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堡,顧名思義,乃是一個家族的塢堡。
鄧家族堡,就建在鰲頭最高之處,可謂依山望海,地勢極為險要,自修建伊始,就是為防御外敵而設(shè)計。
遠遠望上去,建筑形制乃是圓形石堡,防護嚴密,僅留了三兩個入口和小型天井,而不似平常人家那般開放式的房屋院落。
這樣的圓形塢堡,乃是荒海本地家族的特色之一。
據(jù)說最初源于大陸仙朝的戰(zhàn)亂年間,天下盜匪四起,兵戈不息,世家大族往往結(jié)堡自守。后來,隨著大量移民南遷,又被傳到了荒海本地。
憑借這樣的塢堡建筑,再加之防護陣法配合,用來對付無窮無盡的妖獸和荒族進攻,可以說為當(dāng)時立足未穩(wěn)的荒海人族,立下了汗馬功勞。
千百年延續(xù)下來,一座塢堡,幾乎已成為荒海本地?zé)o數(shù)勢力的一樁必備之物。
小到孤守小島的百余凡人村落,大到像梅塢島梅家這樣金丹家族,塢堡都是必備建筑。除非是類似覆海宗這樣的大型宗門,才敢堂而皇之的任性而為,無視外敵入侵。
鄧家居住的海域,雖然處于荒海人族大后方,已經(jīng)數(shù)百年沒有大規(guī)模的異族作亂,但鄧家還是保留下了傳統(tǒng)習(xí)俗,于百余年前遷居靈鰲島時,建造了這樣一座塢堡。
一旦靈鰲島遭到圍攻,外敵勢大,鄧家就會將散居在外的族人,收縮入族堡之內(nèi),憑之固守。
族堡本身,還設(shè)下了祖?zhèn)麝嚪ň呸D(zhuǎn)滄瀾陣,這可不像鄧家漁船的護船陣法那樣的簡化版本,而是真真正正能抵擋金丹修士攻擊的防護大陣。
鄧家正是坐擁這樣一座塢堡,才能渡過熊家三名筑基修士的百年威脅,哪怕是有人出動破陣弩這般大殺器,鄧家族堡只要防護全開,也能擋下十臺以下破陣弩的合力圍攻。
鄧拓海走過那道僅有單輛馬車寬、卻有十丈厚的狹長入口,算是正式進入族堡內(nèi)部。
族堡內(nèi)部空間十分寬敞明亮,并不像外面想象那般陰暗狹窄,內(nèi)里環(huán)境可謂別有洞天,令人乍眼一見,就只覺耳目一新。
族堡正中那寬大的圓形廣場上,矗立著一座池中假山,其上有靈泉噴涌,泉水落入池中,沿著條條溝渠汨汨流過,最后沒入塢堡外墻不見了。
溝渠的溪水中,靈藻蕩漾,不時有五彩魚兒游過;溝渠兩邊空地上,開辟出了一壟壟靈田,其間栽種著各種靈花異果,這里正是鄧家的部分二階靈田。
鄧拓海沿著一條彎彎曲曲的渠邊小徑,從片片花草樹木中走過,最后來到靈泉池邊。
池邊空地,錯落有致的坐落著幾間房舍,其中一間就是議事廳。
鄧拓海剛一邁入廳內(nèi),就見里面早已聚集了族中大半修士。
眾人目光都朝他望來,其中就包括族長鄧承坤、老靈醫(yī)鄧承岐等幾個承字輩族爺,還有一干傳、拓兩字輩的叔伯兄長。
出乎他意外的是,爺爺鄧承乾竟也在其中,只是此刻他正坐在族長下首,手里抱著個酒壇,一副醉眼惺忪的模樣。
連親孫子走進來,他也只是抬頭瞥了一眼,對著鄧拓海露出一個笑臉,嘴里咕噥幾句,似乎是在跟孫子打招呼,可很快就又陷入了迷糊狀態(tài)。
見了爺爺這幅摸樣,鄧拓??嘈χ?,心中還是頗為欣慰的,有種被無形親情包裹住的溫暖感。
在爺爺鄧承乾心里,果然還是最記掛他這個血脈嫡孫的,以他現(xiàn)在這般醉酒狀態(tài),估計除了族長、老靈醫(yī)等寥寥幾個同輩兄弟之外,其他的族中后輩和他打招呼,他都懶得搭理,也就鄧拓海這位親孫子還能入得他的眼。
…
族長鄧承坤當(dāng)著眾人面,宏聲宣布道:“拓海,既然你已步入練氣中期修為,也算勉強擁有了參與家族議事的資格。老夫今日就正式宣布,準你日后參加普通級別的族會?!?p> 他又有意無意,掃了下首的鄧承乾一眼,略一考慮,接著又說道:“承乾長老無暇之時,特許拓海代承乾長老,持有家族長老的部分權(quán)限?!?p> 族長鄧承坤這樣做,自有其考慮。
鄧承乾如今看似形同廢人,但鄧家卻離不開他。
曾經(jīng)作為一名號稱攻擊力同階至強的筑基雷修,鄧承乾即使憑借如今練氣九層修為,加之尚存的筑基神識與筑基期斗法經(jīng)驗,依然擁有不下普通筑基初期修士的強大戰(zhàn)力。
其一身雷法傳承,直接源自大陸仙朝神霄宗,而神霄宗能執(zhí)掌天下道門牛耳,壓服無數(shù)世家大族、修真門派,憑靠的自然就是其自號“天下正宗”的雷法傳承。
鄧家又自有一套制符之術(shù)的完整傳承,鄧承乾昔年曾將之與自身雷法相結(jié)合,掌握了一門煉制雷系符篆的厲害手藝,如今筑基修為雖不在了,但制符手藝卻沒丟下。
也正因此,他可以憑借二階雷系符篆,威脅到筑基修士。筑基修士施展符篆,已經(jīng)可以只靠神識控制,而不用像練氣修士那樣,只能可憐兮兮的依靠釋放自身法力。
如今,在鄧家之外,尚有惡鄰環(huán)視,族中缺乏筑基級別的高端戰(zhàn)力。作為族長的鄧承坤,必須要將族中每一份資源都充分調(diào)動起來,他又怎么可能放過鄧承乾這個隱在身旁的蒙塵明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