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手輕按在他的脖頸脈搏處,脈搏已經(jīng)越來越弱了。
“懷瑾,你快去找一截兩指長的竹筒來。”
“?。俊?p> “你先去找就是了?!?p> 懷瑾匆匆出去,不多時找回了一截翠綠色的竹筒。
我拿過竹筒,一端塞進了蘇煜的口中,懷瑾看后,湊過來要阻止。
“姑娘這是要做什么?”
“孫思邈《備急千金要方》中有載:安置患者仰臥位,以物塞其兩耳,將一截竹筒的一端放入患者口腔內(nèi),竹筒接觸患者口唇部的空隙以物嚴密堵塞,使氣體不能漏出;從竹筒另一端鼓勁吹氣入患者口腔與氣管內(nèi)。方有一線生機?!?p> 我邊固定竹筒,邊吩咐懷瑾。
“你先出去吧,我若是能將他救過來自會叫你的?!?p> 懷瑾十分聽話去了外頭,我有些顫抖的握住竹筒,這事我亦是沒試過的,雖剛才跟懷瑾說的肯定,可我也是沒譜的。
彎下腰,咬住竹筒,使勁吹氣,每吹幾下,便起身雙手交握,朝蘇煜的胸口猛勁按壓,如此循環(huán)往復,不知過了多久,直到整個人都沒了力氣。
蘇煜還是沒個動靜,就像是個已死之人。我慢慢拿出放在蘇煜口中的竹筒,有些絕望的趴伏在他身上,我從醫(yī)數(shù)年,自問是見慣了生死,早就無感了的。可今日,我卻救不了他,想到這,眼淚不住的流。
“怎么了?哭的這樣厲害?”
正哭個不住,頭頂忽然傳來了虛弱的詢問聲。
我慢慢仰起頭,看見面色蒼白的蘇煜,正眼神溫柔地看著我。見我抬頭看他,蘇煜伸出右手,摸著我的臉頰,輕笑了笑。
“別哭了,哭起來不好看。”
我太過激動,破涕為笑,抓過他的右手,邊摸脈象,邊道:
“我還以為你死了呢!”
“我哪舍得丟下你死了呢?說來我做的好長的夢?!?p> “夢?”
“我夢見我走了好遠,像是又回到了初雪那日,雪下的極大,紅梅樹下,一身著紅色斗篷的女子跪坐在雪地上,續(xù)續(xù)的哭著。我細聽下來,像是你的聲音,剛要走過去,便醒了過來。醒來便見你,趴在我身上哭呢,像只小花貓似的。”
“你只哄我罷了,我是傻啦不成,沒事跑大雪地里頭哭?!?p> 我知他是哄我,故意嗔他,而后放下他的右手,輕聲道:
“你剛醒,也少說些話吧。你現(xiàn)下脈象平穩(wěn),回頭我給你開幾樣湯藥,你喝了養(yǎng)養(yǎng)。懷瑾惦記著你,我叫他進來?!?p> 蘇煜答應了,我替他掖了掖被子,又往熏爐里添了幾塊炭,這才出去將懷瑾叫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