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歡的案子在對方律師的干預下進行的并不順利,雷鳴幫助童歡把趙郁到公司以來私自用她私人賬戶里的錢加杠桿下單,并篡改數(shù)據(jù)的證據(jù)全部整理出來,經(jīng)過多次補充材料,檢察院認定證據(jù)確鑿,分為刑事訴訟和民事訴訟兩部分分別交給法院等待開庭。
民事訴訟法院開庭這天,五花糕全體都到了法庭,給童歡壓驚。
趙郁因為還在被刑事羈押,沒有出現(xiàn)在民事裁判的現(xiàn)場,趙郁的律師作為代理人參加,趙郁的表哥嫂還有其他家屬男男女女來了一堆人,各個面色憤怒的看著我們,現(xiàn)場沒有看到趙郁的妻子,我驚訝的問童歡:“趙郁家怎么突然冒出來這么多親戚?之前和解的時候怎么沒見過這些人???”
“不知道哪來的,除了他哥嫂我都沒見過!”
現(xiàn)場氣氛激烈,趙郁家請的律師顛覆了我從前對律師的所有想象,完全不是電視中演的那種精英學院派,是一位身體健碩的中老年婦女,眼光犀利,表情猙獰,坐在椅子上翹著二郎腿,言辭過激,態(tài)度惡劣,對童歡各種惡意攻擊,嗓門兒之大,動作、表情之夸張絕對震的住在菜市場橫行的各類大媽級選手。
“我的天??!這律師咋是這樣的?不是在法庭親見,真不敢相信這位大嬸跟律師能沾上邊!”我小聲和坐在我旁邊的瑤三姐說。
瑤三姐早已被對方律師的張牙舞爪嚇的臉色慘白,回我道:“太嚇人了!我感覺她隨時都能上去把童歡臉撓成土豆絲呢!”
“撲哧!”李老大聽見瑤三姐的話笑出了聲。
法庭不大,我們的嘀咕聲立刻引起了對方律師回來的犀利目光,法官趕緊干預:“臺下保持安靜!”
嚇得我們立刻閉了嘴,只能滿腹同情的看著獨自坐在原告席上的童歡。
童歡覺得自己證據(jù)確鑿,沒有請律師,只是自己陳述,顯然不是這種頂級罵街高手的對手。我們在底下急的不行,但是童歡還算沉穩(wěn),一直淡定的笑,以不變應萬變。
童歡提供的證據(jù)是:趙郁修改過的下單憑證和趙郁在看守所親自承認串改數(shù)據(jù)的筆錄。本來是不爭的事實,但對方律師現(xiàn)場提出對證據(jù)真實性的質疑,并提出趙郁承認自己盜用童歡的錢等事實是在童歡的脅迫之下完成的。
童歡發(fā)表陳詞:“趙郁承認他盜用我賬戶的錢并且串改數(shù)據(jù)都是在看守所警察的問詢下進行的,我并不在場,不存在脅迫的可能?!?p> 對方律師陳訴:“我的當事人說他第一次被警察抓捕,嚇傻了,警察問他是不是串改數(shù)據(jù)了他就都承認了,但是后來他清醒了,想起來他一直以為是在模擬盤上進行操作,并不知道是真的修改了真實賬戶,也不知道是將真實賬戶的錢賠了。童歡的公司很不正規(guī),個人賬戶和公司賬戶混淆,還有模擬賬戶,是童歡個人財產(chǎn)管理不當,不應該把責任推給趙郁一個人負責?!?p> 童歡說:“我還有證人,黃鶯鶯和期貨公司的人都可以證明趙郁改數(shù)據(jù),盜用我私人錢款,而且期貨公司的人也能證明趙郁知道自己是在真實操盤,而不是你說的模擬盤?!?p> 對方律師說:“我反對這兩位證人出庭作證,因為他們都是童歡的人,證詞不可信?!?p> 童歡說:“這兩位證人和我非親非故,黃鶯鶯是公司的員工,和趙郁認識的時間也不短,她沒有必要編造謊言陷害趙郁。期貨公司的人是我們客戶,跟趙郁的熟悉程度比我還多,更不可能偏袒我?!?p> 法官最終允許黃鶯鶯和期貨公司的人現(xiàn)場作證,并認為童歡提供的證據(jù)真實有效。經(jīng)過幾個小時的激烈陳訴,總算到了宣判環(huán)節(jié),民事部分法院最終判強制拍賣趙郁和他妻子的房產(chǎn),一半賠償童歡的損失,但是考慮到趙郁妻子的居住情況,法院允許趙郁妻子可以延期一年搬出房子,算是租賃,辦理過戶后,就支付趙郁妻子一半的房款。
趙郁的家屬當場就炸開了鍋,沖著童歡和我們所有家屬各種怒罵。
“你們都不會有好報的!”
“你們不讓我們老趙家好,你們也別想好!”
“你們都是壞人,財迷心竅,不得好死!”
……
五花糕實在受不了這樣的污蔑,也開始回應對方的怒罵。
“你們懂不懂好賴,你們犯罪了還說被害人不得好報,你們要臉不?”
“我們是沒什么好報,即使賣了房子,童歡至少還損失100多萬!你們還以為自己吃虧,能不能講點良心……”
“你們知道在這樣社會,100多萬意味著什么不?絕大多數(shù)人一輩子也掙不來一百萬你們知道不?”
……
法庭現(xiàn)場一片混亂,法官憤怒了,直接把所有家屬都趕出了現(xiàn)場,童歡和對方律師留在法庭里簽字確認。兩個證人作證結束提前離場,只剩五花糕和趙郁的十幾個家屬在走廊對視,氣氛緊張急了。
雖然他們人多,但是我心里有數(shù)他們絕不敢動手。
瑤三姐膽兒小,嚇的直抖,我小聲對她們說:“別怕,他們喊我們就喊,氣勢上不能輸?!?p> “一會兒童歡出來不能打起來吧?”李老大問。
“早知道讓劉帥哥多帶幾個人來好了,沒想到他家居然來了這么多人!”小五說。
“你們放心吧,他們絕不敢動手,法院到處都是攝像頭,誰先動手誰負責任,他們家這些親戚都是過來虛張聲勢的,要是真那么有擔當也不會眼看著趙郁進看守所這么久也沒人出來和解了,他們要真那么有親情,每家湊幾萬趙郁也不至于坐牢?!?p> “哦,那就是說他們都在這演戲呢唄!”小五說。
“沒錯,我看那個律師也基本屬于演技派,義憤填膺的故意演給當事人看的,讓他們覺得高額的律師費沒白花?!?p> 童歡出來后,給我們使了個眼色,五花糕快速離開了法院的大門,后面依然傳來趙郁家屬的閑言碎語。
“掉錢眼里了,沒有好報!”
“年輕輕的,心眼兒壞透了!”
……
童歡全程沉默,什么也沒說,我知道她的肺已經(jīng)像氣球一樣,快被氣炸了,但是她知道和這些人再廢話沒有任何意義。
我們出了法院大門就上了童歡的車,童歡開車駛出法院大門不到500米,突然說自己胃疼,靠路邊停車后,她已經(jīng)疼的直流汗。我們覺得不是一般的胃疼,肯定是急性闌尾炎什么的,就趕緊打了1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