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走廊邊上樓梯延展上二樓，可以說是擁擠，但這么點空間中，墻壁上卻掛著幾幅油畫，感覺只要經過就會蹭到一般，事實上其實已經蹭到，那副畫其實也是使用魔法定格了顏料，為什么不直接用魔法來做，可能是老不死自己的想法吧，畫中是老不死和他夫人還有一兒一女，只不過是比較年輕的時候，穿過走廊來到了飯廳或者說客廳，反正對于這間房來說，其實還可以是書房，為什么全家福會掛在走廊也就說的通了，滿滿當當的堆著的不是書就是紙卷，火爐在邊上燃燒著，你就時不時的擔心著，從中央城的書籍里記載，這里還從沒發(fā)生過火災，其實倒不如說是一種防害術式起到了作用。
跨過文件堆找到一張搖搖欲墜的椅子坐下，老婦人端著茶水慢慢走了過來，仿佛已經熟練的在這文件迷宮中穿梭的精靈，雖然老了點但就是這么回事。
她笑瞇瞇的看著我，我看著她，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其實多少猜到了什么，無論哪個世界，只要是人這種群居社會性動物，有了相對的文明就必然會有婚姻，那么就會有一個關心你的母親，擔心著你的未來與前程，學城的社會形態(tài)比外界要先進百年，按照這套路，她下句應該問的是，“你多大了?！?p> “你多大了？”
“額....”
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多大了，從碎片里看著樹上的劃痕，雖然計時方式不對，但是那其實也夠久的了，至于實際年齡，還真的不確定。然而老婦人并有看我沒有回應就放棄進攻，開始了關于她女兒的婚姻大事商討，各式各樣的說教著老大不小，種種嘮叨并沒有讓我感到厭煩，一股親切的懷念從心底里流出，但很快就被打斷了。
“這還是真要變天了?！?p> “你說什么呢老頭子？”
“沒你的事，快快，去給我弄點吃的?！?p> “不才吃過午飯嗎？”
“我是說去買點。”
老兩口磕磕絆絆的走到門口，老婦人顯然不滿老不死搪塞的趕著她出家門，最終門口伴隨著老婦人不滿的斥責聲消失后，老不死又變回了那個嚴肅的老不死，仿佛和房間里的家具融為一體了一樣，噗嗤一下坐到了另一張搖搖欲墜的椅子上。
“讓你見笑了？”
“是的，不過這樣挺好，至少你還算是有血有肉?！?p> “我什么時候對你冷酷無情過？”
“呵。”
“說吧，來這里想問什么嗎？”
“對，關于那個女孩的事情?！?p> “為什么？”
“我進入她的意識看到了一些她的記憶?！?p> 老不死竄起身子來，他動作感覺整個房間都在搖晃，他開始喃喃自語起來，
“不對，不應該如此，30年前的人格分裂，就...難道是其他...失敗品被喚醒了記憶？怎么可能，意識海里什么都沒有...”
看著他的樣子，我咳嗽了一聲，他還沒聽到，于是我就大聲問他，
“快點告訴我她來到這里時候是不是和我一樣失憶了？”
聲音打斷了老不死的自言自語，他的目光再次落到我身上后，沉淪一聲便重新坐回了椅子上，揪著自己的胡子，緩緩說道，
“不，其實更糟糕?！?p> “跟其他人說話？”
“不是，準確的說她的力量轉化成了一種更具體的東西，但是靈魂之力與人格是本源，無論如何覆蓋本來的人格，力量就是力量不具備你我這種能夠互相交流的意識，但是她所賦予力量的就是那種具體的東西，這導致她的力量不受自己控制?！?p> “那也可以被鎮(zhèn)壓?！?p> “不，你和她的情況不同，你可以抑制，而她不行，更何況她的力量是魔法的力量，普通人磨煉符文語于通過語言產生振動，讓物質改變形態(tài)，雖然看上去像是憑空變出來的，但是實際上是召回的，然而她不需要?！?p> “她不需要符文語，直接可以言靈？”
“是的，直接言靈，可怕的是她的魔力回復速度，魔法所消耗的是人的每日所產生的魔力，然后堆積在身邊，如你這樣的人就能看到魔力縈繞形象，但即使不使用也會損耗，雖然越老的法師越知道如何減少損耗從而達到累積巨量的魔力，但依舊不可能時刻保持充沛。而她從我老師，到我，從來沒見到過她的魔力有一絲衰減的跡象，當然這還不是最讓人驚訝的，最讓人驚訝的是言靈速度?！?p> “那不是和言靈質量有關嗎？”
“沒錯，但她是直接言靈，同時質量極高?！?p> “但也不是隨意的許愿機器吧?！?p> “對，她能做到讓任何一個凡人跪倒在地把她侍奉成神明，但卻不是萬能的，對于我們來說，如果把她放入沒有任何物質的環(huán)境，她自身就會處于休眠狀態(tài)，也不能滿足你的任何要求。”
“所以你們是這樣控制她的？”
“很接近，但不是你說的這么簡單，她的力量不受她控制，成為獨立分裂出來的人格，卻進化出了一定的智力?！?p> “....你再說一遍？”
“沒錯，智慧生物，魔法之力所創(chuàng)造的智慧生物?！?p> “那么最后呢？”
“力量的無法統(tǒng)一導致她所創(chuàng)造的生物比她要強大許多，她稱其為老師，我們卻看不到，然而那個生物卻能作用于我們，但其實后來我們發(fā)現，這個生物是個她的一個保護形人格，無論怎么擁有智力，似乎都必須保護她的生命，我覺得可能是出于一種生存本能，畢竟這就和孕婦一樣，那個生物就是失去了她的魔力供給，那么自然也就不復存在?！?p> “我覺得不是本能....”
“你考慮感性可能，我考慮理性可能，既是現在也沒法印證了結果了?！?p> “那個生物消失了?！?p> “....”
“你好像知道我們是從哪里冒出來的，或者說我們這些有潛質的人是從哪里出生在這個世界上的或者來到這個世界的?！?p> “我沒有刻意隱瞞?！?p> “對，這十年來我也沒問過，畢竟我不在意?！?p> “你和她也有不同，但你們和外面這些穿越者也是不同的?！?p> “比如說？”
“你應該知道降臨塔吧，那個未解之謎的建筑物?！?p> “恩，我知道?！?p> “你們的降臨塔和外面穿越者的降臨塔不一樣，或者說空間和緯度不一樣。”
“那么她和我又有什么區(qū)別？”
“她的降臨塔所在的空間和緯度，主要是提煉她的魔力的，你的則是提煉自身的，記載從第一例預言之人出現，到你這例統(tǒng)一是由兩個空間和緯度來的，要么就和她一樣魔力精純到超人境界，要么和你一樣自身發(fā)揮出肉體力量達到相對高度的境界?！?p> “恩...肉體無限成長說，以及穿越者意識穿越說?！?p> “沒錯，降臨塔的本質其實就是創(chuàng)造出這種極致肉體，當然由意識發(fā)揮出肉體潛質，只是一方面，其實早些時間一些穿越者學者們就覺得并不是符文AI限制了肉體，是意識限制了肉體，而符文AI是補充，就好像一個保姆一樣?！?p> “你好像說出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這種同族背叛早就發(fā)生了？”
“呵呵，表議會和影議會，反正你如果成功了你早晚會知道，你不成功也不會在變成人偶前到處亂說，更何況現在這種局勢，他們早晚要走上臺上的。”
“回到她來，我想知道，你們是用什么方法讓她的力量合并的？”
老不死的表情第一次讓我感受到他非常難過，他陷入了短暫的深思后，開始娓娓道來，
“老師他，其實當時大部分研究學者們得出結論，不管那個不受控制的人格力量如何，這些力量的如果分裂那么她就永遠不能成為預言之人，而究其分裂的原因，無外乎孤獨導致的人格分裂，所以當時由我主導的心理學科的學者們開始嘗試用魔法進行心理輔導，其實就是一種催眠魔法，先是欺騙她得到信任后，讓她不反抗的引導進入我們的輔導...”
他的表情再次露出痛苦的神色，我看到后阻止了他的回憶，不需要猜測她的后續(xù)如何，從結果上她已經變成那副樣子就知道了，老不死畢竟是人，他不希望自己做的事情會讓一個人變成沒有感情的人偶，更何況他主攻的心理學派是為了輔導精神疾病的一派，他更像個醫(yī)生，并且有著自己的準則，而他無意越過了自己的底線，創(chuàng)造出來一個完全聽話的“機器人”，這不是他想要的。
老婦人恰時的回來了，手里拿著這個世界特有的水果，還有各式各樣的小吃，臉上掛著不滿，但老不死被香味引誘過去后，臉上的哀愁與懊悔消散開來，看上去她非常了解老不死的嗜好，兩人伴著嘴就這樣走了進來，而我已經來到了街道上，我知道有件事情我無法逃避，既是是死亡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