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
白羽剛開口，在白旭庭懷中的歸寧，悠悠轉醒，見抱自己的是個陌生人，神色恐慌開始掙扎起來。
白羽見狀，扶著桌子起身，連忙把歸寧從白旭庭懷里抱了出來，摟在懷中，輕聲哄著。
歸寧隔著外套的長袖子，緊緊攬著白羽的脖子，頭埋在白羽的脖頸處，身子瑟瑟發(fā)抖。
白旭庭看著白羽緊張歸寧的模樣，微微撇嘴，小聲嘀咕。
“還說不是親兒子，都緊張成什么樣子了?！?p> 白羽耳尖聽到了自己爺爺的吐槽，扭過身子，極其無奈的開口:“爺爺~”
“好好好，不是，不是行了吧。”
得，越抹越黑了。
白羽嘆了一口氣，此刻他也沒有心思再去糾結爺爺的話。吩咐了趙叔準備點吃食，就帶著懷中的歸寧，上樓洗澡去。
黑白簡約風的寬大房間，雙人大床，被人移動靠墻，擠下一張與整個房間格格不入的卡通風小床。
小床周圍還擺滿了各種各樣的小玩偶，童趣又可愛。
抱著歸寧進入自己從前的房間，白羽看著床邊那一堆粉色的小豬佩奇，還有那粉嫩嫩的小豬佩奇床單被罩，實在沒忍住，笑出了聲。
“趙叔這是什么惡趣味?！?p> 把歸寧放在了地上，白羽擦了擦笑出來的眼淚，然后給歸寧脫了外套，讓他乖乖坐在房間里的沙發(fā)上。
自己則去衣帽間，拿出了一條四角內褲跟睡袍。
因為歸寧到來的突然，整個莊園都沒有合適他穿的衣服，所以白羽只能從衣帽間中翻找出來一件休閑款的灰色高領長毛衣，用來當歸寧的睡袍。
家里特有錢的好處就是，不管他在不在家，房間及衣帽間，總有傭人定時來打掃換新。
挑好了衣服，拿出來放在床上，然后牽住歸寧的小手，一起進了浴室。
看著脫光光的歸寧，身上各種青紫的印子，還有胳膊、腿上的擦痕，雖然已經上過藥了，但白羽還是心疼，恨不得再打那個院長一頓。
小心翼翼的給歸寧洗完了澡，白羽擦了擦手，拿著浴巾將小人裹住，抱著出了浴室，放在自己的大床上。
本打算下樓問一下趙叔傷藥在哪兒。就看見自己房間的桌上有著一抹白，是藥箱。
抬手摸了摸鼻子，白羽拿過藥箱回到大床前，給歸寧擦干，解開浴巾，打開藥箱取出傷藥，用棉簽蘸著一點一點動作小心的涂在傷處。
冰冰涼涼的，還帶著絲絲扎人的刺痛。
“…家…嗎…”
歸寧坐在床邊，披著浴巾，看著單膝跪在地上，專心給自己上藥的白羽，小聲的詢問。
白羽有點詫異歸寧會問話。
伸出手輕輕揉了揉歸寧的小腦袋，燈光柔和了他的五官，微微一笑:“對啊，以后歸寧就和爸爸生活在這里。這里就是歸寧的家?！?p> “不是”爸爸。
歸寧皺著小鼻子，搖了搖腦袋，反駁的認真。
聽見歸寧反駁自己的話，白羽眸光閃了閃，裝作沒聽見，給歸寧涂完了最后一處，然后站起來，坐在了床上。
拿過休閑款的高領毛衣，給歸寧套上穿好，衣服的長度剛好到歸寧的小腿。
領子卷下來，長長的袖子挽起來，漏出手腕。
白羽總覺得還有些不對勁兒，扭身進了衣帽間，從西裝區(qū)，抽出收納領帶的小抽屜，挑了一條純色的領帶，拿到歸寧身邊，在小孩的腰間環(huán)了一圈，打了一個漂亮的蝴蝶結。
嗯，完美！
欣賞完自己的杰作，繞到小床，伸手夠過來一個小豬佩奇，回去，塞到歸寧的懷中。
親了親洗的白凈微微泛紅的小臉蛋，樂呵呵的詢問：“現在我要去洗澡了，你在床上乖乖等我出來，好不好？”
將懷中的小豬佩奇拿在手里，歸寧從床上站起來，伸手摟住白羽的脖子，點點頭，松開，重新坐回床上，把小豬佩奇抱在懷里。
看著乖巧懂事的歸寧，白羽莫名激動——我兒子居然主動抱我了。
擔心歸寧一個人害怕。
白羽迅速沖洗妥當，穿著質地柔順光滑有垂感的黑色真絲睡袍，拿著毛巾擦著還在滴水的頭發(fā)從浴室走了出來。
看著坐在床邊抱著玩偶昏昏欲睡，身子亂晃的歸寧，輕笑了一聲，將毛巾搭在了肩上，慢慢靠近。
在歸寧快要倒在床上的瞬間，將歸寧抱在了懷里。
感覺到騰空的歸寧瞬間驚醒，雙手順勢摟住了白羽的脖子，玩偶掉在了地上。
“困了怎么不躺下睡？”
白羽抱著歸寧坐在了床上，柔聲詢問。
歸寧站在白羽腿上，小手撐在白羽的肩上，對著白羽，搖了搖頭，然后從他懷中下來，踩在柔軟白凈的床上。
小手拿過白羽搭在肩上的毛巾，鋪在白羽的頭上蓋住白羽的腦袋，接著小手抓著毛巾一點一點的擦著白羽還滴水的頭發(fā)。
只是，歸寧擦頭技術實在不敢恭維，手生，時不時揪住白羽的一小撮頭發(fā)的來回拽著。
怪疼呢。
深吸一口氣，白羽一臉微笑的把自己的頭發(fā)從歸寧手中解脫出來。
“爸爸的頭發(fā)已經被小歸寧擦的半干了。現在爸爸帶小歸寧下去吃點東西，然后上來睡覺好不好？”
白羽站起來，將歸寧抱在了懷中，用臂彎托著歸寧的小身子。
“不是……”
歸寧皺著小眉頭摟住白羽，開口想要糾正白羽的自稱：“哥哥。”
白羽當然知道歸寧的意思——不是爸爸，是哥哥。
但抵不住白羽狗，故意扭曲他的意思。
“好好好，依你，你叫我爸爸，我叫你哥哥。我們各自論各自的?！?p> “不是！”
歸寧急了，可他又不知道該怎么解釋，只能急的一口咬在了白羽的面頰上，死死的咬住不松口。
“小歸寧松開好不好？”
臉頰上一陣刺痛，白羽示弱，但沒用。
此時的歸寧跟個小狼崽一樣，咬住白羽的面頰不松口，口水順著白羽的面頰流動，滴在睡袍上。
兩人就保持著這樣的姿勢，出門下樓，一直到餐廳仍是這樣的姿勢，中間還嚇了趙立一跳。
最終以白羽道歉，發(fā)誓以后再也不這樣，歸寧才松了口。
看著白羽臉上自己咬的滲血的牙印和口水，歸寧垂頭，情緒有些低落自責。窩在了白羽的懷中，不敢抬頭去看白羽。
白羽接過傭人遞來的紙巾，齜牙咧嘴的擦掉臉上的口水和血珠后，就發(fā)現縮在懷中情緒不對的小人。
伸手摟住歸寧，輕輕的晃著。
“小歸寧，小歸寧吃飯啦～”
歸寧掙了掙身子，沒有吱聲。
“小歸寧理一下我，理一下我嘛，好不好呀？”
還是不理人。
白羽看著又開始自閉的歸寧，轉了轉眼睛，松開了抱著歸寧的手，去捂臉。
“好疼，好疼呀，又流血了，嗚嗚……”
旁邊看著白羽夸張表演的仆傭，紛紛捂嘴偷笑。
聽到白羽的話，歸寧偷偷抬頭去看白羽，被白羽逮了個正著。歸寧想縮回去，被白羽伸手擋住，抱起來展開了小身子。
“小歸寧太善良了。明明是我先錯的，小歸寧咬我是應該的，但小歸寧還是選擇原諒我。所以小歸寧不要自責了好不好呀?！?p> 白羽抱著歸寧，輕輕晃著身子。
被白羽摟在懷里的歸寧，有些不解的抬頭去看白羽。
白羽低頭，對上了歸寧的目光，壓著身子，親了親歸寧的眉心，溫柔一笑。
“是爸爸先做錯的，所以歸寧不要自責了好不好。”
……又來了!
歸寧空洞的眼神盯著白羽的臉，惡狠狠的磨了磨牙。然后扭臉看向了餐桌。
白羽伸手摸了摸被咬的面頰，訕訕一笑。見歸寧不在自閉后，拿起餐具開始投喂歸寧。
……
一頓飯吃完，已經深夜凌晨。
白羽抱著懷中困的小腦袋一點點的歸寧，上樓睡覺。
剛把人放在小床上，蓋上被子，歸寧就醒了，小手揉著一雙困的迷糊到快睜不開的眼，另一只手抓住白羽的睡袍，萌的可人:“……一…起睡……”
“想跟我睡？”
歸寧點了點小腦袋，揉眼的手也抓住了白羽的睡袍，眼睛已經困得睜不開了。
白羽看著歸寧這副萌態(tài)，笑的無奈，彎腰將歸寧再次抱在了懷里，上了大床。
給懷中的小人壓好了被子，白羽伸手要關小臺燈時，一扭頭，看見歸寧又揉著眼睛坐了起來。
“怎么不睡？”
歸寧沒有吱聲，一把撲在了白羽的身上，小手在白羽臉上亂摸，最后停在牙印的位置上，猛的垂頭壓在了白羽的臉上，親了一口。然后就不動了。
白羽仰著脖子，看到睡死了的歸寧，眼底笑意盈盈。
右手伸出把小人帶到身側，扯過被子蓋住。左手一伸關了小臺燈，臥室陷入了一片黑暗當中。
白羽側身看著睡在自己臂彎里的歸寧，摸了摸被親的面頰，滿足的閉上眼，陷入了夢鄉(xiāng)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