止,最后只嘆了一口氣。
“國師爺爺,我單獨送朱兒一程可否?”玄白宇滿臉肯切。說話時,他的手還緊緊的攥著月縹朱的手,生怕被什么分開似的。
國師收回目光,看看他又看看月縹朱,而月縹朱眼里也滿是期待?!拔以率献嫦扰c這冥山有著不解的因緣。千百年來,我族世代努力也只參透冥山神秘之萬一。羿王與此山緣分非淺,我只叮囑一句‘天命不違,方知其然’?!彼焓州p輕摸了摸月縹朱的頭,然后說“你們去吧。”
“多謝國師爺爺成全?!毙子钌钌钜欢Y。然后深情的看著一身勁裝,身輕如燕的月縹朱。
二人與眾人道別后,不久便消失在濃濃的霧中。
“這山有什么奇特之處?”我問身邊的縹緲仙人,又只換得他淡淡一笑。就在此時,天忽然下起了雨,但是這雨遇到我拐彎了。我繞有興致的玩了起來。
待我玩夠了,才發(fā)現(xiàn)眾人都未動。國師看著冥山方向一臉莫測,他未動,誰敢動?
雨越下越大,頭上的烏云也越聚越濃,一會兒的工夫,天都黑了,還伴著電閃雷鳴。雷聲也越來越大,大有劈山毀地的氣勢。我感覺自己的耳朵都要聾了,最要命的是我自小就怕打雷,這陣勢讓我感覺自己的小命隨時不保。
“這是玄白宇送行逆了天意?”我捂著耳朵問仙人。此時,一道光射在我頭頂,我緊張的閉上眼等著被雷劈死,但什么也沒有。
“你不會有危險的,放松自己感受一下?!毕扇藢櫮伒孛业念^看著我。他對這所有的一切似乎并不感興趣。在他的摸頭殺及具有盅惑的聲音里,我真的慢慢放松了下來。
然就在這剎那間,忽然山動地搖,腳下的地面在往下陷。地震了!生死瞬間,眾人本能的往他們來的方向退去。僅僅兩三分鐘,動蕩停止。我再看腳下,剛才站立的地方已經(jīng)深陷下去,而且已經(jīng)迅速灌滿了水。山與眾人間就這樣隔了一條六七十米寬的河。
這水怎么來得這么快?這個問題剛竄出來,我便被仙人帶至電閃雷鳴的上空。第一次,離雷電源頭這么近,但我卻沒那么怕了。我本能的向下一看,這冥山的那邊竟然是靠海的。經(jīng)這一震,冥山直接成了一個海中島。而且原本霧蒙蒙的山,現(xiàn)在只能看到霧,其它什么也看不見。整座山就像是一團霧浮在海上。最怪的是,這團霧還在以不慢的速度往海中移動!
綿綿不斷的烏云也在向這里聚來??礃幼?,滂沱的大雨一時半會兒是停不下來了。
眾人在國師的帶領下退到了離此山約兩三里地的月氏別苑等待。玄白宇的侍衛(wèi)異常擔心,他們想要想辦法過河去尋他,被國師攔下了。理由是常人進入此山只有死路一條。有人想要回玄都城向王上匯報,也被國師攔下了。他說一切靜聽天意安排。
他們這邊一時沒了動靜,仙人又帶我入了山。
也是奇怪,山下地動山搖,而且這山已脫岸還在移動,但山里卻沒有任何動蕩的痕跡。我還以為我會處于一片山崩地裂的原始森林里,但眼前卻是青石板小路在茂密的灌木林里蜿蜒著,前不見頭,后看不到尾。頭頂除了枝葉便是霧,能見度不過兩三米。我原地轉了一圈,不知道路哪頭是上山哪頭是下山。更讓我吃驚的是,這小道似乎還在不斷變動著,顯得神秘又恐怖。
仙人帶著我在這小道上走了一段。這山中的雨比山下還大,連我都感覺要睜不開眼了。但我卻覺得很浪漫。一時間,一股戀愛的感覺升起,而且越來越強。我這根千年老枝戀愛了?
“心隨境轉謎中迷,境隨心轉謎不迷。”仙人忽然輕輕的吐出這句話。我扭頭看他,他還是微笑的看著我。
就在此時,我聽到了女子輕哼聲。這聲音將我拉出了漩渦。我循著聲又往前走了兩步,旁邊出現(xiàn)了一個亭子。再一看,正是玄白宇和月縹朱,他們在這個叫“忘憂亭”的小亭子里忘情的親吻。兩人都已是落湯雞模樣,可并不阻擋他們吻得難舍難分?;蛘哒沁@雨和短暫的離別即將到來,增加了他們的興致也說不準。情難自禁中,兩人的衣衫已經(jīng)微敞。
“你不會叫我在這里看現(xiàn)場直播吧?”我感覺我的臉紅了。仙人這次沒有笑,而是平靜的看著我說:“世人常常想回避的,視為禁忌的,正是他們需要面對的?!?p> “朱兒,我們不能在這里…”玄白宇于緊急關頭剎了車?!跋聜€月,下個月我們就要成親了?!彼m是如此說,我卻在他眼里看到一絲別樣。
“下個月與今日有何區(qū)別?宇哥哥是嫌棄我了嗎?”對于這突然的結束,月縹朱卻是不滿,有點泫然欲泣。
“朱兒,你當知道我的心。只是在此地如此了草…”玄白雙手捧起月縹朱的臉認真的說。
“我早已該是哥哥的妻子,之前在哥哥府上哥哥也屢屢拒絕,哥哥不是嫌棄我是什么呢?”月縹朱說著流出了傷心的淚。
“朱兒,我日日都想把你留在身邊,但我怕你后悔。”玄白宇看著月縹朱心疼又心痛。
“宇哥哥,我不會后悔,一生都不會后悔?!痹驴~朱抬手輕輕的拭了拭玄白宇的眼角,堅定而認真地說道。
“那…”玄白宇似有話想說,但出口卻是“國師爺爺還在山下等,可如何是好?”看他表情倒確實有這個顧慮。
“到山頂需要兩日,如此大雨,爺爺知道我們會避的…爺爺不是說了嘛‘天命不違,方知其然’?!痹驴~朱說著說著,紅著臉低下了頭。
“朱兒——”玄白宇緊緊抱著月縹朱,一切的情感只在這一聲呼喚里??此拿加?,我似看到一絲釋懷?!拔覀儞Q個地方,這里太委曲你了?!?p> “那年,我們來這山里不是發(fā)現(xiàn)先祖的一處房舍嗎?我們去那里?!痹驴~朱輕咬著唇看著玄白宇。
“好,我們今日便在月氏祖先面前拜堂成親。這冥山的天與地間只有我們二人?!毙子钫f完又是深情的一吻。
“還有我們!”我出聲抗議。然,沒人理我。
兩人消除了心結,顯得格外的輕松與激動。瓢潑大雨,在此時看來也成了上天的祝福。
隨二人來到月氏祖先的住處時,我一眼便喜歡上了這里。這是一處天然與人工合一的居舍。其位于兩處約成120度角的崖石底處。兩面的崖石均有天然石洞,三間木屋和廊道將兩個洞連在一起。居舍前有一片兩三百平的空地,然后就是高聳不見頂?shù)墓嗄玖?。林間依然有石板小道穿過。
房舍中用品一應俱全,就像是現(xiàn)在拎包入住的民宿一樣。隨著兩只落湯雞的腳步,我們先進了離屋近一些的石洞。里面甚是寬闊,一個角落里還堆放了些干柴。似是知道他們需要烤衣物一樣,柴禾的幾步遠,早已有簡易的晾衣架撐在那里了。
“朱兒,我來生火,你快去泡會澡,免得生病了?!毙子蠲嗣驴~朱濕噠噠長發(fā)?!安?,宇哥哥還是我來生火,你去泡一會兒,我自幼身體比你好些?!痹驴~朱手輕扯了一下玄白宇正在滴水的衣衫,一臉認真的看著他。兩人你推我讓了一會兒,還是由玄白宇生火烤衣,月縹朱去泡澡了。
我?guī)е蓡柛驴~朱往里走了幾步,才發(fā)現(xiàn)這洞里竟然還有一池溫泉。月縹朱取出隨身帶的夜明珠照亮了這里。清可見底的水里正冒著裊裊水霧??吹梦叶枷胂氯ヅ菀粫毫恕T驴~朱下去不久,玄白宇便過來取她的衣物。
“宇哥哥,將衣物晾好,你也下來——”月縹朱的聲音有些顫抖有些魅惑。裊裊水霧中美人玉體媚態(tài),看得人驚心動魄。
“我把火生大些,衣物烤好了,我們去拜堂!”玄白宇的聲音有些沙啞。說完他快步走了出去,再也不敢看月縹朱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