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籬笆外的影子

第十章

籬笆外的影子 錮言 6833 2019-11-10 10:14:37

  許多年后,我已經(jīng)變的很老了,身上的茸毛已變成了灰白色。雖說我有一顆年輕不老的心,但我的身體卻不聽我的使喚了,有時候連走兩步都變的艱難了起來。最后,我所有的一舉一動,都只能在主人的幫助下才能完成。我想吃東西的時候,只有她拿到了我的嘴邊,幫我把魚切成一小塊一小塊的,我才能吃進嘴里?;叵霃那拔沂侨绱说挠憛掃@些食物,現(xiàn)如今我才恍然大悟,所謂幸福,應該就是一個老有所依的場景吧!

  在我臨死的時候,她把我抱在懷里,哭的非常的傷心,眼淚似雨般掉落在了我的額頭上!我望著她,也掉下了眼淚。我本以為我的心很堅強,堅強到可以承載世間所有的痛苦,而現(xiàn)在她卻把我的心變的很脆弱,脆弱的連她的一滴眼淚都無法承受。我真的有想過,倘若我是一個人,一定會好好照顧她一輩子,陪伴她一輩子;無論她做錯什么事,我都會像她寬容我一樣的去寬容她。只可惜,我只是一只貓,生來就是需要被人照顧的!

  為什么有些事情,唯有面臨死亡的時候才可以想的明白,離別的時候才會感到后悔———要是我一直都對她像她對我好一樣好,也許我就不會感到舍不得,感到遺憾、感到痛苦。

  我的靈魂離開了身體,在這個房間里飄蕩著。我想留在這里,永遠的留在這里。哪怕,不能鉆進她懷里,不能讓她摸我的頭,我也要待在這里。但是,要明白一點的是,靈魂始終也要有歸宿的!

  我的靈魂飄蕩著,在天空下飄蕩著。它飄過樹林,飄過山峰,最后經(jīng)過一片墓地。

  在一個雜草叢生的墓地后,我看見一個同類在那兒游竄著。它和我一樣,都是已死去的靈魂。只不過,它可以雙腳埃地,可以奔跑,可以抓住自己喜歡的蝴蝶。

  我望著它,高聲喊叫道:“救我!救我!”我知道它一定會有辦法讓我和它一樣。

  它聽到我的呼喊,沒有回頭,也沒有絲毫理會的意思。我繼續(xù)喊道:“我不想這么過早的離開人世,我還有許多未完成的事情要做,求你,求你幫幫我。您的大恩大德,我日后必定重謝。”

  這時,它才傲慢的停下了腳步。

  “如何重謝?”它對著我說,茂密的胡須大概有一尺之長。

  “我有什么就給你什么,只要你想要的?!?p>  “我對你的置之不理,是在幫你,”它說,“活在人世間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p>  “我如果在乎這個的話,我還會這樣懇求你嗎?”

  它沉默了許久,最后終于緩慢的點了點頭。

  它交給我一片類似榆樹葉大小的植物叫我吃掉,隨之,我便可以下地行走了。它又帶我去見了它的朋友————好多和它擁有一樣能力的人。它們又叫我服食了許多奇奇怪怪的東西,還在我耳邊念了一些稀奇古怪的語言,像是在超度我一樣。

  最后,一個既善良又一把年紀的老貓咪告訴我,從此以后,我便可以和它們一樣,輕輕松松的活上五六百年是沒有什么問題的。開心之余,我對未來的生活還是充滿擔憂的,壽命雖長,是禍是福,我并不知曉。

  我本來想的是,既然我和它們擁有了一樣的能力,也不用忍受地獄之苦和來自孟婆湯對美好記憶的侵害。那么我就應該選擇毫不猶豫的一走了之,趕緊去找我的主人。畢竟,在我的有生之年里,我是難以割舍下她的。一回想起她那哀傷的眼神,我就忍不住想要要立即的回到她身邊,過和以前一樣的美好生活。

  但是,我的恩人們卻告訴我,在四五十年之內(nèi),我是不能離開這兒的。否則,它們對我所做的一切將會變的毫無價值。我現(xiàn)在就如通緝犯一樣,沒有它們的保護,很快就會被那些黑暗的魔鬼抓住,帶到它們的老大面前,對我進行萬物皆會受到的懲罰。畢竟,在我還尚在人世的時候,曾經(jīng)弄死過無數(shù)只老鼠,傷了許多貓咪的心。為此,我真是害怕的要死,我可不想像魚一樣被扔在油鍋里炸————這種場景即使在我的想象之中,都會令我毛骨悚然。

  我聽了它們的話,留在了這里。一是我還執(zhí)迷不悟的貪戀凡間;再就是我真的很怕,很怕去面對?;蛟S我天生就是一種膽小的動物,勇氣我在自己的身上沒有看到過,在同類身上亦是如此。

  隨后的日子里,它們便交給了我一些它們一輩子才學會的本領(lǐng)。和我在黑白電視里看到的什么隱身之術(shù),穿墻之術(shù)大相徑庭。不過練到最高境界的時候,就可以幻化成人,即使與他們面面相窺,也不會露出絲毫的破綻。從此以后,我便迷上這些本領(lǐng),期待早日學成,與主人相聚,再續(xù)我們之前的美好。

  很快,五十年的時間到了。離開它們的時候我還真有些不舍,但奈何,我心中的寂寞與孤獨是它們根本無法解決的。只有找到主人,我空洞的內(nèi)心才會有所填補,才會變的色彩斑斕,充滿期待。

  待我找到主人以前的住所的時候,發(fā)現(xiàn)那里已經(jīng)被夷為平地了,那里被修建成了一座規(guī)模不大不小的養(yǎng)殖場。這時,我才意識到時間的問題。五十年過去了,歲月可能已經(jīng)把她變成了一個白發(fā)蒼蒼的老人,又可能把她帶去了天堂。我想要去天堂找她,可是像我這種貨色,又怎可能去得了天堂呢!

  所有美好的期待都已成泡沫,心也如死灰般的失去光澤,浮現(xiàn)在我眼前的只是一片荒涼的地獄,殘酷,充滿血腥,沒有一點點仁愛和慈悲。

  我就這樣孤孤單單過著往后的生活,在夜里也總是會不經(jīng)意想起她曾是如何摟著我,呵護我的。那隨意的一吻,那身上的芳香,總是出現(xiàn)在我的腦海里,拋之不去,盼之不來。

  終于有一天,我碰見一個和我主人長的一模一樣的女孩??匆娝哪且豢?,我激動的熱淚盈眶,想立即走上前去,告訴她我就是她前世最心愛的那個貓咪,告訴她這些年來,我是多么,多么的想念她。沒有她的日子,就像是白天沒有了太陽,方便面沒有了開水。

  我沖向前去,立即就用雙爪環(huán)住了她的腳踝。而她是怎么做的呢?只是回送我一腳,要多殘酷就有多殘酷的一腳。看到她對我這么的無情,我真是傷心的要死。我躲在角落里,像以前一樣,流著和失去親人一樣的眼淚。

  我垂頭喪氣的蹲在角落里望著她,而她正和一個和她年齡相仿的姑娘正聊得不亦樂乎。突然間,我才意識到,這并不是我的主人,只是和我的主人長的一模一樣罷了。況且,像我這么渾身惡臭,邋里邋遢的貓,她有這樣的舉動也是情有可原的。我知道女孩子都喜歡干凈的東西,包括人和動物。

  為此,我試著將前輩們傳授給我的絕學用在自己的身上。我想變成一個英俊帥氣的美男子,用我所有的柔情,所有的愛來感化她。讓她和她的前世一樣對我溫柔體貼。既然我真誠的雙眼無法讓她有所感觸,那么我只能以此來捕獲她的芳心。

  經(jīng)過一段時間的試煉,我終于如愿以償?shù)淖兂闪宋以谀X海里所想象的那個樣子。我照著鏡子,開心的合不攏嘴————人真是一種既神奇又美妙的動物,只有他們可以直立行走,只有他們可以可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走著,體會著,這真是一種奇妙的感覺!

  我以我的聰明才智以及氣宇軒昂的氣魄,很快就在一家大型企業(yè)應聘到了一份非常舒坦的工作。報酬也是相當?shù)呢S厚。除了報酬以外,時不時的還會有許多意外收獲。不久之后,我便有了一個高富帥的美譽。就這樣,我便成了許多女孩子的追捧對象。盡管我很多次都對她們講,我的內(nèi)心其實如下水道里的水一樣污濁,也不缺乏臭氣熏天的陪襯。因為,自從我擔任了這份工作以后,我真的做了許多愧對良心的事情。但是,她們卻個個都以真誠的眼睛告訴我說,那是毫無掩飾的以誠相待,也可以勉強的譯為,人在陽光下,總會有它照耀不到的地方。

  在許多鮮花的熏陶下,你可能認為我已經(jīng)被花香沖昏了頭腦。其實不然,我對我的主人依然保持著一顆至死不渝的初心。我決定前去找她,完成我所有的期待。

  我花了差不多有一個月的時間,查到了她的住處所在。

  在她的住處旁邊正好有一所住房有待出租,為此我便租了下來。

  一次偶然的機會,我碰到了她。

  她斜靠在樓下的門沿上,嘴里叼著一支煙,緩緩吐出煙圈,然后再將其吹散。

  我走上前去,故意搭訕道;“看你好面熟,似乎在哪了見到過你?!?p>  “是么?”她瞟了我一眼,吸了最后一口煙,然后將煙頭扔向人行道上?!拔液孟褚灿信龅竭^你。你是不是在“晨五”里有出現(xiàn)過?”

  “是的,”我假裝曾去過那里,“那兒的環(huán)境還可以,是難得一見的高檔娛樂會所?!?p>  “怎么?你在那里工作?”

  “不,我一個月會有三次的時間去那里消遣?!?p>  “那這么說來,你可是一個家財萬貫的富二代了?”她望著我,露出微笑,“我以前和你一樣,擁有一切美好而又值得驕傲的東西??上?,我那不爭氣的老爸竟然把所有的家產(chǎn)都輸?shù)靡桓啥簟!?p>  “不,我不是你想的那樣。我現(xiàn)在所享受到的一切,都是靠自己的雙手掙來的?!?p>  “真是難以置信————你下次去那里會大概是什么時候?”

  “明天,或者是后天??傊畷谌煲詢?nèi)。我很貪戀那個地方,估計會忍不了多久?!?p>  “那么,可否有幸與你一同前去?”

  “當然,我并不介意多一個朋友?!?p>  為此她還特意給我留下一個電話號碼,叫我有空的時候打給她。

  看著她遠去的背影,我想到了我以前的主人。主人多的是一些儒雅的氣質(zhì),而她更多的一些是妖嬈的肢體動作。我在心里遐想,當我抱著她的時候,會是一種什么感覺,會有我主人抱著我時的那種感覺嗎?我在心里不停的回想著這些為情所困的事情,久久都無法睡去。

  兩天之后,我便約了她。

  我呆呆的坐在咖啡館里的凳子上,望著窗外。這時,既渴望見到她,又害怕見到她。我思緒萬千,不知向她怎樣訴說我長期以來壓在心底的情懷。她會怎樣看待我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呢?她會不會像以前一樣,對著我所犯下的錯事,而叫我傻瓜蛋呢?

  對她的思念一時讓我覺得有些過了頭,可能只有失去的時候,才會讓我懂得,以后怎樣幸福的生活,都沒有以前的生活美好。我盼望著她的來臨,如我腦海里所想象的那樣。

  不久之后她便走進了咖啡廳。她身著一件玫瑰色的長裙,瀑布般的密發(fā)盤在耳后,面若桃色。一雙顧盼生姿的雙眼配合著尖尖的下巴,就算是最無情的冷血動物,也會因為她的芳容,而起貪戀之心,愛美之心,想要觸摸一下她的指尖,或者是撫摸一下她的長發(fā)————像是一朵毫無瑕疵的玫瑰花,不僅嬌嬌欲滴惹人垂涎,而且還無時無刻的散發(fā)出一種沁人心脾的芳香。

  “不好意思,我遲到了,”她放下和她衣服一樣顏色的手提包,邊坐下邊微笑著對我說。

  我搖搖頭,表示并沒有因為她的遲到而感到不開心。隨后,我便對她說,“你的遲到讓你變的更加光彩照人,這對我來說是一種榮幸”

  她捂住嘴巴,噗嗤一笑,“怎么你一向都喜歡這么對女孩子講話嗎?”

  “什么?”我撓撓頭,并沒有明白她所說的意思。

  “文縐縐的,我們這個時代的人可沒有這樣講話的。至少,在我所認識的人里面,他們都很正常?!?p>  “這可能是一種習慣,”我說,“以前有一個人就用這樣的詞匯對我講話————可能就是這個原因吧!是她讓我有了這個習慣。”

  “你的前女友?”

  “不是。是賜予我無憂無慮的生活的人?!?p>  “是你的父母?”

  我假裝如她所說的那般點了點頭。

  自從這次交談以后,我們的關(guān)系比我想象中的還要發(fā)展的迅速。她會時不時的敲我的門,或者打電話給我,約我一起吃飯,一起看電影。有很多時候我都在捫心自問,那個主動敲門,主動打電話的人應該是我,而不是她。每當我猶猶豫豫的準備打電話約她的時候,我的手機就會先響。漸漸的,我似乎找到了以前的感覺。但同樣的,我也不想像以前一樣失去。我寧愿她先離我而去,也不愿望著她自己先走一步。我經(jīng)歷過那種心情,心像是被一把利劍穿插般的痛。所以我想占有她,永遠的占有下去。直到她死,或者我亡的那一刻。

  我萌生了一個想法,那就是像所有人類一樣,娶她為妻,繼續(xù)陪伴著她。我也知道,有一天她會雙鬢變白,頭發(fā)稀疏,牙齒一顆接一顆的掉落;會變矮,會完全失去妙齡少女般的吸引力!但是我這顆熱切的心??!卻對此一點都不在乎———最起碼現(xiàn)在是這樣的。

  我們的生活過的很和諧也很快樂。她幽默風趣,渾身上下沒有一點我不愛的,包括她那顆我現(xiàn)在還不曾知曉的心。每當望著她的時候,我就會想起我以故去的主人,她們兩個有時候像是一個人,有時候又不像是一個人。但我心里清楚,她們兩個本來就不是一個人,性格上也有很大的差異。只不過,人類慣有的天性,總是愛用一個人去比較另外一個人。

  我的主人,文靜嫻熟,更多的是肢體語言以及眼神的交匯,這種美妙的感覺我終身無法忘卻。而她呢,現(xiàn)在坐在我身邊的這一位,她總是會舉著拳頭,嘟著嘴對你說,“你信不信?我這一拳下去,你可能會死?!币皇且驗槲艺娴乃肋^一次,我還真會信以為真。

  我這個所愛的人,讓我體會到的不僅僅只是男女之間的柔情,還有那看似無形卻又形的壓力。

  她開銷很大———應該說是越來越大。她每天的樂趣就是坐在電腦前,購買著她所喜歡的商品,或者在無聊的時候去找朋友逛商城,買金銀首飾或是新潮的服裝。我知道這一切都是拜我所賜,因為在她眼里,似乎認為我是無所不能的。只可惜她并不知道,賺的錢越多,我的心就會越痛。我會躲在角落里,像那個可憐的小姐一樣,望著窗外綿綿的細雨,想著自己的所作所為,默默地承受著良心的譴責。我是一個罪人,且又是一個空虛可憐的罪人。

  在一個寧靜祥和的夜晚,我們在天臺上共進晚餐。吃完晚飯后,我便掏出準備已久的結(jié)婚戒指,單膝下跪?qū)λf:“我愿把你當珍寶,當公主一樣侍奉,可否愿意將你的一生托付給我?至死不渝,始于初心?!?p>  她低下頭,突然沉默了。過了許久,才對我說,“我從來沒有想過你會這么做?!?p>  “我一直都打算這樣做的?!?p>  “我覺的我們之間還沒到結(jié)婚的時候,或者是我們之間不適合結(jié)婚,只適合戀愛。”她低著頭對我說。

  “是嗎?”我說,“你認為我們兩個互相都把彼此當做對方的玩偶,都是逢場作戲,都是虛情假意嗎?我貪戀你的美貌,你貪戀我的錢財?是這樣嗎?你覺得我一點兒對這份感情都不用心。是嗎?你是這樣嗎?你一直都在忽悠我?欺騙我?把我當做世界上最大的傻瓜蛋?再然后,等你到了結(jié)婚的年紀,等你感到乏味了,等你揮霍夠了,你就會掉著眼淚對我說,我們之間并不合適,我們的愛都很讓對方痛苦。隨后,你就會另尋一個所謂的“好男人”與他廝守終身?這就是你所謂的愛情,所謂的一生幸福?難道你的心都沒有告訴你,我有多愛你嗎?”

  “她掉下了眼淚,與此同時我面頰也布滿了淚痕。我單膝下跪的腿變的麻木,神經(jīng)也緊繃著,唯恐她會說出讓我后悔找到她的話?!?p>  她走到我面前,雙手環(huán)住了我的脖子,我的臉貼在她的腰上,“請給我一個星期的考慮時間,我要為我的做的決定而負責?!?p>  我站起身來,抱著她柔軟的嬌軀,親吻她光潔如月的前額。只要她愿意,我寧愿給她更多的時間去考慮。

  “你知道我有多愛你嗎?”我又問了一遍同樣的問題。

  “有多愛?”

  “就像鹿切慕溪水一般。”

  “那,按你的話來說,這對我來說真是一種莫大的榮幸。”

  現(xiàn)如今,我和大多數(shù)人一樣,有了自己的房子,車子,還有正在守護的愛情。我也很難搞明白我到底是為了報恩,還是切切實實的愛上了她。每到深夜都會琢磨這個問題,但至始至終都沒有琢磨出答案來。

  我在辦公室內(nèi),開心的無法言喻。因為就在不久之前,她給我傳來簡訊,說愿意將一生托付給我。我望著窗外,仿佛看到了鴿子歡快的起舞,聽到了鐘緩緩敲打。我幻想著我們的婚禮,幻想著著她穿婚紗時樣貌,幻想著我們將來的孩子是像她多一些,還是像我多一些?;孟胫篮谩⑿腋5膶?。

  不料,正當我的興奮達到了極點的時候,我的辦公室內(nèi)突然沖進來幾個人。他們進來之后,二話沒說,就直接把我的頭摁在辦公桌上,我的雙手被駒到背后。直到戴上手銬的那一刻,我才知道他們都是警察。

  這樣的結(jié)果我早有料到,但沒想到的是,它會來的這么快,這么突然。讓我剛到天堂的心,一下就掉到了地獄。

  無奈的是,我雖有一身本領(lǐng)卻不能施展。我可以變成咸蛋超人,將他們個個擊倒,然后逃之夭夭。不過我仔細想了想,想要和她一生一世,那么我必須就得以人的身份面對一切,承擔一切。這是我種下的苦果,那么就應該來由我承擔,我不可以讓怯弱永遠的把我壓倒在地,我要讓我愛的人知道,我有勇氣面對一切,我是一個正兒八經(jīng)的七尺男兒,并不是一個懦夫。

  我被送到了法院,法官以多種罪行控告我受賄、行賄、等罪名。而在之前,我只知道,我收了別人的錢,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處理了一些事情,真正的內(nèi)情我是不知道的。就這樣我背上了一個衣冠禽獸的罵名,我不知道我究竟做了哪些傷天害理的事情。唯一我能清楚的就是,我收了一些不該屬于我的錢財。本來我是對錢財沒有多大興趣,可是自從我碰到了我前世的主人,我才知道錢是一個成功人士必備的東西。所以,在不知不覺中,我變得貪婪,變的不知足,擁有了一些之后,還想擁有更多。

  經(jīng)過各項罪名的指正,我被判了三年有期徒刑。對于這三年,我是毫不在乎的。我有幾百年的壽命,區(qū)區(qū)的三載還不至于使我掉下悔恨的眼淚。不過,使我掉下眼淚的,是在我被判刑的那一天,我沒有看到她的出現(xiàn),這使我非常的難過。

  我入獄一個星期之后,她才來看我。

  我拿起電話望著她,到了嘴邊的話卻又哽咽住了。我想對她說,我好想她,但是在這一刻,我又失去了勇氣,覺得自己連想她的資格都沒有。

  她拿著電話,眼里閃著淚花,“我剛準備把心交給你,可你.....怎么就這么的不爭氣呢!”

  “我不想這樣的,”我使勁搖著頭,“我只是想讓我們未來的生活更好一些,我不愿讓你因為物質(zhì)上的東西而埋怨我。”

  “你可真傻,人的心是填不滿的。你使我感動的并非你的錢財,而是你對我百般呵護的心。即使我很愛錢財,如果沒有你的心作陪襯,我也不會把心交給你......但就在這時候,你卻把自己推向了火坑,你叫我怎么辦?嗯?我能怎么辦?”

  我聽著她說的這些話,有一種萬箭穿心般痛注入我的心臟。如果我在五十多年前死掉,也許我就沒有現(xiàn)在這般痛苦。

  短短的幾分鐘會話就這樣結(jié)束了,望著她遠去的背影,只希望沒有我在的日子,她能過的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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