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鈺瑾一上屋頂,南鳶就發(fā)現(xiàn)有人跟蹤自己,此人身輕如燕,行在光滑陡峭的琉璃瓦上,也能如在平地般自在。
她快走兩步,將動靜鬧的更大,因為她不確定跟蹤自己的人是否是蕭鈺瑾,事出突然,她只匆匆問了德順公公一個地址就奔了過來,根本沒來得及問他相貌如何。
當(dāng)下只盼望自己的法子奏效,能早點將蕭鈺瑾引出來,畢竟她可是早就聽說神武侯世孫是個武功卓著,心懷大義之人。
“俠士,請留步?!?p> 就在南鳶欲飛身向主屋正中間的屋子得飛去時,被人開口喝止住了。
聽聲音是個年少的兒郎,南鳶一喜,停下了腳步,轉(zhuǎn)過身來,將眼前的人仔細(xì)看了一眼,月色下,此子身形修長,面如冠玉,端的是美貌無匹,冷峻深沉。
她不想浪費時間打打殺殺,直接開口問道。
“你是何人?”
蕭鈺瑾不置可否,答非所問地回了一句。
“這是我家!”
南鳶向前走了兩步,在對方眼里看到了熟悉的肅殺之氣才堪堪停下了腳步,不再往前。
“你可是蕭鈺瑾?”
“在下正是。”
“你隨我進(jìn)宮救人!”
“我為何要去?”
“凰兒她找你,你也不去?”
蕭鈺瑾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有些難以置信。
“闖宮在下可不敢,除非有令牌通行,再說,公主好端端的為何半夜三更派你來蕭府找我?”
“凰兒她昏迷不醒,本宮無法,只得找她想見到的人刺激她留下來,否則后果不堪設(shè)想。”
蕭鈺瑾一驚,重新將目光落在她身上,有些難以置信此人竟然是多年未歸的南鳶娘娘!
不由自主的問:“為何會如此?昨日她還好好的。”
“此事說來話長,還是邊走邊說吧?!蹦哮S心急如焚,起身下了房頂,落在院子里。
“娘娘請留步,在下想與娘娘做個交易?!?p> 蕭鈺瑾不緊不慢的落在她身后,開口說道。
南鳶回過頭,眼里兇煞之氣迸發(fā),這趁火打劫之人,讓她心下不喜,奈何阿笙喜歡只得忍下不快,沉聲問道:“做何交易?”
“在下陪娘娘進(jìn)宮,定會對公主有求必應(yīng),但請娘娘派洛枳神醫(yī)來府中救治我父親,至于治不治得好,在下不強(qiáng)求。”
南鳶松了一口氣,這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遂痛快的說道。
“本宮如你所愿?!?p> 飛身出了蕭府,落在等在門外的追風(fēng)馬上,一抓韁繩,駿馬如飛而去。
在她走后不久,蕭府后門出來了一個鬼鬼祟祟的人影,他將手指曲起,放在唇邊輕輕吹了幾吹,有達(dá)達(dá)的馬蹄聲傳來,他拍了拍駿馬的頭頂,縱身一躍上了馬背,駿馬得了命令,尋著南鳶的足跡,追蹤而去。
兩人前后腳到了朝凰宮,有宮人上前將馬牽了下去,兩人舉步進(jìn)了拱門。
蕭鈺瑾一進(jìn)門看到四公主李姝瑤跪坐在宮門口歪斜在一宮女的身上,正在昏昏欲睡,哪怕聽到腳步聲也不見清醒,可見是跪了很長時間,頓時疑竇叢生,他知道四公主心悅沈伯陵,也愛找小公主的麻煩,如今居然會跪在朝凰宮門口,可見事情異常嚴(yán)重,心下?lián)鷳n,不由得加快了腳步,將南鳶遠(yuǎn)遠(yuǎn)的甩在了后面。
等他到了寢宮門口,真正令他大吃一驚的一幕才映入了眼瞼,他望著足有兩個戲臺子大小的院子跪著一大片人,垂頭喪氣,讓人氣悶。他只匆匆看了一眼,給為首跪的端莊的沈皇后行了個禮,走到門前,壓下慌亂的心跳,敲了敲門。
“草民蕭鈺瑾求見?!?p> 屋內(nèi),沒有回音。
蕭鈺瑾等了片刻,側(cè)耳傾聽,屋內(nèi)確實無人出聲,不由得心急如焚,這情形他太熟悉了,熟悉的止不住渾身發(fā)抖。
在他短短的十七年生命里,他見過太多這樣的場面,他的那些叔叔伯伯,哥哥嬸嬸們,每次出發(fā)前都是一身戎裝意氣風(fēng)發(fā),蹉跎滿志,無不讓他傾羨。
待他們回來之時,卻是一口口烏黑發(fā)亮的棺木,蕭家滿們上下每次都會屋里屋外的跪靈,他跪在人群里悲傷難過,府外鑼鼓喧天鞭炮齊鳴慶賀大戰(zhàn)得勝,大宛朝又?jǐn)U大了版圖。
殊不知這勝利有多來之不易。
“怎么不進(jìn)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