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知道司凌南為自己正在生氣的楊暮蕓也收斂了些，“清泉，咱們今日便在府里逛逛吧，不出門了?！?p> “是，奴婢去給您準備一件披肩，外面有些起風?！?p> 清泉拿起披肩，跟著楊暮蕓在府里閑逛。冬日里的園子顯得有些蕭瑟，畢竟花草樹木沒有了其他季節(jié)的繁茂。一陣寒風吹過，零星掛在樹枝上的幾片枯葉也被吹落飛舞在半空中。
“小姐，要不咱們還是回去吧，您仔細著別著涼了?！鼻迦锨叭ヌ鏃钅菏|披上手里的披肩道。
“不妨事，再走走吧?！?p> 拗不過楊暮蕓，清泉只得陪她再走走了。正走著，前面幾個丫鬟手捧著東西急急忙忙得趕去哪里的樣子，迎面撞上太子妃后忙停下問安。
楊暮蕓好奇得看了看她們手里托的物件兒，都是些珠寶首飾和些漂亮衣裳，“你們這是送到何處去的？”
帶頭的丫鬟看了看手里的東西，有些不知如何回答卻又不得不回太子妃的問話，“回太子妃娘娘，這，這些都是，都是太子殿下賞賜給莫小姐的東西?！?p> “賞賜給莫小姐？這好端端的又不逢年又不過節(jié)的，賞賜這么多東西給她是為何？”清泉不解得問著。
“這，這奴婢們便不知了，只是聽從殿下的吩咐辦事罷了?！?p> “行了，讓她們走吧。殿下要賞賜誰還得分時候呢？”楊暮蕓看這些丫鬟遮遮掩掩的樣子便知道事情并不簡單，也不想再為難她們，便打發(fā)了她們去。
清泉看她們匆匆忙忙得走后，還時不時得回頭忘一眼，“小姐，您怎么不讓我再問問她們，她們定是知道為何的?！?p> “你看她那神色，即便是要問，也讓她難以回答。何苦為難一個下人？”
二人小聲說著話繼續(xù)閑逛，好似并未受剛才的事什么影響一般。路過一處轉角，隱隱約約聽見有人在說著些什么，有一些距離聽得不真切，卻能聽到些“殿下、娘娘、莫小姐”之類的詞匯。
楊暮蕓知道定是些下人們在私下里議論主子們，她板著臉走過去，“你們在議論何事？不如當面說給我聽聽？”
幾個丫鬟一看是太子妃，嚇得連忙跪在地上，“娘娘息怒，奴婢們并未議論何事?！?p> 楊暮蕓走到一個丫鬟面前，“你來說說你們剛才在竊竊私語些什么？”
那丫鬟左右看了看兩邊的人，確定太子妃是在問自己后，才小心翼翼得回答道：“回娘娘的話，奴婢們剛才，剛才...”
“娘娘問你話就好好回答，不要吞吞吐吐的?！鼻迦滩蛔『浅饬艘痪洹?p> 那丫鬟也知道此事也是瞞不住太子妃的，索性硬著頭皮說道：“奴婢們是在說昨晚莫小姐留宿殿下房中的事?！?p> 楊暮蕓聽完頓時感覺全身的血液凝固了般，她拽緊手心，感覺仿佛在這寒冬里被人從頭澆了一盆冷水。緩了片刻，她知道無論多不悅，此刻她也要保持冷靜。
她擠出一絲淺笑，“噢～既然不是什么壞事，這次就算了。不過你們記住，太子府的規(guī)矩便是不得私下妄議主子，你們走吧?！?p> 幾個丫鬟這才起身離開。
別人看不出楊暮蕓的心思，但自小便跟在她身邊的清泉看得是一清二楚，她擔心得問道：“小姐，您沒事兒吧？”
“沒事兒，我們回去吧?！睏钅菏|這才明白剛才幾個丫鬟給莫歆媛送東西過去的原因，看來司凌南對她還真是不一般。
……
莫歆媛的住處內，她一邊翻看著太子命人給她送來的珠寶首飾，一邊詢問著身邊丫鬟今日太子府中有何異樣。
“剛才奴婢命人故意在太子妃路經的地方談論此事，讓她得知此事后，倒是沒看出她有什么太大的反應。不過側妃那邊倒是有些坐不住了，她成日讓人盯著我們，今兒一大早便有人去稟報了她。聽聞她聽完后臉色大變，無緣無故得打了個丫鬟，想必也是找個地方出出氣吧。”
“這太子妃不知是真有做正室的氣度，還是裝出來的，不過側妃這態(tài)度我倒是很喜歡。她越是不開心吶，我便越是高興，真想看看她此刻臉上的表情?！蹦ф码S手拿起一串珍珠項鏈，一邊得意洋洋得說著。
“你想看誰臉上的表情??？”
莫歆媛一聽便知這是側妃的聲音，她忙放下手里的項鏈，轉身跪下，“側妃娘娘?！?p>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楊芳菲走到桌前，果然傳言不虛，太子命人給她送了好些東西來。
“我，我并未說誰，只是跟月兒閑聊罷了?！?p> 楊芳菲突然走到她面前，用手勾住她的下頜抬起她的頭，“這張臉果然是生的標志，難怪能勾引得了殿下?！?p> 莫歆媛直勾勾得望著她，理直氣壯得說道：“我本就是殿下的侍妾，何來的勾引一說？”
看著她這態(tài)度，楊芳菲就氣不打一處來，重重得推開她頭說道：“莫歆媛，你最好給我記住你自己是什么身份，別以為自己使了什么卑鄙手段爬上了殿下的床后就不一樣了。見了我，你還是得給我跪著。”
莫歆媛訕笑道：“側妃為何如此在意我與殿下之事？莫不是殿下至今都未曾碰過你，所以你才如此氣急敗壞？”
這句話是一針見血得戳中了楊芳菲，她不顧春蘭的勸阻，命人來掌莫歆媛的嘴。
這下人們都知道這太子才賞賜了莫小姐，正是她得太子歡心的時刻，都不敢得罪了她，便遲遲不敢下手。
“你們還愣著做什么？是不是我這個側妃的話不管用了？給我打，狠狠得打?！?p> “你敢?！蹦ф麓舐暼氯轮?。
下人們也不敢違背側妃的話，“莫小姐，得罪了?！闭f完便按照側妃的意思掌嘴了二十。
莫歆媛的兩邊臉被打得通紅腫起來了，嘴角還滲出了幾絲血跡。
看著她此刻狼狽不堪的樣子，楊芳菲才算解了恨，“春蘭，我們走?！?p> 月兒過來扶起莫歆媛，“小姐，奴婢這就去命人拿藥給您消腫?！?p> “不用，你給我梳妝一下，再拿條面紗過來?！?p> ……
太子府前廳好不熱鬧，今日太子在此設宴邀請京城名門望族富商等，這些人都是在夏季南方水患時捐資出力的人。這中間自然少不了京城第一大富商莫老爺了，現在他女兒又進了太子府，大家對他更是另眼相看了。
宴會結束后，莫老爺一行人跟在太子后面向太子府門口走去，快要到門口時，月兒匆忙趕到，“老爺，老爺，留步?！?p> 莫老爺停下腳步，“月兒，你們小姐呢？”
月兒帶著哭腔道：“奴婢奉小姐命來看看老爺，小姐知曉老爺一切安好便放心了?！?p> 看月兒如此神色，而且自己都到了太子府了，如果女兒真是想看看自己，大可自己前來便是。此刻只是派了月兒前來，莫老爺便知女兒一定遇到了何事。
“殿下，可否讓我去看看歆媛，自打她入太子府后，我們父女二人已多月未見了?！?p> 太子點頭應允后，莫老爺便讓月兒帶路，誰知月兒攔住了他的去路，“小姐，小姐說不能見您?！?p> “為何不能見我？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瞞著我？”
見月兒面露難色，太子走了過來，“隨吾來吧，吾同你去看看她?！?p> 幾人這才來到了莫歆媛的住處，卻見她緊閉房門不愿出來。
莫老爺有些著急，“殿下，這可如何是好？”
“來人，把門打開。”
門被打開后，莫老爺急忙進屋，“女兒，你這是在做什么？殿下與我來看你，你竟還房門緊閉。還有，你無緣無故帶著面紗做什么？”
莫歆媛低著頭，“父親，您就別問了?！?p> 司凌南看著這一出，早就明白事情不簡單，“你把面紗取下來?！?p> 一向對太子言聽計從的莫歆媛這次竟扭捏著不愿取下面紗，司凌南倒是沒什么耐性，走過去一把扯下她的面紗。眾人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只見莫歆媛原本漂亮白皙的臉蛋上紅腫不堪，還有好些血漬。
“女兒，這是誰干的？”莫老爺心疼不已，“殿下，您可一定要為歆媛討回公道啊。”
司凌南看著她的臉，“你的臉到底是怎么了？”
“我...”莫歆媛欲言又止。
月兒見小姐說不出口，立刻跪在太子面前，“殿下，請您一定要為我們小姐做主啊。自打昨日殿下與小姐…與小姐一事被側妃知曉后，今日一大早她便帶人過來，不由分說得打了小姐。她還說，還說…”
“還說什么？”
“說小姐只是商賈之后，無法與她這個丞相長女相比，永遠都要跪在她面前。”
聽完此話，司凌南有些尷尬得看了看莫老爺，“既然側妃如此對你家小姐，你為何不來告訴吾，也不叫大夫來看看？”
“是小姐不讓的，她擔心您知道此事，會責怪側妃，所以不讓奴婢來告訴您?！?p> 莫老爺痛心疾首得說道：“歆媛吶，都到何時了？你還在替?zhèn)儒[瞞，你這么善良，可你看看人家把你打成什么樣了?！?p> 說完，莫老爺跪在地上道：“殿下，可憐天下父母心，念在您體諒我一個做父親的心情，請您務必要嚴懲側妃。歆媛并無過錯，側妃只為泄憤便把歆媛打成了這樣，這事兒走到哪里都說不過去的。”
“好了，月兒快把你們老爺扶起來，此事吾自會給你們個交代。”說完，司凌南便離開了。
“爹，您總算來看女兒了。”莫歆媛哭著說。
莫老爺吩咐月兒去找大夫來，然后小聲得說道：“女兒，你放心，此事如若殿下偏袒了那楊芳菲，我一定不會罷休，一定得讓她知道，我的女兒不是好欺負的?！?p> 莫歆媛這才擦了擦眼淚，點頭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