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聽楊芳菲述完莫歆媛癡纏太子的事以后,一手拍在桌子上:“這個商賈之女,也妄想攀龍附鳳?她也不瞧瞧自己是何出生,盡敢覬覦太子妃的位置?!?p> “那我們就任她去了?”楊芳菲經(jīng)事不多,不知如何是好。
二夫人有些面露難色:“這莫歆媛父親雖無什么權(quán)勢背景,但也可算得上富甲一方的人物,這自然不能輕易動她女兒??磥砦覀兊脧拈L計議了,你先繼續(xù)跟太子親近著,娘再想想辦法?!?p> 二夫人明白,這就算除掉一個莫歆媛,保不齊哪天還有其他女子跑到太子身邊的,必須盡快讓女兒坐上太子妃的位置,否則真的是夜長夢多了。
這日,二夫人從相爺那里出來,走在回自己小院兒的路上,卻見那三夫人罵罵咧咧得走過來。
“喲,妹妹這是怎么了,誰招惹了你呀?”
三夫人拍拍自己的裙擺:“哎,這不街口那個乞丐嘛?近日不知染了什么怪病,說是快不行了,拼了命似的乞討。這見人就伸著他那破碗,我正好路過,他盡拉著我衣服要銅錢。這幾個銅錢算得了什么,這別把什么怪病傳染給了我,你說這晦氣不?”
“他這都是將死之人了,還要那么多錢干嘛?怕死?想找大夫瞧病?”
“這倒不是,據(jù)說他還有個兒子,十三四歲的年紀,怕是以后無人照應(yīng)了,想多給兒子留點兒銀子吧?!?p> “還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了?!?p> 二夫人嘆了口氣,“妹妹,你快回去換身衣服吧。”
“我也正急著回去換衣服,就不陪姐姐閑聊了,先走了?!闭f罷三夫人帶著兩個丫鬟就離開了。
二夫人心想著,這天下父母真是無論何等身份,何等地位,有何處境,都是不顧一切替兒女籌劃著未來的。
“不顧一切?”二夫人突然自言自語道,好似突然想到了一件特別重要的事一般,也無閑逛的興致了,匆匆回了自己的小院。
回到小院,二夫人喚來自己最信任的丫鬟蘭香。
蘭香來到二夫人跟前,二夫人警覺得環(huán)顧了一下周圍,將蘭香拉到身邊,跟她耳語了一番。
蘭香走后,二夫人親自去到楊芳菲的房間,打發(fā)了丫鬟們出去,小聲得跟她敘述了一番。
“什么?娘,這樣做怕是不妥吧?萬一有什么差池,我可能會丟了性命的?!睏罘挤茡u搖頭,表示反對二夫人所說的話。
二夫人有些著急:“能有什么差池?娘會安排好的,你只要照做,我不信太子不會對你另眼相看?!?p> 楊芳菲自知娘做好的決定,她說什么也沒用的,只得同意了。只是三番五次得提醒二夫人,一切都要安排妥當(dāng)些才好。
......
這兩日,楊芳菲的臉也好了,精神也好些了,便又同太子一道去采買東西了。
“楊小姐,近日真是多虧你了,大公主出嫁的嫁妝我這邊也算是訂得差不多了,往后就不必麻煩你跑來跑去得折騰了?!碧幼咴谇懊妫瑢罘挤普f道。
楊芳菲有些失落,“噢,其實不麻煩的。為太子殿下做這些,臣女是心甘情愿的?!?p> 聽出了一些端倪,太子立刻道:“這樣吧,今日我府上有宴席,還請楊小姐留下來用過晚膳再回去罷?!?p> 楊芳菲也不多言,只乖乖得跟在太子后面走著,好似一個乖巧聽話的小媳婦兒。
步行至太子府門口,一行人正欲進府,卻見楊暮蕓怒氣匆匆得走來。
楊暮蕓見太子看著她,她故意撇開眼睛看向另一邊。就這一瞥,她卻不巧瞥見了從太子府門口的石獅子墩處竄出一個衣衫襤褸的男子。他手握一把匕首,趁太子快要入府時,侍衛(wèi)們放松了警惕之際,一個健步?jīng)_向了太子。
面對這一幕,楊暮蕓此刻已經(jīng)不知如何是好了,頭腦一片空白,卻下意識得沖了過去,推開了司凌南。那把本要扎向太子的匕首,深深得扎入了楊暮蕓側(cè)腹部。
丫鬟們驚慌失措,兩個侍衛(wèi)立刻上前制服了行刺男子,一聲“有刺客,保護太子”。侍衛(wèi)們即刻全部拔刀圍住了太子,警覺得環(huán)視著周圍。
這時楊暮蕓腰部的衣裳已經(jīng)被鮮血浸透,人也隨即倒下。司凌南緩過神來沖過去抱住快要倒地的楊暮蕓,吼道:“傳太醫(yī)?!?p> 楊芳菲也被嚇傻了,看到楊暮蕓的血還在不斷往下滴,過去拉住她的手:“暮蕓,暮蕓,你醒醒,別嚇我啊?!?p> 見楊暮蕓已經(jīng)沒了反應(yīng),她抬頭望著太子帶著哭腔道:“太子殿下,暮蕓會沒事的吧?”
司凌南沒有理會她,橫抱起楊暮蕓,沒有多想,直接抱進了自己的房中。
剛放下楊暮蕓,幾位太醫(yī)神色慌張得也陸陸續(xù)續(xù)趕來了。
他們正欲給太子行禮,太子大聲道:“都什么時候了?還不快先看看大小姐?!?p> 太醫(yī)們才放下藥箱,過去看臉色已經(jīng)蒼白了的楊暮蕓。
“太子殿下,這大小姐因刀傷失血過多導(dǎo)致昏迷,臣等要立刻為她止血醫(yī)治,還請殿下與他人都在外等候?!?p> “你們有什么需要馬上告訴吾,無論用什么辦法都不許大小姐有事,否則吾唯你是問?!?p> “是,臣等定將竭盡全力保大小姐無事,請?zhí)拥钕聦捫??!?p> 司凌南這才轉(zhuǎn)頭對焦急的楊芳菲說道:“我們先出去吧,在此只會礙著太醫(yī)們?yōu)槟菏|治傷?!?p> 楊芳菲點點頭,跟太子出了房間,丫鬟們來關(guān)門時,她還不忘看了一眼楊暮蕓。
剛跨出門,便見丞相夫婦還有兩位夫人一同趕來了。
丞相見太子揖手道:“臣見過太子殿下。”
司凌南過去扶住丞相:“楊丞相不必多禮?!?p> 他又對跟在后面的夫人道:“楊夫人也不必多禮了,還請二位跟吾到前廳等候吧。”
丞相有些不放心:“這,殿下,小女這傷如何?可嚴重?”
“請楊丞相放心,幾位太醫(yī)都是經(jīng)驗最豐富的,一定不會讓暮蕓有事的?!?p> 見太子如此說,丞相夫婦也算安心了不少,一行人便跟隨太子到了前廳等候了。
幾人在前廳相對無言,面色凝重。丫鬟們前來上茶時也是小心翼翼,不敢有大響動,生怕一個小動作就會惹得幾位惱了,免不了又是一頓責(zé)罰。
二夫人看丞相擔(dān)心的樣子,想著去寬慰寬慰丞相,于是端過丫鬟盤里呈上來的茶走到丞相身邊:“相爺,這大小姐吉人自有天相,福大命大,您不必擔(dān)心。喝口茶,舒舒心吧。”
夫人見二夫人那諂媚勁兒就來氣,這暮蕓還在里邊生死未卜,她倒還有閑心在此獻媚。
“這受傷的是暮蕓,你當(dāng)然不擔(dān)心?!?p> 見夫人生氣了,二夫人感忙說道:“夫人,這暮蕓受傷我們誰不擔(dān)心?。课沂桥孪酄斶^于擔(dān)心急壞了身子,所以才來寬慰寬慰的呀。怎的卻被夫人如此說?”
“行了,行了,你如若沒事就先回去吧,不用在此守著了?!必┫啾揪托臒辉冈俾犓诖笋?,便要打發(fā)她回去。
二夫人看相爺是轟她走的意思,臉上有些掛不住,訕笑道:“妾身也只是擔(dān)心大小姐安危與您的身子罷了?!?p> 夫人白了她一眼,轉(zhuǎn)過臉去,沒搭理她。
此時本替丞相忙于政事的楊暮宇聽聞妹妹在太子府遇刺,丟下手里的事務(wù)快馬加鞭得趕到了太子府。
見所有人都在,一一行禮問安后,詢問道:“太子殿下可否知道這行刺之人是何來意?為何要行刺暮蕓?”
司凌南有些愧疚:“這行刺之人埋伏于我府門口,本是沖著吾來的,誰知偏偏暮蕓沖了上來替吾擋了一刀?!?p> 他有些懊惱為何自己當(dāng)時沒有及時發(fā)現(xiàn)行刺之人,要不然暮蕓也不會受傷了。
又接著說道:“當(dāng)時暮蕓危在旦夕,吾也無從顧及那刺客了。只命人將他先押至大牢,等暮蕓醒過來了,吾再審問他罷?!?p> “那是否需要臣先命人去查查此人的底細,看看他是否有幕后主使之人?!?p> 司凌南搖搖頭道:“大公主出嫁之日即將到來,整個京城本歡天喜地的,此等事情不宜被大肆宣揚出去。等過兩日吾自會處理,就不必勞煩你了。”
楊暮宇聽罷也不再繼續(xù)堅持,他妹妹本是替太子挨了一刀。這目標本就是太子,既然太子都說不必他查證了,那他也不用費這心了。只要妹妹安然度過這一劫,平平安安的就萬事大吉了。
此時一名太醫(yī)來到前廳跪在太子面前:“回稟殿下,楊丞相,大小姐已經(jīng)暫無生命危險。只是這匕首刺得有些深,還需多靜養(yǎng)些時日,臣等也會每日前來為大小姐換藥?!?p> 聽太醫(yī)如此說,大家那顆懸著的心才放了下來。
丞相面露笑意道:“多謝李太醫(yī)為小女費心了,現(xiàn)在可否去看看小女?”
“丞相請吧?!?p> 一行人來到了楊暮蕓床前,夫人坐到她床邊,拉著她的手,一手輕拂她的額頭??磁畠哼€在昏迷,有些擔(dān)憂得問太醫(yī):“我女兒為何還未醒來?”
“楊夫人不必擔(dān)心,大小姐因失血昏迷,現(xiàn)在血已經(jīng)制止,過幾個時辰便會醒來。醒來后也需安心臥床多休息幾日,暫且不宜走動?!碧t(yī)道。
夫人放心了些,司凌南隨即對丞相道:“既不宜走動,那就讓暮蕓在此安心養(yǎng)傷吧。”
“那豈不是叨擾了殿下?”
“何來叨擾?吾還要多謝暮蕓冒著生命危險救吾呢,別說幾日,她就是要在吾這府內(nèi)住一輩子也無妨?!?p> 這說者無心,聽者有意,二夫人小聲對丞相道:“暮蕓已無大礙,太多人在此也不利暮蕓休息,妾身先回府了?!?p> 丞相點了點頭,二夫人對楊芳菲使了個眼色,要她也跟著一起走。
二人見大家心思都在楊暮蕓身上,也沒再吱聲,靜悄悄得退出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