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這么晚了,鈴蘭姑娘怎么還在練功?”天色已暗,葉桑路過練武場,卻發(fā)現(xiàn)阮玲蘭獨自一人在那練習(xí)劍法,沒有打擾她,徑自離開了。
“公子,我剛路過練武場,看見鈴蘭姑娘還在那里練劍,”葉桑見沐昕冉還未休息,便把剛看到的情形告訴了他,“她可真夠刻苦的,自打來了這里,聽說每日晚上都堅持練功,這一個多月來從未不間斷,天氣好的時候就在練武場練,下雨天就在廚房練,聽說因為這事還被廚房的管事王大嬸說了呢。若我以前要是有這么勤奮,說不定現(xiàn)在都能成為一等一的高手了呢?!?p> “別做夢了,你可不會這么有毅力,肯定三天打漁兩天曬網(wǎng)。”沐昕冉無情地打斷了葉桑的幻想,“而且鈴蘭的資質(zhì)可比你好太多了,那日我教她一套劍法,她只看了一遍,便都記下了,還記得以前和你一起學(xué)這套劍法的時候,陸師兄可是為你演示了二十多遍劍招,你還記不住,氣得他當(dāng)時就棄劍而走?!?p> “額,我記得只有十多遍,可沒有什么二十多遍,公子,你可別夸大!”聽沐昕冉說起過去自己的糗事,葉桑有些羞赧。
“哈哈哈,好好好!就算十多遍!”看著葉桑面紅耳赤的樣子,沐昕冉忍不住又調(diào)侃道:“按資質(zhì)算,鈴蘭是匹千里馬的話,你最多只能算作一頭老耕牛了?!?p> “就算我的資質(zhì)比她差,可論以后的武學(xué)修為,她可不一定能超越我。畢竟非赤練派弟子,不能習(xí)練本門的內(nèi)功心法,她光靠修煉劍法,可超越不了我呢!”
“我忘了這茬,不過內(nèi)功心法我都記得住,可以挑一個適合她的傳授于她?!?p> “打住,公子,這想法太危險了,赤練派門規(guī)里可是有說不得將赤練派內(nèi)功心法傳授給非本門弟子的,若發(fā)現(xiàn),則教授之人要被廢掉武功,斬斷雙手,逐出門派,而習(xí)練之人除了要被廢掉武功,還會被挖去雙目,若你偷偷傳授她內(nèi)功心法的事被人揭發(fā),不但害了她,也會害了你自己?!?p> “額...”聽完葉桑的話,沐昕冉開始思索,想了一會兒道:“那便找位師叔或者師兄收鈴蘭為徒就行了?!?p> “公子,哪有這么好解決,赤練派歷來只收男弟子,若無特殊情況,其他人可不會無緣無故收鈴蘭姑娘為徒,這會被人詬病的?!比~桑突然腦中靈光一現(xiàn),“不過公子你可不會在意被人在背后嚼舌根,不如你收鈴蘭姑娘為徒,這樣就可以光明正大地教她內(nèi)功心法了?!?p> “不行!我可不能當(dāng)她的師傅!”沐昕冉脫口而出。
“這是為何?”
“成了師徒,還怎么...”沐昕冉欲言又止,“反正就是不行!不若就你做她的師傅。”
“公子,你放過我吧,就我這點身手,幾斤幾兩,怎么能給別人當(dāng)師傅,還不得被其他師兄弟們吐槽死!”
見葉桑執(zhí)意反對,沐昕冉不再勉強他,沉默不語,陷入了深思。
第二日中午,廚房的管事王大嬸對阮玲蘭說:“鈴蘭,公子吩咐了,以后給沐姑姑送飯的任務(wù)就交給你了?!?p> “大嬸,這沐姑姑是何人吖?”
“忘了你是新來的,不知道。這沐姑姑吖,是公子的姑姑,也就是赤練派現(xiàn)任掌門的妹妹,還是前任魏掌門的關(guān)門弟子,三十多歲了一直未嫁,便一直住在這里,大家都叫她沐姑姑,現(xiàn)就住在松竹苑,”王大嬸說完,又小說囑咐道:“沐姑姑性格有些冷淡,不太喜與人交談,你行事要謹(jǐn)慎些,莫要惹惱了她。”
“鈴蘭記下了,謝謝大嫂的提點?!?p> “喏,這是沐姑姑今日的午膳,你送過去吧?!比盍崽m接過王大嬸遞過來的食盒,問清了松竹苑的路線,便提著食盒離開了。
到了王大嬸說的地方,兩旁種滿了綠植,阮玲蘭沿著一條小道,走到盡頭,看見一個小樓,門上的匾額寫著“松竹苑”三個字,字體瘦勁雅麗,卻又不失清新飄逸。松竹苑很大,望不見庭院的圍墻,看著不像一個院落,反而更像一個竹林。小樓前種著兩棵松樹,看樹的高度和樹身的粗度,應(yīng)該已經(jīng)存活了百年之久;小樓四周都被綠竹圍繞,讓人感覺仿佛置身于一個竹海之中,風(fēng)一吹,綠色的竹林頂端,一波一波地涌起翠綠色的波浪。
“真好聞!”空氣中彌漫著綠植清新的味道,阮玲蘭用鼻子用力地吸了吸,頓感心曠神怡、身心舒暢。
側(cè)耳細(xì)聽,竹林中還飄蕩著古琴聲。琴聲時而松沉而曠遠(yuǎn),讓人起遠(yuǎn)古之思;時而音如天籟,有一種清冷入仙之感;時而余韻悠長,動人心緒,縹緲多變。阮玲蘭一時聽得入了迷,等到琴音漸消,才想起自己的任務(wù),便尋著琴聲走了過去,望見竹林中還有一個涼亭,有位青衫女子正坐在亭中撫琴。
阮鈴蘭小心翼翼地走過去,眼前的女子臉龐清瘦蒼白,饒是衣衫夸大遮住了她的身形,露在袖外的瘦骨嶙峋的雙手卻暴露了她。阮玲蘭施禮開口道:“沐姑姑,我來給您送飯了?!?p> “放那吧,”沐云離抬頭瞅了一眼,見來人是個生面孔,又囑咐了句,“你先回去吧,晚些時候再來拿食盒?!?p> 阮鈴蘭將食盒放在石桌上,應(yīng)了聲好,便退下了。
約莫半個時辰后,阮鈴蘭返回來取食盒,只見涼亭的石桌上,放著的餐盤里,菜幾乎都沒變少,碗中的飯也堪堪只被挖了一小口,有些意外。阮玲蘭收拾好后便離開了。
連著送了幾日飯,阮玲蘭發(fā)現(xiàn)沐姑姑幾乎每餐都吃得甚少,偶爾會多吃些清燉的時蔬,有些詫異?!巴醮髬?,沐姑姑每日的飯量都這么小嗎?”
“可不是嘛,整一個小鳥胃,才吃這么一點,人都瘦成那樣了,感覺一陣風(fēng)都能把她吹倒?!蓖醮髬鹨娙盍崽m好奇,便繼續(xù)道,“以前她可不這樣,十多年前還是個可愛的小女孩,一點都不挑食,飯量也挺正常,特別愛笑,性格活潑開朗著呢,哎,也不知什么時候,突然變成了這樣...”記憶涌上心頭,王大嬸說完有些傷感。
聽完沐姑姑的“八卦”,阮玲蘭心中的疑惑更深了,心想:“是生病了,才會變成這樣嗎?”每次見到沐姑姑,見她臉上毫無血色,身體弱不勝衣,阮玲蘭總感到有些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