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落地窗陽光灑落在穿著親子裝排排坐的一大一小身上。
白羽側(cè)著身子單手支著下頜，懶懶的注視坐在他身旁乖巧的歸寧。
如藕節(jié)白嫩柔軟的小手捏著焦黃而酥脆的薯條，輕輕蘸了一點紅艷酸甜的番茄醬，吃的津津有味。
余光里，一抹灰白由遠(yuǎn)及近，白羽這才坐正了身子，抬手將吃的正香的歸寧跟自己調(diào)換了一下位置，自己坐在了靠近走廊的外側(cè)。
“看來趙先生還是很準(zhǔn)時的?！?p> 灰白身影剛在白羽面前站定，白羽抬眸，似笑非笑的點了點自己表。
下午15：00整。
一分不多也一分不少，卡點卡的剛剛好。
趙恒豐聞言臉上一閃而過的窘迫，整個人都有些局促。摸不清白羽是何意思，所以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來打破僵局。
白羽將趙恒豐的一系列反應(yīng)盡收眼底，卻并沒有打算幫助他的意思，反而饒有興味的繼續(xù)看戲。
當(dāng)然，趙恒豐的這種狀態(tài)并沒有持續(xù)多久。
“白先生你好，我是趙恒豐?！?p> 話落，趙恒豐的手不自覺在衣服上反復(fù)蹭了兩下后，對著白羽遞出：“初次見面，請多指教。”
眼底笑意擴(kuò)散，唇角上揚(yáng)的弧度也越來越大。白羽在趙恒豐的詫異下站起身，伸出手與對方交握：“白羽。趙先生你好，初次見面，還望以后請多關(guān)照?！?p> 趙恒豐聽著白羽的話摁下心底的疑惑，坐在了白羽的對面。
“趙恒豐，三十六歲，F(xiàn)M集團(tuán)的前董事長秘書。因利用職權(quán)調(diào)換陰陽合同，造成集團(tuán)直接損失三億七千五百四十三萬，間接損失一億八千六百九十七萬。服役十年，一周前剛剛出獄……”
“我說的不錯吧，趙先生?！?p> 這一席話下來，直接令趙恒豐白了臉，精神都不免有些崩潰。
十指插進(jìn)發(fā)間，胡亂的抓撓。聲音哽咽中透著無能為力的絕望：“我沒有，我是被冤枉的，我真的沒有……”
“這一點，我當(dāng)然知道。”白羽拿過歸寧面前的牛奶，在歸寧不滿的目光下猛吸一口，笑的狡詐。
放下牛奶，蹂躪了一下歸寧早上被趙立精致打理后的頭發(fā)。然后從放置在歸寧身后的小書包里，掏出一份鼓鼓囊囊的檔案袋，放在了趙恒豐的面前。
“這是什么？”頭發(fā)凌亂，眼眶泛紅的趙恒豐啞著聲音詢問。
白羽笑而不答，伸手示意趙恒豐打開看看。
厚厚的一疊紙張，還夾雜著照片，全部掏出來后，牛皮色的檔案袋底部，赫然躺著一張銀行卡。
視線落在紙上，趙恒豐的神情由一開始的麻木無奈轉(zhuǎn)疑惑到震驚最后激動顫抖。
白羽十分滿意趙恒豐的失態(tài)：“這份檔案，我免費贈給你的同時并為你提供一百萬的基礎(chǔ)資金。”
“你想要什么？”
沒有被激動沖昏頭腦，趙恒豐深吸一口氣，神情再不復(fù)方才的頹廢，對視白羽的目光冷靜且犀利。
“我想你為我所用，但在那之前，讓我看看你能做到什么程度。”
“若是沒讓你滿意呢？”
這份文檔的價值已經(jīng)不是錢可以估量的存在。只要運用得當(dāng)，F(xiàn)M集團(tuán)將徹底消失，帝都從此再無它的一席之地。
“相信自己，你只會讓我超出對你的期望?！?p> 話落，白羽拿起兒童餐盤里擺放的餐巾紙，給歸寧油乎乎的小嘴和小手擦凈后，抱著小孩起身，彎腰拿過沙發(fā)上的小書包單肩掛在背上。
“趙先生，再會。”
在趙恒豐恍惚中，白羽點頭向?qū)Ψ绞疽夂螅惚е『㈦x開。
“白先生，我要怎么聯(lián)系您！”
恍惚過后，趙恒豐放下那堆資料，連忙起身對著白羽的背影高聲呼喊。
但并沒有收到應(yīng)答。
趙恒豐跌回沙發(fā)，眼神死死盯著桌面的凌亂，片刻雙手掩面，放聲大笑后又哀嚎痛哭。
眼淚從掌下溢出，打濕了身下所穿洗的泛白的牛仔褲。
十一年前，一紙被人構(gòu)陷的陰陽合同，使年僅二十五歲的他，被千人所指，萬人所罵，更獲牢獄之災(zāi)。他父親因此突發(fā)腦溢血被耽誤治療而死。母親則日日受人指罵，因為他，母親不被聘用，只能靠半夜撿廢品為生。
十年啊十年！整整十年！服刑中的他一度想過放棄，如果不是母親一直相信他、鼓勵他、支持他，他可能熬不到現(xiàn)在，更不會有親手報仇的今天。
洗的有些地方已經(jīng)發(fā)白的灰色外套，狠狠將臉上的淚水擦去。趙恒豐手腳麻利的將桌上散落的紙張收整好，裝回檔案袋內(nèi)，然后塞進(jìn)懷中，用外套裹得密不透風(fēng)，低頭匆匆離開了空無一人的漢堡店。
守在暗處的殷鵬在趙恒豐離開后，低頭微扯衣領(lǐng)掩唇，有條不絮的指揮下令：“A組抹除目標(biāo)人物所有痕跡，B組暗中跟上保護(hù)好目標(biāo)人物及其家人。收到回復(fù)……”
“薯條…好吃……還要！”
科尼賽克One：1，全球頂級限量超跑，在白羽的駕駛下，速度比老年代步車有過之而無不及。任識貨的人誰看了不哀嚎一聲“暴殄天物”。
秉著安全駕駛的白羽，在聽到副駕駛兒童椅上歸寧的童言童語，再看其舔著唇瓣一臉饜足的神情，不免有些好笑。
“是好吃但寧寧不可以多吃。上午醫(yī)生叔叔的診斷，寧寧要聽話。下周爸爸再帶你吃，好不好？”
聽著白羽的自稱，反駁無效的歸寧繞有經(jīng)驗的直接自動屏蔽掉，絲毫不受影響。圓潤清澈的眼眸開心的彎成月牙，十分聽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