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巴州的飛霞渡口。雖然是冬季但是自早晨就泛起了籠罩江面的大霧,再加上陰云避日,濃霧一直沒有消散的跡象。
唐之宜早就按約定的來渡口邊等待了,到了卯時才見一艘烏篷船漸漸的從江面上出現(xiàn)。
而隨著小船的慢慢靠近,戴著紫色冪籬的玉面妖君也翩然而至,不過不是從水上而是從一旁的陡峭的山崖上來的。
“仙君早安?!碧浦粟s緊上去打招呼,“那邊不是險峻的山崖嗎?您怎么從那邊過來了。您的輕功還真是出神入化。”
然而回答他的是冷冷的哼聲“我不喜歡別人叫我仙君??偸窍胛蚁肫鹦薜赖某襞1亲??!庇衩嫜粣偟恼f。
自己拍馬屁卻拍到了馬蹄子上,唐之宜尷尬的笑了笑,沒再敢說話,灰溜溜的退到了一旁。
烏篷船靠岸,穿著淡粉和緋紅裙襖的韓嬋和白凝月提著裙邊踏水走來。
走到雙方相距三丈左右的時候,為首的白凝月站定,微微頷首向玉面妖君作揖道:“師叔,你要是真的喜歡這本《百毒經(jīng)》的話,直接跟我說不就好了,我做小輩怎么會違背您的指令呢。這綁架小公主的事情我初聞時一點兒都不敢相信,后來才明白是這歹人狐假虎威才有膽子將小公主綁了去的,我想師叔您怎么也不是個忘恩負義的人對吧?”
這白凝月的一番話看似是在給玉面妖君請安,卻是綿里藏針、夾槍帶棒的指責玉面妖君,因為這小公主的母妃原來曾經(jīng)救助過白凝月的師父和師叔。
不過這綁架小公主確實不是玉面妖君授意,只是唐之宜為了自己能拿到《天機卷》所用的手段。本來玉面妖君跟著白凝月兩人的目的一半是為了經(jīng)書,另一半是為了還報當年的恩情。現(xiàn)在被白凝月這么一說,臉上一時間有些掛不住。
“沒事的,師叔我們都是自家人,你既然這么喜歡這本書,那我就送給你好了。”白凝月說完就從懷中取出了那本《百毒經(jīng)》扔給玉面妖君。
玉面妖君默不作聲的一把接過,仔細的翻看了一遍,冷冷的對身后的唐之宜說道:“放人!”
“仙君。不對,玉面先生,您的書拿到了,可是我的書她們還沒有給我啊!”唐之宜壯著膽子要求道。
“這是我們自家的事情,你個外人還想著貪便宜?!”白凝月說道。
這話剛說完玉面妖君突然抽出了腰間的軟鞭,三個鐵珠串成的鞭頭就像飛出的蛇頭,徑直咬向唐之宜的面門。
不過一旁的唐刺早就察覺到了氣氛的不對,提前一步提劍擋在了唐之宜面前,并將唐之宜往身后一推,說道:“公子,你趕緊先上船,我來殿后?!?p> 這飛來的軟鞭在唐刺的佩劍上打了幾個轉(zhuǎn),玉面妖君用巧勁一扥,這唐刺單手所執(zhí)的長劍就像陀螺一般旋轉(zhuǎn)離手了。
本來在玉面妖君身后的白凝月和韓嬋兩人越過她,要去追那往岸邊跑的唐之宜??墒菂s被唐刺攔住,雖然唐刺長劍脫手了,但是又從袖子里掏出了一對判官筆,一左一右將兩人攔在面前。
“好狗不擋道?!保澳氵€真是唐之宜的好狗!”,“小公主就是被你給綁去的吧!?”白凝月和韓嬋一人一句的罵著,分別提著長劍和唐刺交鋒。
“你們快去追那個主子,這家仆我來對付?!鄙砗蟮挠衩嫜嶂洷拮吡松蟻碚f。
“原來你們之前就是串通好了!”唐刺這才反應(yīng)過來。玉面妖君微微一笑,收起軟鞭,拿出一對峨眉刺與唐刺近戰(zhàn)不讓他分身。
白凝月兩人這才想到當務(wù)之急不是出這一口氣,而是追回唐之宜救回小公主。兩人跳出戰(zhàn)圈,輕功飛躍幾步趕上了就要松開小船繩錨的唐之宜。
唐之宜見兩人就要飛身上船,危機之中趕緊拋出了船艙中的小公主做擋箭牌。這小公主現(xiàn)在手腳被捆著,眼看著這要是摔到滿是碎石的河岸上,不是摔個頭破血流也會被刮得血肉模糊。
白凝月和韓嬋也顧不得去追唐之宜了,都飛身去接小公主。還是前面的韓嬋接到了,但是后面的白凝月怕他們兩人受傷,就在空中推了韓嬋一下,將兩人轉(zhuǎn)到了江水中,自己跌到了岸邊。
等韓嬋抱著小公主慢慢的走到岸邊,白凝月才齜牙咧嘴的站起起身,看著消失在濃霧中的唐之宜,哀嘆道:“終究是讓那個狗東西跑了!本來還想著抓住他給許老報仇呢!”
這邊的唐刺終究是敵不過玉面妖君,身上被刺了數(shù)個血窟窿,見得自家公子消失在濃霧中才跪倒在地。
玉面妖君不依不饒的走到他面前,一只峨眉刺挑起他的下巴,一只橫在他的喉嚨前問道:“唐之宜去哪了?”
“你這個背信棄義的賤婢!我家主人會回來為我報仇……”唐刺還沒罵完就被玉面妖君的峨眉刺劃破了脖子。
正如這唐之宜后知后覺所想的一般,這玉面妖君確實在會面之前見過了白凝月和韓嬋。不過他怎么也不明白這玉面妖君怎么會變化這么大,之前感覺她還是很討厭這白凝月一伙人,現(xiàn)在怎么這么幫著他們。
這一切還要從那天三人收到信后說起。
關(guān)郃冷的主張是把這信上要求的條件全滿足,畢竟他現(xiàn)在是個半點兒武功都使不出的“廢人”,而白凝月和韓嬋絕對是打不過玉面妖君的更不要說加上唐之宜了。另外他還提議把這唐之宜之前想要的《天機卷》和《天志卷》也都帶過去。
“不,我不能讓許老的書就這樣落到別人的手里,更不要說那個害死許老的狗東西!”白凝月一口否決。
“現(xiàn)在不是鬧脾氣使性子的時候,你要知道小公主在他們的手里。”關(guān)郃冷嚴詞提醒道。
兩個人各執(zhí)一詞,爭執(zhí)不下,同時看向一旁的韓嬋,異口同聲的問:“韓嬋(予曦)你說怎么辦?”
“我,我也不知道。我覺得我們不能對不起許老,但是小公主又在他們手里。”韓嬋唯唯諾諾的說。
“你這不跟沒說一樣嗎?”白凝月不耐煩的說。她覺得韓嬋最終還是會向著關(guān)郃冷的。
“對了,這玉面妖君不是你的師叔嗎?你看她能不能念著舊情的份上幫幫你?”韓嬋提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