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罷這話,阿笙二人眼前一亮,“師父啊,既然如此您為何要退而求其次呢?何不尋找武學(xué)奇才做您的徒弟,那樣您教起來也輕松啊?!?p> 從一真人緩步走到兩人身側(cè),抬手往前一揮,阿笙二人的右手就被緩緩抬起,那真人探了探兩人經(jīng)脈內(nèi)息,遂放下手不悅的搖了搖頭。
“你這女娃能在本座的內(nèi)息下行動自如,為何筋脈如此普通,全無內(nèi)息?”
阿笙心里咯噔一下,得,這她也不知道,但又不敢不說,只能如實(shí)回答:“我不知道啊師父,會不會是我不會武功所以不受影響?”
“是嗎?既然你也不知,再試試也無妨?!闭f著他抬手一揮就將人定在原地,施展內(nèi)力向阿笙施壓。
旁邊的扶桑若見狀忙不動聲色的退后幾步,以免被那強(qiáng)大的內(nèi)息波及,再次受制于人。
阿笙穩(wěn)穩(wěn)站在那,只覺得眼前的掌風(fēng)涼爽宜人,并無絲毫不適,從一真人見狀心下驚訝,忙集中精力,加大了內(nèi)息的施壓。
“師父,您好了嗎?”阿笙眼看著掌風(fēng)越來越陰冷,隱隱有些寒涼刺骨,忙開口相詢。
從一真人緩緩收住了內(nèi)息,再睜開眼,眼底迸發(fā)出陰冷的殺意,此人完全不受他的壓制,定是背后有高人自小傳授秘法,既然不能為我所用,那就只能殺了,有可能是自己克星的,都要消失!就像之前那些人一樣!統(tǒng)統(tǒng)除掉!
他攤開手心,只見蒼白無血色的手心里,擺放著和之前一模一樣的藥丸,“乖徒兒,這是為師給你的好東西,吃了它,你就能心想事成……”
“師父,怎么好事都讓小師妹得了去?可有好東西是給徒兒的?”扶桑若悄無聲息的出現(xiàn)在阿笙身后,打斷了從一真人的話。
他隱在黑暗里,將從一真人眼底的殺意波動一一看在眼里,這個從一真人全身上下都透出詭異的氣息,站在他身側(cè)居然感受不到他的呼吸,怕早已不能當(dāng)做正常人來對待了,從昨晚他的突然出現(xiàn)到如今,他的種種行為都透著一股說不出的詭譎。
“呵呵,少不了你的,這個是給你師妹的?!睆囊徽嫒撕φf道,仍將藥丸遞給了阿笙,殷切的看著她,就等著她歡歡喜喜的吃下這顆斷腸絕命的毒藥。
阿笙接過藥丸,卻并沒有急著吃下去,之前那顆藥丸也不知是好是壞,這顆是絕對不能吃的。
“我吃了師父會送我回家嗎?”她睜著明亮的大眼睛,懵懂的看著從一真人。
“只要你吃了,師父定然會送你回家和家人團(tuán)聚?!?p> “那他呢?”阿笙伸手一指旁邊的扶桑若,也就是西夷大皇子拓拔流風(fēng)。
“他自是陪著為師修行,直到打敗為師為止。”
阿笙一聽這話,抽抽搭搭的哭了起來,邊哭邊哀慟的說:“師父啊,事到如今我就實(shí)話跟您說了吧,桑若哥哥是我表哥,從小青梅竹馬的長大,奈何家里人不同意我倆在一起,硬是要給表哥說親,為了躲避親事,我倆好不容易偷偷從家里逃了出來,一路喬裝打扮就是為了找個沒人認(rèn)識的地方成親生活,這您讓我一個人走,那我是不走的。左右我都要陪著他的。要不……您別嫌棄我資質(zhì)平庸就收下了我吧?”
一番肺腑之言由梨花帶雨的小姑娘悲戚戚的說出來,當(dāng)真是見著傷心聞著流淚。
扶桑若心頭震撼,沒想到這個小丫頭,小小年紀(jì)倒是聰慧過人很講義氣啊,不但人長得瀲滟絕秀,性子也是沉穩(wěn)機(jī)智,玲瓏剔透,真是哪兒哪兒都滿意,哪兒哪兒都長在他心悅女子的類型上,當(dāng)下便心生好感,頗為感動。
“哦?即是如此,昨夜你奮不顧身救他也就說的通了,但讓本座放人是不可能的,你既不愿意走,那就留下吧?!?p> 從一真人說完不等眼前的人再次發(fā)問,猛的抬手將藥丸送到阿笙嘴邊,正要運(yùn)氣塞進(jìn)去,被扶桑若飛快的搶走,扔下了山崖。
他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打斷好事,徹底惱怒了,揮一揮衣袖將二人團(tuán)團(tuán)圍住,才開口道:“人活一世,草木一秋。滄海一粟,情愛傷人,斷情絕愛方能始終若一?!?p> 龐大的內(nèi)息溢出,化風(fēng)為利刃,直將兩人身上割出一道道血痕,衣衫襤褸,好不狼狽。
阿笙一邊拖著扶桑若逃離包圍圈,一邊故作鎮(zhèn)靜的與從一真人說話,盡可能的拖延時間,希望飛云她們能快些找到自己。
“得了,反正你們活不了多久,倒不如為師送你們一程可好!”
阿笙心下慌亂,拖著人東倒西藏,躲避身后的追擊。
突然,從一真人發(fā)現(xiàn)了石壁后面露出了一塊鵝黃色的布料,會心一笑,牟足了力氣朝那方石壁后運(yùn)氣破去。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有人堪堪接住了他的攻擊。
只見來人白衣鶴發(fā),沉靜如海,他的臂彎斜靠著一方雪白的拂塵,出塵脫俗,仙氣十足。
他輕輕松松就接下了從一真人奮力一擊的掌風(fēng),并還了從一真人一記純正的內(nèi)息,將他定在原地,動彈不得。
“從一,你還是如此不知悔改?!崩滟穆曇魝鱽恚凹热蝗绱?,我只能清理門戶,還師門一個清白?!?p> “哼!假惺惺的從來都是這句話,說了百來年了你也不嫌膩得慌,怎么,只許你長生天廣收門徒,不許我從一收徒?笑話!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們管不著!”說著就要沖破束縛,撲向前來。
“你可知你拘來的是何人?”那仙人說道。
從一道長不以為然的道:“管他何人,只要我從一看中的都是我的人!”
“這是大宛朝六公主李姝凰,身邊的男子是此次前來議和的西夷大皇子拓拔流風(fēng)!”仙人解釋道。
“從心師弟,你一貫?zāi)懶∨率拢膊恢獛煾杆先思以趺聪氲?,竟然讓你繼承長生天掌門之位,明明我比你適合一百倍!皇家的人又如何,我從一看中的就是死了也休想離開!”從一道長聲嘶力竭的說道,對面的人是他畢生的仇敵,他恨不得撕碎了他波瀾不驚的面孔,揪出他驚慌失措的樣子來。
“既然如此,多說無益,從一,人我?guī)ё吡耍劣谀?,就不要再出現(xiàn)在世人面前了?!睆男恼嫒苏f完,一揚(yáng)拂塵,將阿笙二人引到身前,袖子一卷,帶著二人飄身而出,臨走前不忘將從一真人真氣打亂,囚禁在山洞之內(nèi),鎖好層層山門,飄飄然離去不再回頭,只留下陰惻惻的笑聲隱在身后無盡的黑暗里。
阿笙等從心真人將他們二人放下山腳下,忙道了謝,順便問了問自己吃了從一真人藥丸的事。
從心真人仔細(xì)把了脈用內(nèi)息探查了了遍,才說到:“并無大礙,應(yīng)是大補(bǔ)之物,只是物極必反,還是不要做超出身體極限的事,免得損傷心脈?!?p> 阿笙忙點(diǎn)點(diǎn)頭,表示自己以后定會小心的。
扶桑若雖是遭受了此番磋磨,一身狼狽倒也不顯驚慌失措,立在那里風(fēng)淡云輕,倒像是郊游路上般愜意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