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薛府的大門被幾聲急促的的扣門聲敲開,來人是一個粗布楞頭小子,扔下一封信,轉(zhuǎn)頭便跑了。許是門房還未睡醒的緣故,待他反應(yīng)過來時,小子已跑的沒了蹤影。門房只得作罷,在看那信封上寫著‘薛公親啟’,門房便不得怠慢,立即將信交給管家須臾便到了薛仁美的手中。
對于薛仁美這種老奸巨猾的狐貍來說,他自己是絕對不會對來歷不明的東西加以另眼的,只因信封的左下角有一處彎月的痕跡。呈上來的信紙是已檢驗過了,他屏退了眾人只留下年邁的老管家,利索地打開信紙。信中只四個字“自作聰明”。
薛仁美頗為震驚,震驚之余有些駭然,近日他并無任何舉動,只是些私事怎會驚動谷中人物!
“那個丫頭近日里有何動作?”這句話是問管家的,而能讓他直接稱呼那個丫頭的自然是府中的四小姐。呵!說是小姐,實際上不過就是條臭蟲而已。
嚴(yán)年躬身駝背恭敬地答道:“整日里除了吃就是睡,沒什么長進(jìn)呢!”語氣里盡是輕蔑不屑。
回想起下人來報,說那丫頭已中蠱,心里頗為暢快??山袢展戎写朔鈺庞质菫楹??難不成這么一個黃毛丫頭還動不得?自此那他便要好好重新認(rèn)識那個丫頭了。既然不能立馬弄死她,那就讓她生不如死,豈不快活!打定主意,便斂了心神揮手讓嚴(yán)年退下喚人去叫薛艾過來。
再說薛艾經(jīng)過昨夜的折騰,她懶得起床,反正他這窮辟之所也不會有什么人來,干脆打定主意睡他個昏天黑地??衫咸煜袷桥c他不對付,偏生的今日確來人了,來的還是那刁氏身邊的嬤嬤和他最討厭的薛凝。她無法只得在薛凝的罵叫聲中起身了,任由侍琴胡亂梳了個發(fā)髻便出屋應(yīng)付去了。
“今兒姐姐怎么有空到妹妹這邊來了?”嘴上的客氣是少不了的。
薛凝想起今早爹爹的訓(xùn)斥,氣都不打一處來,在看薛艾慵懶應(yīng)付,頓時恨從心起,狠厲地?fù)]出手中的鞭子。
薛艾一時不查,躲避不及,只得硬生生地挨了一下。但是薛凝仍不解氣似的,再次揮鞭襲來。薛艾頓時眼里盡是寒意,凌冽的目光看向薛凝輕巧避過,反手拉住鞭子,趁薛凝掙扯之隙使了巧勁兒一松手,薛凝猝不防地被摔了個狗啃泥。
“你個賤婢,不是爹爹近段時間青睞于你,我定讓你生不如死。”薛凝惡狠狠地說著,全身盡是戾氣。
“二小姐,如若沒什么事情,請自行離去吧!免得傷了您,毒害了您!”薛艾冷冷地說著。
薛凝想起那被毒臥床的日子,便慫了,心想反正爹爹母親說她種了蠱,她有的是法子讓她生不如死。“爹爹讓你去前廳一趟?!睕]有一絲感情溫度,說完轉(zhuǎn)身就走了。他倒不是好心來告知薛艾只是半路恰巧裝上了傳話小廝,想過來找薛艾麻煩的。
薛艾經(jīng)過這么一折騰,身子早都撐不住了,額頭冒出密汗,侍書倒是眼尖適時地扶住了他她。“小姐,二小姐一向跋扈,進(jìn)屋奴婢給您重新梳個發(fā)髻吧!”。手下用了力道,讓薛艾可以撿巧靠著她走。
剛進(jìn)屋,侍書就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道“小姐,奴婢替您回了吧!您多歇息歇息?!?p> 薛艾也不回她就這么靜靜地看著她。良久,才道“你是誰的人?”
“奴婢是您的人??!”侍書急切道,似怕薛艾沒能明白似的又補(bǔ)充說道“奴婢是遺腹子,當(dāng)年若非您母親,奴婢恐無法見到這天日的。當(dāng)年奴婢的母親遭奸人所害,故去時已有九個月身孕,那些賊人將我母親扔到亂墳崗,恰巧遇您母親路過,奴婢的娘親是無法子在救活過來了,幸而娘親尚有一口氣在,您母親剖腹取子將我救出,交由賣酸湯的爺爺撫養(yǎng)。從小到大奴婢都沒有忘記這份恩情,奴婢沒有什么本事,就讓奴婢做牛做馬伺候您吧!那薛老爺是個不好相與的,就讓奴婢陪著您?!闭f完便一直在地上叩頭,史要薛艾同意了方才停下。
薛艾未曾想到還有這般淵源,輕聲說道:“你可知我時日無多?”
聽到這那地上的人兒更是止不住地哭了起來,嘴里嘟囔著:“都怪我,都怪我,未能服侍好小姐,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薛艾見她這樣,不愿在說其他,只道:“你若再不為我梳發(fā),恐怕那薛老頭子定會尋著由頭折騰我了?!笔虝犃T一股腦站起身來立馬利索地給薛艾挽了個流云髻,薛艾很是滿意帶著她便出門了。
果然,薛艾還未進(jìn)入前廳,遠(yuǎn)遠(yuǎn)便瞧見薛仁美正面色不善地瞧著她,待她走近,便命下人抽了他兩耳光。侍書更是立馬沖上前去拉扯打她的人推搡中也被踢了幾腳。
“是我小瞧你了!”惡狠狠地說道。
薛艾怒從心起,今日真是犯沖,連著被人打,臉上更是火辣辣的疼。
薛仁美打完了她,便也不在管她,只叫人看著她不讓她隨意離開,不得進(jìn)食喝水。薛艾心里更是很透了他,她根本不明白,自己何時得罪過這個所謂的父親,以至于他對她如此想要置于死地。難不成真是自己落水后腦袋撞到遺漏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嗎?俗話說‘虎毒不食子’,可這薛仁美卻巴不得弄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