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宗延一上路就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什么事都跟著九瀾,不讓九瀾單獨坐。
“哥哥,沒必要?!本艦懶÷暤馗谘诱f話。
霜兒時不時地瞟過來,讓兩人還有了些心虛。
昨夜她急著逃跑,把腳崴到了,也沒有告訴沐沐,或許是自己多想了吧。
胡陽陽和自己爹娘在一輛馬車?yán)铩?p> “陽陽,你看你妹妹和夫君在前面多恩愛啊?!?p> “對啊,娘,他們的確是停恩愛的,淵然這小子人挺好的,就是感覺脾氣有些怪異?!?p> “哎呀,兒啊,你真聽不懂娘的話??!”
胡陽陽想了會,“莫不成娘覺得沐沐太小了,這樣做有傷風(fēng)化?”
……
他娘終于知道自己兒子這么多年沒有姑娘跟著的原因了。
“你看看你,都多大歲數(shù)了,是不是該尋個娘子啦!”
“娘,我可是要成大事的人,兒女情長可以先放放?!?p> “放放?放到閻王廟去嗎?”
“娘,你到底想干嘛?”
胡寄安作為狐王,那么胡陽陽勢必是下一代狐王,可是他們卻不能斷后,不然就會被火狐搶了去,整個狐族大權(quán)就會落到他人手里。
“你看那霜兒姑娘怎么樣?”
“娘,霜兒從小和我們一起長大,她怎樣你還不清楚?”
“娘就是清楚啊,這姑娘又長得俊,琴棋書畫都會,關(guān)鍵是,她似乎對你還有情有義的?!?p> 其實只是因為霜兒是這里唯一適齡的狐貍,人狐是沒有辦法生育的,那么霜兒便是最佳人選。
“怎么就有情有意了?娘,人家只是把我當(dāng)哥哥而已。”
“哥哥,哥哥,那只是你口頭說說而已,真正的感情,怎是你這個木頭腦袋能看得出來的?”
胡陽陽不知道該如何反駁,直接下了馬車,往岳岳那兒去。
“陽陽哥哥,你看上去很不開心啊。”
連迷你狐都能看出來胡陽陽的焦躁。
“胡公子,怎么了?”月白抱著小岳岳在懷里,關(guān)切地問胡陽陽。
“沒事兒?!?p> 胡陽陽語氣不大好,月白也不多問。
“是不是寄安爹爹讓你快些成親??!”小岳岳嗲嗲地說,把月白逗笑了。
這小屁孩怎么連這都知道。
“關(guān)你什么事,你這個牙都沒長齊的小毛孩?!?p> “嘿嘿,被岳岳說中了吧,肯定是的!”
“哎呀,就你聰明,行了吧?”
月白被哥倆逗得不行。
“那你要跟誰成親呢?”
“我怎么知道?”
“那,不然哥哥,你跟月白姐姐成親吧!”
月白的笑突然就僵住了,臉上有些羞澀,胡陽陽戰(zhàn)術(shù)性地咳嗽了下,來掩飾自己的尷尬。
“說什么呢,胡岳岳!”
“沒有,我們岳岳真是童言無忌呢?!痹掳准傩χ孀≡涝赖淖欤墒撬麅蓚€圓鼓鼓地眼睛骨碌碌地轉(zhuǎn),笑意盈盈地望著兩個羞透了的男女。
兩人不敢對視,場面一度很尷尬。
“這馬車還挺顛簸……”
“對啊。”
“這到哪兒了?”
“不知道呢……”
……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地接著,把小岳岳都說來困了。
“你們一家都是狐貍嗎?”
許淵然把小狐貍抱在懷里,聊著家常。
“對啊,你害怕嗎?”
“我怎么會怕?只不過現(xiàn)在只有月白和劉九瀾不知道這件事?”
“其實吧,九瀾早就知道了?!?p> “他什么時候知道的?”
“比你知道的早了十幾年吧?!?p> ……
魔教醋王又上線了,“你們怎么認(rèn)識這么多年了,怪不得你爹這么喜歡他呢?!?p> 小狐貍安撫著他,拍著他的胸口,“你乖啦,他對我們知根知底,我爹也是看著他長大的,那感覺當(dāng)然不一樣?!?p> “不如我去告訴你爹,我也知道你們是狐貍了,你說他會怎樣?”
小狐貍連忙捂住許淵然的嘴,“你說什么呢,不行!我爹就是讓我好好藏著,可不能讓他知道?!?p> “你這只小狐貍,能藏住什么?”許淵然將小狐貍?cè)υ谧约簯牙铩?p> “但是總有一天你會知道的,不是嗎?”
“那一天不就是早了一些來而已嗎?”
“要不我們跟爹說?”
許淵然想了半天,想不出來怎么開口。
“爹,我知道你是狐貍!”
“爹,娘,你們這兩只老狐貍,被我發(fā)現(xiàn)了吧!”
“爹,吃竹鼠嗎?我去幫你捉!”
……
“這些不太好吧?”小狐貍否決了許淵然不著邊福的所有計劃。
“那該如何,讓你爹不至于那么尷尬,又不會把我給殺了。”
……
小狐貍拖著腮,胡寄安作為狐王,化為人形已有些時日,是不會有機(jī)會讓別人捉到破綻的。
“有了!”小狐貍附到許淵然耳邊說起悄悄話。
“我們在這兒歇歇腳?!避嚪蚵犘『偟慕ㄗh,停在了一片山青水秀的地方。
“這兒空氣真好啊?!焙陌蚕铝笋R,心情也比較放松。
“聽說劉公子酷愛打獵,能手擒麋鹿,拳打野豬?!?p> “許公子過獎了,到是聽聞許公子輕功了得,能一下飛到天上去呢?!?p> 針尖對麥芒,針鋒相對的局面讓氣氛又有了些僵硬。
“你倆能不能好好說話?”小狐貍插進(jìn)兩人之間,害怕他們下一秒會打起來。
“劉公子,不如我們比比射箭?”
“好啊,這后面的山里定有野物,讓我們一決高下?!?p> “不過,得有證人才行啊?!?p> “證人,那……陽陽哥哥可行?”
“陽陽哥哥騎了一天的馬,也累了,不如讓海尚叔來當(dāng)這個證人吧?”
突然被提到的胡海尚一臉懵,“什么意思?”
“海尚叔隨我們?nèi)ゾ托辛恕!?p> 許淵然向小狐貍做了個手勢,小狐貍也回了個媚眼,兩人的計劃第一步成功。
兩人分別騎著兩匹駿馬,在陽光照射下,顯得格外耀眼。
海尚沒有馬,在亂草從中,差點被淹沒。
九瀾看遠(yuǎn)處有只兔子,提起箭便是一擊致命。
“劉公子果然名不虛傳??!”
“許公子過獎了。”
許淵然來可不是打獵的,他抬起箭,明明沒有獵物,她一箭射出去,剛剛好擊到胡海尚旁邊。
胡海尚一直都怕受驚,嚇得直叫,“許公子,是我??!”
“不好意思,看錯了。”
“看來許公子眼力的確拙劣啊?!?p> 許淵然現(xiàn)在不想和他費口舌,又是一箭朝胡海尚射過去。
“哎呀呀呀,許公子!我還在下邊呢!”
九瀾一箭直直地射到兔子肚子上,“許公子,看到了嗎,是射箭,不是射人?!?p> 許淵然挑了一下眉,拉著韁繩,將馬靠近九瀾,“不如我們就比比射人?”
“怎么個射法?”兩人靠得很近,馬兒都快擠到一起去了。
“看到胡海尚了嗎?我們就將他圈起來,不能傷到他,也不能讓他跑出一個圈,如何?”
“要是真不小心傷到怎么辦?這箭那么鋒利,插進(jìn)心臟那可了不得?”
“劉公子箭法那么好,這要求不過分吧?不敢?”
九瀾還是有些擔(dān)心。
“你敢下藥想弄死我,怎么不敢射箭呢?”
許淵然的眼神兇狠,把九瀾看得清清楚楚。
“你怎么會知道?”九瀾慌了,扯著韁繩晃動。
“劉公子別管那么多,專心射箭,別把海尚叔傷到了?!?p> 許淵然拍了下九瀾的肩,提起箭就是一發(fā),正好射到胡海尚的背后。
“啊啊啊,許,許公子在干嘛?”海尚全身上下都是抖的,臉上的肉被嚇得一動一動的。
“劉公子,該你了。”
九瀾現(xiàn)在心神不寧的,那一箭虛晃著發(fā)出去,擦過海尚的頭發(fā),落在了許淵然之前射的箭旁邊。
“劉公子果然好箭法?!?p> 九瀾現(xiàn)在還在想著他到底是怎么知道是自己下藥的,定是那晚門外偷聽的那個人泄露出去的!
“許公子,我能問你些問題嗎?”
許淵然又是一箭,海尚已經(jīng)被這三箭搞得不敢輕易亂動了。
“什么問題,比了再說?!?p> 九瀾現(xiàn)在被搞得心神不寧的,發(fā)出去的箭都是虛晃著,每一箭都像是在敷衍了事。
“劉公子,咱們得好好比呢?”許淵然發(fā)的箭都很大力,每一箭都把海尚圍住,離他很近又不傷他。
九瀾已經(jīng)沒有心情再比賽了,將箭往地上一扔,“許淵然!我不想跟你在這廢話!你告訴我,是誰向你告狀的?”
“告狀?劉公子,身正不怕影斜,你做了什么事,還要別人給你擔(dān)嗎?”
“許淵然,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p> 許淵然覺得好笑,“難不成你還能把我怎樣?”
“你!”劉九瀾氣急敗壞,勒下馬就要離開。
“唉,劉公子,咱們最后來一箭,定勝負(fù)!”
“誰要和你比!”九瀾看海尚一直抱著頭,腦袋都快擠扁了。
“海尚叔,我們走!”
胡海尚聽見劉九瀾見自己走了,頭上的冷汗才掉下來。整個人才放松下來。
許淵然擋住九瀾的路,“劉公子不愿意跟我比,莫不是心里有事?”
“有什么事!不想比就是不想比,怎么這么多廢話?”
許淵然提起箭,朝胡海尚的胸口直直地射過去,等到箭口快要擦到海尚的衣服是,許淵然悄悄動了下手指,那箭就轉(zhuǎn)了個方向,插進(jìn)了旁邊的樹干。
海尚和劉九瀾都屏住了呼吸,連馬兒都乖乖地不動。
“媽呀!”胡海尚尖叫著暈了過去。
“海尚叔!”九瀾立刻下了馬,海尚卻重重地暈倒在了地上。
等到九瀾走近海尚時,他的身體竟自動變回了狐型。
深褐色的皮毛,肚子鼓鼓的,吊在外面,能看得出來是一只挺老的狐貍。
這人怎么變成了狐貍還是那么肥?
許淵然慢悠悠地下馬。
“別過來,你回去吧?!本艦戇B忙擋著海尚的身體,背對著許淵然,不想讓他看到。
“海尚叔沒事吧?”許淵然假惺惺地問著,他也不是很想上去看一只老狐貍。
“沒,沒什么事,你下去找他們吧?!?p> “真沒事?”許淵然作勢要跑過去,嚇得九瀾聲音都變了,“沒事沒事!真的沒事!你快走吧!”
許淵然也到是聽話,轉(zhuǎn)身就走。他倒是想看看,一個凡人怎么把一只狐貍變回活生生的人。
小狐貍和霜兒坐在溪邊玩著水,暖春的河湖一片澄澈。
小狐貍琢磨著時間,計劃著什么時候上去比較好,不停地往山上望。
“小姐,許公子才走多久啊,這么快就想了?”
小狐貍撇撇嘴,她才不想呢,每日從早到晚粘在一起,以前以為許淵然不好接近,沒想到竟是如此悶騷之人,整天黏著自己,甩都甩不掉,好不容易有點私人時間。
小狐貍雖是這么想著,卻還是幸福地笑出了聲。
“哎呀,小姐害羞啦?人家都說小別勝新婚,偶爾離開一會有利于感情升溫。”
“霜兒,你說什么呢,那你隨不隨我上山找他?”小狐貍算著,現(xiàn)在也該是時候上去了。
“我上去不好吧?”霜兒可不想打擾他們的二人世界。
“那你要是不陪我去,我找其他人陪我!”小狐貍等的就是她這句話。
于是她拖著胡陽陽,胡岳岳還有一把老骨頭的胡寄安上了山,正好碰上下來的許淵然。
許淵然哼著小曲,一點也不慌。
“淵然,你怎么一個人走著下來???”
“海尚叔暈倒了,劉九瀾不讓我接近他倆,我就下來找你們了。”許淵然一臉無辜,小狐貍心想,這個男人還真會裝。
“暈倒了?”胡寄安一聽自己的得力愛將有事,杵著拐杖爬上山。
許淵然和小狐貍緊跟在他身后。
許淵然給小狐貍一個明媚如洗的笑容。
真是搞不懂這個男人又有什么花樣。
“海尚,海尚!”九瀾聽見胡寄安的聲音,趕忙跑過來,他一臉焦頭爛額的樣子,讓許淵然差點笑出了聲。
“海尚怎么了?”胡寄安伸頭去望海尚,卻被九瀾擋住了,許淵然還在這兒,他不敢說出來,急得不知該如何措辭。
“九瀾,快讓開,我看看!”胡陽陽把九瀾一推開,海尚的狐貍身體也就擋不住了。
海尚叔怎么變成狐貍還是這么胖?小狐貍沒有一點驚訝,只是感嘆于海尚的食量。
胡陽陽和胡寄安爺倆一下僵住了,胡陽陽真想再把九瀾拉回來擋住,可是為時已晚,許淵然就這么看著海尚的狐貍身子。
小狐貍扯了一下許淵然的衣袖,小聲說,“許淵然,給點反應(yīng)?。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