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國師月府的側(cè)院、偏院等月氏人全都聚集在大映雪樹下,他們看著燒成木炭黑的大樹,又是震驚又是悲傷。
“稟爵爺,府中的映雪樹全部死了?!备泄芗易叩皆聠⒄纳砗蠓A報道。
“不僅如此,鳳儀苑中的龍鳳樹也僅大樹長了幾片葉,小樹全死了。”管家接著說道。
月簡言看著燒焦的大樹,閉目像是在掐算什么。然而,掐算了半天也似沒有結(jié)果。
鏡頭一轉(zhuǎn),玄夜宸在熟睡的月縹朱額上輕輕地吻后,起身準(zhǔn)備上早朝。
“王上,昨夜雷電似擊中國師府?!毙瑰穭傋叱鲽P棲宮,利鋒便上前來說道。
“國師府如今怎樣?”玄夜宸聽后趕緊問道。
“似乎是什么樹擊中了,似無人員傷亡?!崩h說。
聞言玄夜宸便沒再問,直接往大殿走去。
“王上,小女和小兒已經(jīng)在亦池好幾個月了,能不能請王后娘娘出面勸勸羿王殿下?”南釜正出班跪下磕頭道。
“南釜正不問還好,你既然問了,我倒想問問,令愛到底是有多不堪,讓羿王不惜讓人奔赴千里阻其前行?”玄夜宸眼中盡是冰冷銳利。
就在這時,一班月氏官員才匆忙地趕到。看著一個個月氏人臉現(xiàn)悲傷,玄夜宸也懶得再理會釜正了。
“不知國師府上何物遭雷擊?”玄夜宸問道。
“回稟王上,是大映雪樹,而且所有的映雪樹一夜之間全部死了?!痹聠⒄辛硕Y后回答。
“映雪樹死了!”朝堂上頓時炸開了鍋。玄夜宸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王后娘娘到!”正在這時,殿外太監(jiān)突然高聲道。
玄夜宸又是一臉意外,他看向了大殿門口。眾文武百官從剛才的震驚中醒來,紛紛扭頭。
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事情一樁趕著一樁?
一身月白色素衣,頭上也未戴冠,清瘦完美的臉更是未施任何脂粉。月縹朱由遠(yuǎn)而近,邁過大殿門檻緩步走來。
“朱兒?”玄夜宸被她這身裝束和舉動弄得有些糊涂。
月縹朱走到前方正中間位置停下。那一直藏在寬大云袖中的手伸出,雙手捧著一塊疊好的白色絲帛舉過了頭頂。
“王上,這是縹朱的奏請?!彼袂閼n郁,目光卻堅定。
玄夜宸身邊的太監(jiān)剛要下去拿,玄夜宸卻自己站起來走了下去。他拿下了她手中的絲帛,展開一看,臉上突現(xiàn)怒火。
“月縹身為王后,一生性善妒,不睦眾嬪妃;二不愿因公廢私,置國家于戰(zhàn)爭邊緣而不顧;三不自愛,致王上和羿王陷于輿論,受盡侮辱;四失去孕育能力,無法為王室再誕子嗣;以上條條皆屬實,縹朱實在無法母儀天下,今自請廢去王后之位。”
“這是其一。其二,身為月氏子孫,縹朱不能以歷代月氏王后為楷模,私心大過一切,將神圣氏推進(jìn)輿論中心,讓月氏祖先蒙羞??~朱實不配為月氏子孫,更不配擁有姓氏,今當(dāng)著滿朝文武及月氏眾位大人的面,自割去姓氏。自此后,縹朱無姓無根。”
月縹朱說完,在眾人的目瞪口呆中,掏出剪刀剪下了一綹頭發(fā)。發(fā)落地,月縹朱也跟著面對著月啟正跪了下來重重地磕了三個響頭。
月啟正呆呆地看著她跪下磕頭,起身,一句話也說不出。
玄夜宸也一直看著她。與前些天比,昨夜她很反常,面對他的親吻索愛,她目光無神地說著‘宸哥哥,我很累?!€以為是連日來不停歇的纏綿累了她,不曾想今日竟然出這等事。
月縹朱沒再看任何人,而像是空心菜一樣,目光空洞地往外走。
玄夜宸上前一把抱起她,大步離開。什么朝堂,什么大事,那跟他有什么關(guān)系?她不當(dāng)王后了,他也懶得再當(dāng)這個王。
回到鳳棲宮后,月縹朱一直昏睡,還伴著高燒。她不停的夢魘著,嘴里喃喃不清的念著,我走近一聽,她竟然又是在不停地念著那些陌生的字,也就是說她又在念數(shù)字。
縹緲也不肯展示夢她的夢境給我看。我也不知道那些數(shù)字是干嘛用的。
玄夜宸擔(dān)心她,守在她身邊寸步不離,朝也不去上了。他還讓人去叫了月簡言來。然而,月簡言來了也治不了她的病,退不了她的燒。
“王上準(zhǔn)備如何處置朱兒的奏請?”月簡言臉現(xiàn)憂色。
“王后她當(dāng)?shù)牟皇娣划?dāng)便不當(dāng)罷。”玄夜宸看著昏睡中的月縹朱,“誰又稀罕這個什么王,什么后呢?”
“那你與白宇要如何?”月簡言再問。
“打不起來?!毙瑰泛唵蔚卣f道。
就在這時,只聽得屋外藍(lán)鳥叫了一聲,玄夜宸走出去,藍(lán)鳥正從上空落下來,那是玄白宇的藍(lán)鳥。
“朱兒,你可好?我夢到你穿紅色的斗篷站在映雪樹下?!毙瑰樊?dāng)著月簡言的面展開了藍(lán)鳥帶來的信。
聯(lián)想到映雪樹剛被雷擊死,玄白宇的這個夢讓玄夜宸突然很緊張。月簡言看過信的內(nèi)容后,臉上也變得凝重。
這天夜里,月縹朱突然驚厥地叫著“龍禹”,聲音一會兒大,一會兒小,一會快樂,一會兒悲傷。更讓玄夜宸難忘的是她叫得撕心裂肺的那一聲。他仿佛看到也她的世界坍塌成一片廢墟。明明知道她在生病,但是聽到她這樣叫著別人的名字,玄夜宸心中還是不快。
接下來幾天,她都不停地叫著龍禹。玄夜宸感覺她就像是在昏睡中與別的男人在一起快樂、悲傷,痛苦。他的心情跟著她的叫聲慢慢不好起來。
避免自己再聽到龍禹這個名字,玄夜宸吩咐好翠莞不停讓人給月縹朱擦洗降溫后,暫時離開了。
他剛回到宣太宮,利鋒突然閃了進(jìn)來。
“王上,這是利忍在宮外得到的消息?!崩h將一個配著春宮插圖的絲帛遞給了玄夜宸。
玄夜宸看了一眼,怒氣立即上升。因為上面赫然有‘天下至美’字樣。
“還有其它的嗎?”玄夜宸問。
“配著這張稿圖,收買了不了人,將宮中事采用人傳人戰(zhàn)術(shù)傳播?!崩h簡單地說。
“已經(jīng)傳出去了?”玄夜宸眼中已經(jīng)冒了火。
“幸好因幾年前流言事件,月影衛(wèi)一直盯著他們,所以控制了下來?!崩h說道。
“還是上次的人?”玄夜宸問道。
“是,利忍已經(jīng)弄回幾個重要的人證?!崩h答道,“卑職也弄到幾個重要的證據(jù)?!?p> “我要他們十族的命!”玄夜宸冷聲道。
接著縹緲給了我一個場面,玄夜宸的尖鋒衛(wèi)隊直接到亦池,圍住了南紫闕的送親隊伍。
“圣旨下,南紫闕長期以來制造流言甚至編纂淫穢圖文,侮辱當(dāng)今王后,其行其心實可誅,判滅其十族!”為首的將領(lǐng)當(dāng)場宣旨。
“將這一眾南家主仆全數(shù)拿下?!毙曛己螅忠粨]說道。隨著他的軍令出,他的兵士快速出動,將整個送親隊伍全部拿下了。
“月縹朱,都是你這個賤人!”南紫闕撕心裂肺地吼叫著。
“竟然還敢辱沒當(dāng)今王后,割舌!”念圣旨的將領(lǐng)立即高聲下令。
一聲慘叫過后,南紫闕的舌頭沒有了,口中流著鮮血。她嗚嗚著疼暈了過去。他哥哥看著心疼,掙扎著想要救她,被直接砍去了雙臂。那個送親的南家長輩想要借機(jī)偷偷逃跑,直接被一劍結(jié)果了。
這是一支肅殺的軍隊,不一會兒的工夫,死的死傷的傷。所有送親的人也都被嚇破了膽,老實了下來。
亦池的百姓遠(yuǎn)遠(yuǎn)的看著這邊出現(xiàn)的變故,都不敢上前。玄白宇的軍隊則是在玄夜宸的精銳包圍送親團(tuán)隊后,轉(zhuǎn)身快速退去。
對峙了幾個月的場面就這樣突然結(jié)束了。玄夜宸的精銳押著人走往回走到一片樹林中時,突然停了下來。
“兄弟們,今兒給你們個機(jī)會,要好生伺侯好這位喜歡編纂淫穢物品的‘嫁不出去的南紫闕’大小姐。”念圣旨的將領(lǐng)說道。
“她不是喜歡謠言嗎?今兒,這么多人在場,一個一個來,她描寫的你們都幫她實現(xiàn)后,也幫她說出去,讓她風(fēng)光風(fēng)光?!蹦菍㈩I(lǐng)繼續(xù)道。
于是,樹林中上演了最慘的一幕。送親隊伍中的其他女孩們也一個都沒能幸免。因為開了這個頭兒,一路上這些女孩完全成了軍士們的泄欲工具和玩物。南紫闕更是他們重點照顧的對象。故還沒走出幾百里,衣不蔽體的她就被當(dāng)著送親隊伍所有人的面活活折磨死,然后被丟棄在山中喂了野獸。
隔日,天機(jī)閣來人說王上讓就地處理掉不用帶回玄都。于是,在一處荒無人煙的深山中,整個送親隊伍全數(shù)被殺了,扔到荒野山溝中。原本那將領(lǐng)還想埋一埋的,卻因沒有工具,最后他讓人去弄了些油一淋,點了把火燒了。
一百多人的送親隊伍被殺,不過是幾分鐘的事。雖然有人有些心有不忍,但他們知道這個場面不能放人活著出去,只有索性做得利落些,也算是一種仁慈。
看著南紫闕和她家族的結(jié)局,我不禁唏噓??峙滤鰤舳紱]夢到過如此悲慘的事吧!
這一事件,讓我突然想到了古代那些被判罪抄家了的官宦家的女眷們。當(dāng)風(fēng)光不再時,能‘好死’是一種奢望。
“因果?!笨~緲摟著我簡單地說了這兩個字。
就在南紫闕一行被抓的同時,南釜正的十族全部被下旨滅了。因為證據(jù)在手,玄夜宸連審都沒審,直接殺了。南家家族龐大,牽連甚廣,死人無數(shù),沒人知道準(zhǔn)確的數(shù)字。
就連之前那個南貴妃和她的兒女也沒能幸免,他們只是比南家其他人死得體面些罷了。
這一利索的毫不眨眼的殺人行動,再次震驚了朝野。誰也不曾想到,玄都除了月氏外排首位的南家竟然在一夜之間,被抹了個干凈。那些文武大臣再上朝,都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
“凡是惹到朱兒的,只要他知道了,都沒有好下場。”自月縹朱斷發(fā)脫姓后一直病在家的月啟正對大朱氏說道。他甚至有些害怕再上朝了。
大朱氏雖然也對玄夜宸如此殺人不眨眼感到害怕,但她卻沒有理月啟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