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挾天狂徒

第一百一十章 花嫁

挾天狂徒 鳳凰與月亮 3068 2020-02-23 09:23:34

  黃昏時分,那一盞燈照透了一整個春天,一身嫁衣紅遍了一整個世界?!傲中〗?,我來了?!辟鴿i殤似乎并不以這儀式為意,不僅衣裳不換,頭發(fā)也依舊凌亂,推門進來說:“如果你不愿意,只喝交杯酒就好了,我們都是女子,又不能真的如何,來吧?!?p>  “你還想如何不成?”林芙吟坐上床邊,執(zhí)起酒杯,嬴漣殤卻說:“何必那么嚴肅!我們坐在窗臺上喝,成不成?或者到屋頂上去喝,我喜歡屋頂!”說著,真將她拉出門,一躍上了屋頂,展臂將她右手一挽,幾聲輕笑,仰頭喝著美酒,酒從她頸上滴下,落地有聲。

  林芙吟其實早將那酒折在花壇里了,趁她仰頭閉眼時,從袖口里摸出一支發(fā)簪,抬手就要彈出去。那發(fā)簪對準嬴漣殤的眉心,“嗖”地飛去,緊接著,林芙吟將頭上幾支簪子扯下,一并發(fā)了出去!那發(fā)簪正如流星,連續(xù)射去時,嬴漣殤將酒杯一轉(zhuǎn),“啪嚓”聲響,被一枚發(fā)簪打碎。林芙吟才要叫聲“不好”,就見嬴漣殤甩下“撥琴”,把發(fā)簪盡數(shù)撥開!

  “你以為我會不知道嗎?”嬴漣殤冷笑三聲,再看那些林芙吟本來安排在各處的部下,也盡東倒西歪。林芙吟見勢不妙,從屋頂上跳下,往聞人杰的住處逃去,嬴漣殤本想拿不知情的林冽做要挾,但走到他門前,卻長嘆一聲,轉(zhuǎn)身離開,回到自己屋里。

  電話響了。那古董電話,聲音極其刺耳,嬴漣殤接起來,果然是聞人杰:“嬴漣殤,林芙吟究竟把你怎么了,你要這么對待她?她一時沖動,值得你這樣逼死她嗎?她為你做了那么多,把嫁妝都給了你,你就這么不寬容?”電話里隱約有林芙吟的喘息聲。

  “我是輔政王,在當時,我只是把她看作一個刺客,一個敵人,凡刺殺我,就是叛我后秦,必殺!”嬴漣殤半分不讓,更讓聞人杰惱怒:“得了吧!你不清楚嗎?在你的國家,你也不過就是一個奸賊,隨時想反亂的王爺,要殺你的人多了,他們不是刺客,是勇士!”

  “那么,你想殺我嗎?”嬴漣殤直剌剌地問出這一句,重重咬了“你”字。聞人杰憤然將話筒摔在桌上,對著話筒喊:“你聽好,要是你不放過林芙吟,我聞人杰就要與后秦為敵,集合三界火宅全部力量,不滅你后秦,永不罷休!”“小魔頭,喂,回來!”嬴漣殤知道他發(fā)怒,“至少回一下頭,你在想什么,快告訴我,回來,怎么越走越遠,我趕不上,再也趕不上!……我不會放棄,就算是我趕你走的,是我贏了!”她聲音微弱了一陣,又漸漸堅定起來:“小魔頭,你要滅后秦,我是輔政王,水火不容,若你執(zhí)意,我就以退位成全你!”

  聞人杰聽著這古舊電話“嗡嗡”的電流聲,卻沒辨清嬴漣殤究竟說了什么,起先只感覺她似乎很努力地在與自己對話,拼命要表達,最后,只聽聞兩字“退位”,抓起話筒扣上,自言自語:“由便你!你就是不做王爺,不覷皇帝之位,為了芙吟,我還是不會放過你!”

  他正說著狠話,一眼從窗戶口撇見了林冽,他好像是匆匆趕來,不知林芙吟生死如何,寂靜等待。“正好,借這個機會,也和他說個清楚!”聞人杰對芙吟說句“你先等等,這里安全”,扯開門,大步流星踏了出去,喊住林冽:“林國主,芙吟在我這里!”

  林冽面露欣喜之色,就要進門去瞧,聞人杰卻是伸臂將之攔住,以冷淡并略帶敵意的語氣道:“林國主,本來這是芙吟與嬴漣殤的事情,但她既然愿意到我這里躲避,是不是就說明了什么?我、你還有她的事情,也該說個清楚,有所了結(jié)了,是不是?”

  林冽早聽出他話中含義,不卑不亢低頭說:“聞人少俠,我們的關(guān)系,還沒緊張到那個地步吧?不過,二馬不能同槽,何況是兩個男人。她與我的婚姻,是三界火宅的命根,不能動搖,你要怎樣,可以直說?!甭勅私苄敝鄣溃骸耙粋€組織,要靠婚姻來維系,也未免窩囊了點!她愿意怎樣,就是怎樣,組織存亡,是你這大男人的事情,還想依靠她不成?”

  “她是老國主之女,延續(xù)后周血脈,國家興亡,她怎能推卸責任?”林冽雖是溫和,但在國家大事上,也分寸不讓?!叭羰且粋€國家,一個組織要靠某個人來挽救,恐怕離滅亡也不遠了吧!”聞人杰被他的堅定激怒,攔在林冽同那門窗之間,半步未退。

  兩人終于提到了最不能提的事情,不論他們過去如何粉飾,真到爭奪之時,卻是無論如何也太平不起來的。聞人杰假裝要出劍,另一只手卻向胸口的槍摸去,林冽早看透他的動作,手指動了一動,微微抬起,小小庭院,水流溶溶,葉落有聲,已成劍拔弩張之勢。

  “為我打起來了?”林芙吟忽然從門內(nèi)走出,青絲依依,白衣粼粼,言語中那妖女般驕慢自傲之氣,頓時將這局勢松緩下來?!澳銇砹耍恳埠?。”聞人杰占了先機,“我們不如讓林小姐自己選吧!我這里還有在楚城禁地里,所抓取的林冽先生之物,這只貓眼石,想來也是你們所鐘愛的寶貝,我把它交給芙吟,你愿意選擇誰,就把它交給誰,豈不公平?”

  說完,聞人杰捉起林芙吟輕握著的手,將貓眼石放在其中,并對林冽得勝似的一笑,仿佛已是勝券在握。林芙吟卻沒有他那樣肯定,緊緊盯著手中那光華內(nèi)斂,珠彩熠熠的貓眼石,先望了聞人杰一眼,手臂輕顫,緊接著,將頭一回,竟落下眼淚來。

  “小淚人,別逼迫自己選不樂意的那個,追隨自己的心就成。”聞人杰有些不確定起來,見她流淚,難道是要棄兒女情,選家國義?他見芙吟仍是遲遲不動,急了:“管什么家國大義,管什么民族存亡,管什么規(guī)矩方圓,只要有情,那些你全可以不顧!”

  林芙吟幾乎要捏碎那寶石,卻聽見院墻外有人喊:“我來告訴你!”轉(zhuǎn)眼就見嬴漣殤似羚羊一般躍來,站到她身邊:“林小姐,你在名義上已與男裝的我結(jié)成夫妻,喝了酒,你若是不想讓這件事傳的龍江南北皆知,你就選林冽,否則,我是不會饒過你們?nèi)说?!?p>  聞人杰知道,嬴漣殤萬分懼怕自己與林芙吟結(jié)合,共同對抗后秦國,使她陷于困境,想到她如此自私,不免大怒:“嬴漣殤!這是我們自家人的事情,你一個外人摻和什么?芙吟,別猶豫了,讓她好好看看,我與你,不是什么詭計就能破壞的,把那石頭給我!”

  嬴漣殤扭頭笑著:“你是‘自家人’?好像就連我,都比你有資格!芙吟,給林冽!你與聞人杰有情,我干涉不了,但在大事上,你必須同林冽一起。要么,你也說說,你為什么不給聞人杰?”林芙吟傷心道:“那還用說,他與你做交易,出賣了我!”

  嬴漣殤心說,難怪如此,原來這事是被這丫頭知道了。聞人杰聽聞此語,什么也解釋不出,只思忖,到底是誰,偷聽自己與嬴漣殤的對話?“家國大義,你必選林冽,個人私情,我卻相信你與小魔頭。我和他是兄弟,拿你做交易之事,也是我所提出,實在是對不住了!”他聽見嬴漣殤的話,轉(zhuǎn)頭就見她半跪了下去,低頭在林芙吟的腳邊道:“抱歉了!”

  “林小姐,是我和小魔頭對不起你,我代他一跪,望你原諒!”誰也不信,嬴漣殤將國事與私情分的如此清晰,既能氣勢洶洶逼芙吟選林冽,又舍棄尊嚴跪在塵沙之中?!笆悄??”林芙吟恨恨罵道?!笆俏?。”嬴漣殤將所有的責任盡數(shù)攬在身上,“請不要責怪他?!?p>  林芙吟點頭:“我就知道,聞人哥哥絕沒你這么無恥!”說著,棄她于不顧,返身回房,聞人杰也跟上,他本來就恨嬴漣殤強“娶”芙吟,這次看她下跪,也算解氣。林芙吟將門閂扣上,小聲道:“杰哥哥!我們逃,我可以為你,舍了家國組織,你也為我而能放下嗎?”

  聞人杰正待問,如何才能逃脫,林芙吟就道:“你所住的這客棧,這房間書柜下有一處暗道,正連著龍江對岸的出口呢?!甭勅私軠惾ヒ豢?,果然不假,轉(zhuǎn)念一想,若自己帶她逃,也正能暫時緩解自己對嬴漣殤所說,集合各路力量謀反后秦之事,這樣就遂了嬴漣殤的心愿。想到這里,他不禁打起了個寒戰(zhàn):逼走自己與芙吟,會不會是她的安排?

  來不及想更多,林芙吟道了聲:“快走吧,冽哥哥就要進來了!”先將聞人杰推入只能容一人的暗道,自己也隨后鉆下。暗道里三步一盞長明燈,不僅是明亮如日光,都讓人有些燥熱。林芙吟在前帶路,洞口外穿來林冽的聲音:“芙吟,芙吟,你躲到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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