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好妹妹,來,跟二哥哥說說,受了什么委屈了?”待眾人都出去后,月慎言輕輕地拍拍月縹朱的頭道。
“二哥哥…”月縹朱坐起來顧不上鼻涕眼淚一大把的,直接撲進了月慎言的懷中。
兄妹兩人聊了好一會兒,說到委屈處月縹朱哽咽著,眼淚大顆大顆地往下落。
“想聽真話嗎?”月慎言拿起帕巾輕輕地為她擦著眼淚。
“嗯?!痹驴~朱仰頭看著他,雖然意外他如此說,但還是點點頭。
“這些年他和白宇的災難都是月玉姬父女倆帶給他們的。姨母本應是王后,卻被月玉姬搶了后位。他們自小就失去了母親,可月玉姬父女為了太子之位,還要對他們趕盡殺絕?!痹律餮砸桓膭偛诺逆倚Γ粗槐菊浀恼f道?!艾F在,他和白宇好不容易憑自己的努力除掉了威脅,他第一時間想與你分享,你卻只顧著傷心玄承天的死了?!?p> 月縹朱聽著聽著呆住了。這樣說來,她是真的傷到宸哥哥的心了!
“玄承天的死跟他有直接關系,你說玄承天不是壞人,那他是什么人?”月慎言繼續(xù)說道。
月縹朱徹底的震驚了。下一秒,她從床上彈了起來,就要往外跑。
“天都要黑了,你進不了宮,明天再去找他吧?!痹律餮约皶r地抓住了她。
“宸哥哥,我不是故意的,嗚嗚嗚…”月縹朱聞言又無助地哭了起來。
“得,好不容易停了一會兒,又開始了?!痹律餮灾泵~頭。
轉瞬,他又想到剛才月縹朱說了,月純元同意他們三人七日后一起前往戍城!無論如何,他得將他倆勸好了,好一同出游。這段時間,在玄都呆的都要發(fā)霉了。
雖然他不像哥哥月簡言那樣背負月氏未來,需要去破掉暗月陰謀,也不像白宇和夜宸那樣忍辱負重要征戰(zhàn)殺場,但是他愛極了逍遙自在的感覺,也想去廣闊的天地間走走。
玄夜宸醉得不醒人事,連玄昊淵來看他,他都不知道。趁著這機會,月逸將他架回了床榻。玄昊淵見狀,連忙吩咐人給他熬醒酒湯。最后,由月逸扶著,他一勺一勺小心翼翼地喂他喝。
喂完湯,玄昊淵坐在床沿看著他良久。給別人養(yǎng)了多年兒子,任他人錦衣玉食逍遙快活,自己的兒子卻受盡委曲,有家難歸,沒有比這更讓他自責的了。而今一個剛從戰(zhàn)場歸來,另一個帶著自小被打造成的舊斜創(chuàng)和被追殺造成的新傷,還在對敵征戰(zhàn)中。想想他不禁潸然淚下。
月縹朱在自責擔心中一夜未眠。天剛吐白,她就已經讓人將她收拾好了,直接去叫醒月慎言,讓他帶她進宮。
“我說朱兒,你怎么比爺爺和爹爹上朝還早呢!”月慎言因為美夢被擾,忍不住埋怨。
“人家擔心宸哥哥,一夜未睡,你還說。”月縹朱嘟著嘴委曲道。
月慎言聞言,揉了揉眼借著光一看,她的眼睛還是腫腫的,不禁心疼起來:“昨晚又哭啦?”
月縹朱點點頭。月慎言也不再磨蹭,讓她出去候著。他很快梳洗完畢,精神抖擻地拉著她往王宮而去。
到了中璇宮,玄夜宸還未醒。他們輕手輕腳地進了房間。雖然室內已經清掃過了,但空氣中還彌漫著濃濃的酒精味。
“厲王這是喝了多少酒???”月慎言悄聲問月逸。
月逸伸出了一只手,以作答。然后,他看了一眼床上的玄夜宸,又看著眼睛腫腫的月縹朱,便明白了他喝悶酒的原因了。他不由得在內心中嘆道:男女之情最是傷人?。?p> 月慎言深深吐了一口氣,然后又做了一個手勢,他倆走了出去,并關上了門。
“宸哥哥,是朱兒錯了,朱兒忽略了宸哥哥的感受…”月縹朱坐在床邊拉著玄夜宸的手,嚶嚶地哭了起來。
玄夜宸閉著眼微微抖動,被拉的手突然用力緊扣住了她的手。
“宸哥哥,求求你,別不理朱兒,嗚嗚嗚…”月縹朱憋著哭的感覺,我聽了有些難受。
玄夜宸睜開眼看著她,那紅腫且布滿血絲的眼一下子刺疼了他的心。他松開了她的手,抬手為她擦著眼淚。
“昨晚沒睡好?”玄夜宸看著她問。他的聲音有些沙啞。
“嗯!”月縹朱用力的點點頭。
“上床來再睡會兒?!毙瑰烦锩孀屃俗專粘隽舜蟀虢卣眍^。
月縹朱猶豫了半秒后,有些羞澀地脫鞋躺了下去。
玄夜宸側過身為她蓋上了被子,在被子里緊緊環(huán)住了她。
“宸哥哥,我…”月縹朱還想再給他道歉。
“噓,睡覺?!毙瑰方刈×怂脑?,“我頭疼的厲害?!?p> 聽他如此說,月縹朱自責不已。她也不敢再動,不過一夜未睡,兩人心結雖沒完全解開,但也算和解。她的心踏實一些了,困意也就隨之到了。
月慎言輕輕的進門瞄過一眼,見他們睡得香,便先行出宮去了。
玄昊淵也來過。月逸大致跟他稟明了情況,他便沒有進里間來,只在玄夜宸坐榻處翻看了一會兒書,然后起身離去。
一直快到中午了玄夜宸才醒,而他懷中的月縹朱還睡的正香。玄夜宸保持著原有的姿勢一動不動的看著她良久。在赤烈無數的夜晚,都想像著她現在的模樣,如今她就在眼前了,卻與她鬧起了別扭。
“朱兒,我的一顆心,你可懂?”他抬手輕拂她雪白嬌嫩的臉,輕聲道。
“宸哥哥,讓我再睡會兒好不好,我已經兩宿沒睡好了?!痹驴~朱嘟噥了一句,然后翻了個身,將臉埋進了他的懷中。
“兩宿都是因為我嗎?”玄夜宸被她碰到了敏感部位,身子僵住不敢再動。
“嗯?!痹驴~朱簡單地回答。我感覺到她實在還困得厲害。
玄夜宸嘴角不禁上揚起來。雖然他的頭還疼得厲害,但是為了不打擾到她睡覺,他輕輕的起身下了床。
月縹朱醒來時太陽已經偏西,她感覺饑腸咕嚕。但此時她首先想到的不是肚子,而是她該出宮了。她摸了摸頭發(fā),有些亂,可找了一圈兒,也沒看到梳子。穿好鞋,跑出臥房,便看見玄夜宸坐在坐榻處對著她笑。
“過來。”玄夜宸向她伸出一只手,叫道。
“宸哥哥,我該出宮了?!痹驴~朱緊張地出口道,“還有我這頭發(fā)…”
“頭發(fā)我叫人來給你梳,但為什么要想著出宮?”玄夜宸聽她如此說,輕皺起了眉頭。
“母親說,未…未嫁前,不能留宿宮中。”月縹朱說著說著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因為剛起床,她的臉原本就白里透紅。這下子也分不清是嬌羞,還是睡覺睡的了。不過,她這個樣子真的美極了。紅潤的臉本已如海棠般,前額幾縷散亂的發(fā)絲,更為她添了一抹自然的慵懶韻味。
“我已經讓慎言先回去了,并讓他轉告姨母,今日你留在中璇宮?!笨吹饺绱四拥脑驴~朱,他心中突然一動。
“過來?!彼俅蜗蛩惺?。
“哦?!痹驴~朱應了一聲,向他款步走去。
兩手接觸的瞬間,又有電流滑過,而且較之昨日電力更盛。玄夜宸將她拉坐在腿上,嗅著她項間散出的香味,整個人有些恍惚,摟在她腰間的手也不由得緊了些。
“餓了吧?”不過,他還想到她幾乎睡了一天都沒吃東西。
就在這時,月縹朱的肚子應景地替她作了回答。而她肚子發(fā)出的這聲咕嚕叫,也讓他立時清醒了很多。
“上晚膳?!毙瑰穼χ饷娼辛艘宦暋?p> “來人!”旋即,他又叫了一聲。
一個小太監(jiān)立即出現在門口。
“去叫個會梳頭的宮女進來。”他吩咐道。
“是?!毙√O(jiān)尖聲尖氣地應道,然后退了出去。
月縹朱吃飯的樣子也很美。對面的玄夜宸幾乎沒動口,只在給她夾菜,看著她吃。
“宸哥哥,你怎么不吃?”月縹朱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了,出口問道。
“你醒來前我才進過些食?!毙瑰肺⑿χ卮?。嗯,
吃過晚飯,一個看上去二十來歲的宮女進來為月縹朱梳頭。月縹朱原本想避避的,但玄夜宸卻讓那宮女就在他眼前為她梳。
宮女的手跟現在很多高級美發(fā)師有得一比。她給月縹朱梳的這個發(fā)型,讓她看上去成熟了些,玄夜宸竟然在內心給打了個滿分。
“以后你就留在中璇宮吧!”宮女梳完頭立即被玄夜宸挖了墻角。他甚至連問都沒問她是哪個宮的宮女。
“奴婢翠莞謝殿下?!睂m女滿心歡喜的跪下謝恩。
梳好頭,玄夜宸牽著月縹朱走出了中璇宮。太陽快要落山,西邊一片火紅的晚霞映照半天。兩人向著御花園漫步而去。翠莞和兩名太監(jiān)跟在他們身后四五米遠。
我記得在縹緲出現之前我做的夢中從來沒有太陽的。即使夢中是白天,也沒有陽光,但是不知具體從哪天開始,我卻能夠看到太陽了。
王宮中雖然沒能種活龍鳳花,卻也有其它的秋季花朵正值綻放,花香迷人。走了好一會兒,兩人在湖中亭坐下小棲。微漾的秋水清澈見底,猶如兩人此刻的心境。
一彎半月因為天慢慢黑下來,而顯得亮了起來。秋季的晚間有些涼,這絲自然的涼意終于徹底的散去了玄夜宸身上的無名躁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