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香殿]燈火通明,張錦秋高度緊張的神經(jīng),緩和了些,“好!替本宮倒上一杯吧!”
張錦秋身體松懈下來,靠在了床欄上。
苗兒扶揖,“是!”走到[書香殿]的桌前,倒了一杯涼茶。
轉(zhuǎn)身,苗兒端著茶水的手小心翼翼著!走到床前,抬手拂開床帳。“娘娘,您的水……”
張錦秋伸出纖細的手接過,苗兒才將床帳拂開勾在帳勾上。
話音未落,[書香殿]的房門被一陣不明邪風(fēng)吹開,床帳被吹起,才點上的燭火瞬間全熄。陰風(fēng)陣陣……門前,正是那日被張錦秋下令處死通體黝黑的黑貓。
房門“吱吱嘎嘎”一開一合,終被打開,“吱呀”一聲,張錦秋與苗兒不由被嚇得一驚,二人皆驚恐顫動全身,用瞪圓的雙眼看向房門處。
張錦秋端著茶水的手忍不住狂顫,“貓…貓妖來了……鬼!”
入眼的便是黑貓全身上下滴答著血液,貓眼內(nèi)空洞一片,正是那只被自己說挖掉妖眼的貓。
“嗷嗷……喵嗷……”鬼火孤鳴一陣又一陣……
苗兒看清貓嘴,它牙齒全無,舌頭被斬斷處粘稠一片。
它漫步走進[書香殿],張大滿是唾液與血液的嘴,似要來活吞了他們!
狂風(fēng)四起……鬼影重重……
苗兒一激動,兩眼一翻,“撲通”一聲暈倒在地。
張錦秋更是嚇得不行,強行穩(wěn)住心里的驟怕,“滾,你給本宮滾,本宮告訴你,本宮是不相信什么妖邪的?!?p> 張錦秋嘴上這樣說,可手中茶杯“哐哐當(dāng)當(dāng)”的聲響騙不了人。
她被嚇在床上保持著同一個動作……瞳孔放大,充血……
撩人煙霧灌進[書香殿],“還我命來,皇后娘娘……我死得好慘……是你,是你挖了我的眼,拔了我的舌……大御八塊后還將我扔進冷宮地道里?!?p> 屋內(nèi)被貓一路滴滿鮮血,血紅的貓腳印清晰可見,它的身后,憑空又多出十來只貓。
[書香殿]如鬼泣,充耳盡是令人窒息的貓嚎……
“來人……高公公……”皇后娘娘被嚇得腦袋嗡嗡作響,平日里的冷靜高雅,嬌好面容全無。
慘白著一張臉……
隨著身體擅抖的茶杯,茶水撒了一床,茶杯悶不作聲掉到鑲金軟錦被上。
貓叫聲像這晚夏的蟬鳴,沒完沒了,到處都是,充斥在整個[慶德殿]。
張錦秋蜷縮到了床角,自恃她皇后娘娘平日再威風(fēng)八面,高人一等,此時,也害怕得花容盡失,唇色發(fā)紫!
“啊喵………”
“嗷…………喵……”
它撲到床上,空洞帶著血跡的雙眼,似緊盯著張錦秋。鑲金軟錦上立刻染上了腥臭的鮮紅,滴血的利爪伸出,“嗷……”便在皇后娘娘胸前抓出一道最深的爪印。
張錦秋胡亂地用手抵抗,用腳踢蹬,以至于手和腳上也多多少少被貓抓傷!
它身體敏捷躲著,爪印滑過之處,映出貓爪的形態(tài),皆有鮮血滲出。
高冷貴聽到[書香殿]里的動靜,匆匆忙忙趕來,邊走邊應(yīng)聲道:“皇后娘娘……老奴來……了……”就著院落里昏暗的燭火,他入眼便看到[書香殿]外那一地血腥。
[書香殿]里一片漆黑。
又聽到[書香殿]里傳來的伴著痛苦不堪,狂亂發(fā)麻貓嚎。
他顯些沒有站穩(wěn)!背后涼風(fēng)襲來。他哆嗦不斷,蒼老的手緊緊扶住木柱!尖叫聲里夾雜著冷氣與恐怖,喊道:“來人……快來人……小夏子……小呈子……快叫人來……不好了,出事了!貓妖來了……”
他急得將發(fā)軟的腳跺了跺地,不敢靠近[書香殿]。
張錦秋聽到高冷貴的聲音,忍住害怕,高呼:“高公公,救命……救救本宮……”
她凸出血色雙眼,死死盯著那只發(fā)狂的貓,雙眼一閉,人事不醒!
那只黑貓又“嘶”一聲長叫,血紅口水滴到暈過去的張錦秋脖頸上。
殿外來人了……十幾名巡視的侍衛(wèi)推開大殿朱漆大門,打破了[慶德殿]的沉靜貓叫。
“怎么了?高公公?皇后娘娘在哪里?”院中喧鬧起來……
“喵……”它兩只前爪在皇后娘娘胸前像雞刨土一樣,一陣亂刨。
高公公聲音又在[書香殿]外響起!“快,皇后娘娘在里面,快救皇后娘娘!”
聞聲,[書香殿]里的貓,抱頭鼠竄,它正刨得起勁,人來了,它一慌,最后幾下盡數(shù)刨到了張錦秋臉上!
一群貓一下子從黑暗里往外沖竄出來,嚇得這些侍衛(wèi)不敢靠近。
“啊……天……貓……”
“哪來的這么多貓……”
“退后……退后……”
“退……小心被貓傷到……”
大內(nèi)侍衛(wèi)?唏噓不已一陣慌亂后退!
他們遇事也不過只會瞎起哄!
貓作鳥獸散,一下就沒了身影!
侍衛(wèi)沖進[書香殿]!有人點上燭火。殿內(nèi)地上到處都是貓腳血印!
宮女苗兒倒在床前,皇后娘娘衣衫襤褸,胸前如一堆血肉,一張醬紫的臉,布滿抓痕,斜靠在床后。
侍衛(wèi)止步,不敢直視皇后娘娘那袒露的胸前。
床帳被貓抓碎,血氣沉沉垂在兩側(cè),被子上也全是血跡。皇后娘娘身上那一片血肉模糊更是讓人看得心驚肉跳!
侍衛(wèi)被眼前景象嚇得愣傻在原地。
“這……這是怎么回事?真有貓妖?”小夏子嚇得說話直打顫。
小夏子與小呈子看著這血腥場面,更是不敢上前反倒朝外退去。
慌亂中高公公彎腰趴開人墻,一眼便看到皇后娘娘的慘不忍睹樣!跨過地上的苗兒,凄慘吼道:“娘娘……娘娘您這是怎么了?天?。 ?p> 一雙手迅速拉起破損帶著血跡的鑲金軟被給皇后娘娘蓋好!
高冷貴抬手探了下張錦秋鼻息。心一落,“還好!還好!皇后娘娘只是嚇暈過去了。”
又尖著嗓子道:“一個個杵著干嘛呢?宣太醫(yī)啊……”
草兒趕來,被一群侍衛(wèi)擋著還未搞清楚狀況,小夏子與小呈子好心攔住她!“先打水來吧!”
草兒“哦!”一聲,退下打水。
夜黑風(fēng)高,[慶德殿]又發(fā)生了這樣的事!小夏子與小呈子立馬會意,決定一起!急急往宮外請?zhí)t(yī)去了。
高公公回神,一張老臉也被這場面嚇得一抽一抽的。好不容易扶皇后娘娘躺好。
自己不小心一退,踩到一淌血跡上摔了一大跟頭!“哎呦!老奴的腰啊……”
侍衛(wèi)這才敢上前,扶起高冷貴!“高公公,您老沒事吧!”
他疼歪臉,不住叫喊,“疼疼疼……輕點!你們輕點!”
“沒事?沒事!”高冷貴被扶起來。心道絕對不能任由這些貓逍遙法外,喝道:“還愣著干嘛?趕緊去多派些人捉貓??!”
高冷貴自己側(cè)著不算靈套了的腰身,反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揉著。
疼痛感傳來,恐懼減退了不少!
侍衛(wèi)聞言,急急退下,事關(guān)皇后娘娘,他們不敢怠慢!
草兒也急急端了水來,才進皇后娘娘寢宮,一盆子水被眼前腥紅一片一嚇,手一松!“哐當(dāng)”一聲全潑撒在地上。
水與血融匯在一起,更是詭異。
高冷貴驚魂未定,又被草兒的莽撞一嚇,怒紅一張老臉,“哎呦!老奴說你就不能長點心嗎?成天毛毛燥燥的。趕緊去叫上其他人,把血跡清理干凈……”
草兒被訓(xùn),心里再害怕也乖乖立在原地。
高冷貴看在眼里,自己一把歲數(shù)了剛才不也被嚇得不輕,更何況一個小宮女了。“得了,得了,另去打盆子水來,快!”
草兒聞言,慌亂蹲下去撿木盆,裙擺著地,沾染了血漬。目光所及之處又看到還歪倒在床前的苗兒。
心下一慌,不敢細問發(fā)生了何事?拿上木盆就撒腿跑開……
[慶德殿]!正殿上!齊周臉黑得不能再黑!底下跪滿一屋子人,除淑妃外,兩側(cè)還坐滿了各宮濃妝淡抹的其于嬪妃。
不管什么時候,只要是能見到皇上,她們不免都要細細打扮一番。
且都是一早得知,昨夜皇后娘娘宮里有貓妖出沒,前來請安的。
齊周大怒,沒人敢在這時候輕易開口!
宮里近一半有能力的太醫(yī)此時都在[書香殿]里救治皇后娘娘!
高公公跪在最前。頭埋得極低!身為[慶德殿]的總管太監(jiān),出了這么嚴重的事,他難逃責(zé)任!
文公公眼尖,忙替皇帝斟滿茶?!盎噬?,您先消消氣?!?p> 齊周接過,心情全無,喝了一口,“高公公,你來說說,昨晚怎么回事,皇后娘娘怎么就毀容了?”
一國之母,毀容可是大事!
高冷貴被嚇得一抖,結(jié)結(jié)巴巴回道:“老奴……老奴當(dāng)時也被嚇住,不是很清楚!”
齊周一聽,握茶杯的手一緊!用力摔在[慶德殿]中,激起的碎茶杯片四處濺開!
高冷貴忙頭瞌地!不敢再抬起,小夏子與小呈子也嚇得渾身哆嗦。
那些個巡查侍衛(wèi)更是不必說了,打著保護皇宮的旗號,卻讓皇后娘娘宮中發(fā)生了這等事?
一個個如臨大敵,跪伏地上,一聲不吭!
淑妃娘娘方琴琴冷眼看之,想不到她張錦秋也有今天,真是叫人痛快!算算時間,齊王應(yīng)該已經(jīng)收到她送去的密信!
昨夜又現(xiàn)貓妖,且皇后娘娘還毀了容,她方琴琴得抓住這個機會,讓張錦秋那賤人終身帶著一臉傷疤度完余生。
文沖懷揣著宮中由鼠軍送出的密信,端著飯菜推開[芳世殿]的大門!“王爺!該起床了。起碼吃了再睡!”
王府中有皇后娘娘耳目,他們稍不留神,便會被張錦秋抓住把柄,反咬一口!
齊軒年翻身而起,依舊一身黑色里衣。
他不慌不忙套好衣物,長發(fā)柔順披散在身后!
左右朝自己身上一嗅!道:“文沖,將房門關(guān)上,本王這身衣服都有味了。待本王換好衣物再用膳不遲!”
白皙今晨回來,正在角落入睡,齊軒年給他安排的軟錦大床,不知怎地,他就是真睡不習(xí)慣!
看到齊軒年穿好又脫,脫了又穿。譏諷道:“還真是肚子眼打屁,妖里妖氣!”
文沖將飯菜放到桌上,轉(zhuǎn)身關(guān)好殿門,從懷中掏出紅色信封的密信,上前遞給齊軒年,“諾!齊爺!方琴琴剛送來的?!?p> 齊軒年接過,兩手靈活拆掉封口,取出里面的信!
看過信上內(nèi)容后,淺笑道:“很好!文沖!稍晚安排!在汴安城以及周邊小鎮(zhèn)大張旗鼓,明目張膽地招募煉丹師!”
手拿密信,走到桌案前坐定,提筆書寫奏折!
邊寫邊道:“文沖,取出我們事先準備好的假金丹!”
文沖只管照辦,不去猜齊軒年的心思!只道:“是!齊爺!”
齊軒年寫好奏折,交給文沖。又道:“將奏折與金丹一起立馬送去宮中!”
又取出一張紙,提筆不知寫著什么,放下筆。折好那張紙,放進另一個新的紅色信封里!
齊軒年又對角落睡意正濃的老鼠道:“白皙!你先別急著睡,立馬讓你的鼠軍再捎一封信給方琴琴,方琴琴看到本王回信。文沖,你到了宮門口,就會有人直接接應(yīng)你去[慶德殿]!”
文沖側(cè)頭看白皙紋絲不動,走進,一腳踢在他鼠屁股上,“聽見了沒,圣丹不想要了!”
白皙一聲“疼”竄出老遠。“知道了!知道了!立馬辦!”
他還能說不嗎?為了圣丹,他可犧牲的不是一點半點。
于是白皙爬到桌案上,叼起那個紅信封就向齊軒年床底的鼠洞而去。
文沖這才揣好奏折與那錦盒內(nèi)的假金丹?!褒R王!你換好衣服了嗎?”
齊軒年這才悠悠起身,走到床前。褪去比例剛好身體上的黑色素衣,換上另一件有些許暗紋黑色的素衣。
齊軒年看了眼芳世殿外,大聲道:“文沖!你去將昨晚剛煉好的金丹給皇上送去,雖然這顆金丹不如先前那兩顆,可也算上乘的了!”
文沖也洋裝,跟著大聲道:“知道了,齊爺!小的這就給圣上送去!”
齊軒年束好腰帶,眼神暗沉下來?!叭グ桑÷飞献⒁獍踩?!記得,向皇上提及招募煉丹師的事,這樣[崇文院]定不會再使拌子!”
文沖道:“那我去去就回,回來再將招募的告示送去[崇文院]!”
齊軒年不再有任何回應(yīng)!坐到飯桌前,拿起碗筷,專注吃著。
文沖這才打開[芳世殿]的殿門,看了眼守著殿門的劉大與劉小,道:“齊王,那小的就先進宮獻丹了!”
文沖走了,[芳世殿]安靜下來!
齊軒年從未慶幸過,他可以活到今時今日,帶著滿心的瘡瘍回到汴安城,若他如普通人一般,也許早就安然離開這紛亂、痛苦的塵世!
[慶德殿]!染上了幾分凌亂不堪!
張錦秋昏睡著,臉上深深淺淺的傷痕被敷了藥!
陸上陸太醫(yī)遞給草兒一盒藥膏,“一會兒替皇后娘娘抓痕處都敷上,”朝著昏睡不醒的張錦秋一揖,“皇后娘娘,臣等先行退下!”
身后鐵太醫(yī),雷太醫(yī)等人都跟著作揖!
太醫(yī)們陸續(xù)從[書香殿]退到[慶德殿]正殿內(nèi),向皇上回話!
陸上陸大人陸太醫(yī)作為太醫(yī)院執(zhí)事人,領(lǐng)頭朝齊周一揖,他身后的太醫(yī)們也忙一揖!
齊周看著這些個大臣走來,懶得再開口問什么?
陸太醫(yī)雖然才年庚三十,可醫(yī)術(shù)卻不容小看!“皇上,根據(jù)臣與幾位太醫(yī)的診斷,己肯定皇后娘娘的抓痕是貓爪,抓傷所致!”
“雖然皇后娘娘胸口處的抓傷較深,可幸好,臉部的抓傷仔細調(diào)養(yǎng),每日以人參、當(dāng)歸、蘆薈、麝香,等入藥,不出半年,疤痕就可盡袪!”
齊周如是聽著,問道:“朕說養(yǎng)貓!可不是讓你們大肆販養(yǎng),如今這宮中鼠患剛?cè)?,貓患又盛行??p> 淑妃自是不會答話,她可是主謀之一。不過剛才聽到陸太醫(yī)說張錦秋臉上的抓痕可以痊愈。心底不免有些失望,也不知齊王收到信沒,可有想出辦法?
劉貴人的哥哥就是在朝為官的劉興主。
所以,劉云紫向來也與張錦秋來往密切。起身,曼妙身姿展露無遺。高臺花盆底鞋子上的圖紋繡工很精細。
扶揖道:“皇上,臣妾覺得這些個貓,一看就是沖著皇后娘娘去的。昨夜各姐妹宮中,都相安無事,可為何偏偏皇后娘娘宮中遭到野貓的襲擊?”
“皇上不覺得蹊蹺嗎?自從齊王回來,這后宮中就沒太平過!不是鼠患,就是貓妖的。”
貓妖?
真有貓妖嗎?
若真有貓妖,齊軒年又何苦等了二十年才回來!
可這層紙一旦捅破,齊周記憶深處的影像多多少少浮現(xiàn)在了腦海!
齊周悶不吭聲,一邊是皇后娘娘被貓抓傷,一邊齊軒年是唯一知道怎么煉金丹的人……
淑妃方琴琴也起身,淺藍色旗衣下,她是后宮身姿最好的,花盆底鞋一下一下走著,腰身也搖曳起來。
扶揖嬌嗔道:“皇上!臣妾卻不贊同剛剛劉貴人的說法?!?p> 劉貴人之所以多年不得圣寵,歸根結(jié)底,還不是因為她膝下無兒無女!
方琴琴說著,一雙水靈大眼看向劉云紫,繼續(xù)道:“可臣妾聽說的卻是,宮中鼠患那夜后,皇后娘娘就將皇上您送的那只貓給殺了,而且手段極其殘忍,又是挖眼,又是割舌?!?p> 聽到這,齊周臉色開始鐵青,方琴琴說的是皇后娘娘嗎?她可是母儀天下的皇后?她什么時候變得對一只畜牲都這樣殘忍了?
淑妃知道,自己的話說到皇上心里去了,又不急不慢道:“臣妾還聽說,那只貓還被分解了,聽說那貓血呀,是足足流淌了有好幾尺遠……”
“也難怪!各宮都相安無事,偏偏就[慶德殿]鬧上貓妖了!”
劉云紫劉貴人不服,嬌好的臉上浮現(xiàn)怒意,對著淑妃扶揖,辯解道:“淑妃娘娘,真是如你這么說的話,那齊王的嫌疑就更大,這件事!只能說明,他齊王就是貓妖,他就是回來復(fù)仇的!”
劉云紫說得理直氣壯!
齊軒年可是方琴琴扳倒張錦秋的利器,她可不能就任由他人將貓妖這件事給坐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