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會這樣?海尚叔是狐貍?”許淵然順著小狐貍,表情夸張,動作浮夸。
胡寄安手捏著拐杖,一直杵地。
“淵然……”小狐貍像是演累了,也可能是她想把發(fā)揮空間留給許淵然。
許淵然依舊捂著嘴,眉毛挑上了天。
“沐沐,你能給我一個解釋嗎?”
“我……”
小狐貍當(dāng)然不想解釋,瞪了一眼許淵然,他立馬轉(zhuǎn)向胡陽陽,“陽陽哥,你們胡家莫不都是狐貍?你們是狐族?”
胡陽陽也懵了,“我……可能海尚叔是狐貍吧,我們……”
胡家人一下都陷入了沉默,小狐貍突然不知道該怎么接著演下去。
“其實(shí),我早就知道了,淵然哥哥,你別這么怕?!?p> 月白突然從人后走到許淵然面前來。
“你早就知道了?”許淵然是真的挺疑惑的,月白從小便膽小,遇到蟲子都得跑開幾里遠(yuǎn)。
“是我說的,嘻嘻!”岳岳仰著腦袋,沖著許淵然無邪的笑。
他每日都挨著月白,晚上講故事的時候,這個小朋友日積月累的,將他們狐族所有他知道的事都講給了月白聽。
“你這小崽子!”胡寄安舉起拐杖就要朝胡岳岳打過去。
“姐夫救我!”
……
“淵然哥哥,你別怕,他們都是好人,至于沐沐……”
至于我?我怎么了?
小狐貍見月白一臉同情的望著許淵然,心里突然有些憋屈。
“我,我需要靜一下……”
許淵然走向胡寄安,“爹,我可能一時間真有些接受不了,你們想辦法把海尚叔救醒吧,我先下山去靜一靜。”
許淵然轉(zhuǎn)身時給小狐貍勾了下手。
“許淵然,你等等我??!”小狐貍乖乖地跟了下山,兩個人終于演完戲可以謝幕了。
現(xiàn)場氣氛及其沉悶,除了躲在月白身后瑟瑟發(fā)抖的小岳岳。
月白面色柔和,摸了下小岳岳的頭,“岳岳別怕,不會怎么樣的?!?p> “胡老爺,依月白看,這狐貍也是生性善良的,只要不禍害生靈,是人是狐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
“對呀,爹!”小岳岳抱著月白的腿,怯怯地附和著。
胡陽陽看月白的眼里又有了崇拜之情,果然自己愛慕的女人就是通情達(dá)理。
“胡叔叔,你們再說一會兒,海尚叔就快不行了。”九瀾詫異于許淵然竟沒有他想象的那么驚訝,還有月白這柔弱女子也并不害怕他們是狐貍,以前他第一次知道胡家人是狐族時,真是做了好幾場噩夢呢。
海尚暈倒在地上,肚子一動一動的,“可能只是暫時暈了吧,陽陽,你把他弄醒?!?p> 胡寄安現(xiàn)在有點(diǎn)迷,腦子里亂亂的,怎么會讓許淵然和月白知道了這事呢。
陽陽將海尚叔抱起,“他是有多重?”連一身腱子肉的陽陽都有些吃力。
“霜兒,給他喂些水就行,等他一會醒了,讓他休息會,再讓他變回來。”
一群人就圍著這只狐貍,等著他醒過來,怕他下去又會嚇到人,主要是怕會再次嚇到許淵然。
“怎么樣,沐沐,我剛剛那表情好吧?”剛剛脫離了其他人視線,許淵然就繃不住了,趕著去邀功。
“還行吧?!毙『傂睦镞€是不舒服,就因?yàn)樵掳椎囊粋€眼神,就讓她覺得委屈得不行。
許淵然高興過了頭,沒有發(fā)現(xiàn)小狐貍的不正常,還在一個勁地炫耀。
“以后啊,你爹就不會再變著法地懷疑我了,我也可以在胡家好好地當(dāng)個女婿了,嘖嘖,舒服!”
陽光照在小溪里,換來一片的亮光,波光粼粼,加上鳥兒時不時的叫聲,許淵然愜意得不行。
“許淵然,你為什么會不怕?。俊?p> “怕,怕誰?你啊?”許淵然輕笑一下,“你這只狐貍連自己尾巴都收不了,還想收拾我???”
“不是我!”
“那是誰?你爹?你哥?你全家?”
……
“沒事的,只要你爹不殺我,我什么都不怕?!痹S淵然信誓旦旦地拍下胸口。
“不是這些,淵然……”小狐貍低著頭,踢著石子,看上去很不舒服。
“怎么了?那是什么?”許淵然彎下腰要去看小狐貍的臉,她卻轉(zhuǎn)了身去。
以后許淵然該如何和自己同生共死,要是到了各派相爭的時候,該是多危險???他一個凡人,如何在西域和自己生活那么久?
“淵然,我舍不得你!”小狐貍突然一抬頭,直接扒上許淵然,死死地抱住他,把他搞得還挺不知所措。
“我也是……”
許淵然不知道為什么小狐貍突然沒頭沒腦的來這一句,只有順著她回答。
“淵然,要不然你帶著月白回去吧。”
……
小狐貍眼睛里有些淚光,眼巴巴地仰頭望著許淵然。
“你在說什么呢?演戲演上癮了?”
“你要走嗎?”
許淵然摸了下小狐貍的額頭,再摸自己的,“你沒發(fā)燒???東拼西湊的說什么呢?”
小狐貍有好多顧慮和問題想要全部說出來,可是卻開不了口,只能拼成這種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話。
“那你先說嘛,你要不要走!”
小狐貍整個埋進(jìn)了許淵然的懷里,身子還不住的撒嬌。
“不走,不走?!彪m然許淵然不知道她要表達(dá)什么,但是心里卻是開心的。
快到晌午的時候,海尚終于在眾人的目光下醒了過來。
“啊啊啊,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會變成這樣?”一只胖狐貍驚叫著,肚子上像是懷了一樣。
月白轉(zhuǎn)過頭去不看,她第一次看到變成狐型的人說話,心里還是很隔應(yīng)。
胡寄安拐杖一動,海尚便又回到了人形,他實(shí)在是等不及了。
海尚見月白還在這兒,有些搞不懂情況,“陽陽,這是怎么一回事?”
“海尚叔,你剛剛嚇暈過去了,然后就變成這個樣了?!本艦懱骊栮柣卮鹆撕I?,海尚滿臉后悔,“怎么會這樣?我……我練了這么久,還是不行!”
海尚一直跺腳,痛恨自己的法力沒練好。
“沒事,沒事,這是正常,誰能真正爐火純青呢?”胡寄安安慰著海尚,他現(xiàn)在得趕快下山去看看許淵然,要是他走了,自己女兒就得變沒人要的女人了,又或者,直接把小狐貍拐跑了怎么辦?
一行人下山就看見抱在一起的兩口子。
九瀾把箭一扔,心里不爽。
胡寄安尷尬得咳嗽一聲,“陽陽,你去跟他們講,我們要出發(fā)了?!?p> “為什么是我?”胡陽陽可不想去打擾別人的二人世界。
“叫你去你就去,廢話多!”
“爹說叫你去,你就去,廢話這么多!”胡岳岳現(xiàn)在到了學(xué)人說話的階段。
“那胡岳岳你去!”哥倆互相推辭著。
“我叫你去你就去,快點(diǎn)!”胡陽陽只要聲音一提高,不管他是不是生氣都會讓人心里一顫。
“哼……”胡岳岳邁著他的小碎步靠近許淵然和小狐貍。
“沐沐姐姐,姐夫,你們在干嘛呀?”
……
小狐貍松開了許淵然,“沒,沒干什么……”
“岳岳,姐姐和姐夫在干嘛你看不懂???”許淵然就想著逗岳岳玩。
“你們在抱抱??!”
“嗯,抱抱只能和自己最愛的人抱哦?!痹S淵然刮了一下岳岳胖乎乎的臉,拉起小狐貍的手回去,又留下小岳岳一個人在后面回去。
“淵然啊,有沒有好些啊?”許淵然一回去,胡寄安就笑臉相迎,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
“我好些了,海尚叔呢?”
胡海尚由于自責(zé),躲在后面不敢出來,他和許淵然對視也是及其心虛。
“海尚叔,你好些了嗎?”許淵然朝海尚走去,可是他卻躲開了,不愿意讓許淵然看到自己。
“淵然,別問了,我們上車吧?!毙『偘言S淵然拉回來,海尚叔今天心里肯定特別不好受。
“那走吧……”許淵然和小狐貍突然心生內(nèi)疚。
“來,哥哥抱你上馬?!焙谘右獙⑿“珎€胡岳岳抱上馬,卻被他拒絕了,“淵然哥哥說,只能最愛的人抱?!?p> ……
“那你要睡抱?”
“爹!快把我抱上去!”
胡寄安這些天趕路,在劉家也未休息好,杵著拐杖,不大利索。
“胡岳岳,你說什么呢!爹身體不好,我來!”胡陽陽擼起袖子就要把小岳岳舉起來。
“我不,我就要爹抱,人家都說了,要最愛的人抱?!?p> 胡寄安雖然身體不舒服,聽小岳岳說自己是最愛的人,還是忍不住心里的感動,拖著個僵硬的身子,把小岳岳抱上了馬,還重重地親了一口小頑童的大腦門。
……
這些日子胡寄安又開啟了東想西想的懷疑模式,一邊對許淵然好得不行,一邊又是派人對他嚴(yán)加防守。
不過許淵然只顧著談情說愛,根本不理會胡寄安派來的小兵小將。
“沐沐,你愛我嗎?”
……
小狐貍繾綣地縮在許淵然懷里,任憑這個悶騷男對自己上下其手,心里卻是特別的無語。
“愛……”
小狐貍有些感嘆于一個人前后的變化,剛開始對自己不茍言笑的男人,現(xiàn)在每天都要纏著自己撒嬌求愛。
這可真不像是一個要統(tǒng)領(lǐng)各派的頭領(lǐng)應(yīng)該干的事兒。
所以這是就應(yīng)該有另外一個人來提醒他。
“我去!”許淵然望著自己哥哥擋在他們一群人面前。
“胡老爺,歡迎來到我的地盤?!?p> ……
許莫張開擁抱,像是和胡寄安交情甚好一樣,但是他卻像許淵然露了個微笑。
“這是誰呀?”小狐貍看面前這個翩翩公子和許淵然還有幾分相似,只不過還是自己的相公看起來陽剛一些,那個小白臉看上去弱不禁風(fēng)的。
“我不知道?!痹S淵然怎么會不知道?許淵然又怎么會知道?他居然都忘了,這個地兒地形復(fù)雜,崇山峻嶺的,一直都是魔教管的,用來打劫那些過路的不良富人。
胡寄安怎么會這么笨呢?許淵然想不通,偏向虎山行?這老頭可真有挑戰(zhàn)精神。
“這不是魔教魔尊嗎?”胡寄安露出標(biāo)準(zhǔn)的假笑。
“來,孩子們,參見魔尊?!焙陌矎澫卵饕?,后面的人也跟著做,包括許淵然,可是小岳岳不懂這個禮節(jié),指著許莫,“這個白臉叔叔是誰???”
許莫摸自己的臉,白臉叔叔?我有這么老嗎?是叔叔?
胡寄安笑著道歉,“小孩子不懂事,還請魔尊別在意啊?!?p> 許莫下了馬,做了個打住的手勢,“無妨,小孩子嘛?!?p> 他走近小岳岳,“為什么叫我叔叔???”
……
許淵然想嘲笑自己哥哥,這是什么鬼問題?
“因?yàn)槟憷?。?p> ……
“噗嗤!”許淵然還真沒忍住,雖然許莫是比自己大些,但也是一表人才,眉目清秀的男子。
許莫勉強(qiáng)露出一絲微笑,這小屁孩竟把自己和他那年老色衰的老爹放在一個輩分?
“這位公子生得俊俏,不知是哪家的呢?”
許莫站起身,和許淵然面面相對,許淵然依然憋著肖,兩人這么對峙著,都是又高又壯的身影,不分上下,旁人看上去,像是兩人馬上就要相撲了一樣。
“他是我相公,我們狐族的駙馬爺?!?p> 小狐貍覺得來者不善,把許淵然扯開護(hù)在身后,站在兩兄弟中間。
許莫又低下頭看這個面容姣好的狐貍,她脂如白雪,和許淵然那張古銅色的臉正是一正一反。
“你是胡沐沐?”
“對呀?”這男人怎么知道自己名字?
許莫又看一眼許淵然,像是贊許自己弟弟的眼光。
“在下許淵然,無楓鎮(zhèn)人,的確是胡家女婿?!痹S淵然不想給許莫作揖,就這么直直地站著,介紹自己。
許莫大笑,“那我們可真是有緣啊,我也姓許!”
……
?。???
許淵然在想,許莫這個傻子是怎么把魔教變大變強(qiáng)的?
“哈哈哈,那可真是我們狐族的榮幸啊?!焙陌沧屝『偤驮S淵然退后,“那魔尊,我們還趕著在入夏之前能到西域,所以我們先行一步了?!?p> 胡寄安讓下人從馬車?yán)锇崃艘卉嚨你y子出來,“這點(diǎn)薄禮,還請魔尊笑納?!?p> 薄禮?許淵然眼睛都快被那亮閃閃的光照瞎了。
“唉?既然到了我這兒,要是不留些日子,怎么能成呢?”許莫令人將銀子還回去。
這可不像許莫的作風(fēng),他肯定是有陰謀。
“那行,我們就在此歇歇腳!”胡寄安灑脫地上了馬,叫人跟著魔教的人走。
許淵然護(hù)著小狐貍,這兩人心里不知道都在打什么壞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