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續(xù)三個月訓練結(jié)束,以“優(yōu)異”的成績考了個第一名,美達達的回來了。
其實并不是他多優(yōu)秀,而是同去訓練的貴族子弟,都太稀松二五眼了。
去的這些人,都是高門大戶里文不成武不就的子弟。去了后,大家住在一起,隨身的仆從也不能跟在身邊。
這些人聚一起三個月,還能有個好兒?
整天成幫結(jié)隊的瘋跑,喝酒,賭錢,去附近的村里禍禍,跟村里大姑娘小媳婦的飛媚眼,調(diào)笑。
他們都是貴公子,出手又大方,引得村里雞飛狗跳的。
經(jīng)常有人哭哭啼啼的找到訓練營。營里教官也管不得他們,只能抹稀泥。
而鄭續(xù),平日跟這幫子人都不熟。他沒個好出身,人家也看不起,不帶他玩兒
所以,也就是他,從頭認真學到尾。
有時,課堂上就他一個人,他跟教官一對一。
而且,他為人成熟懂事,經(jīng)常照顧那些喝多了狂吐的同學,所以成績得了個第一不說,還落了一個好人緣。
原來他是一個聽話懂事的大男孩兒形象,三個月練回來,氣質(zhì)沉穩(wěn)下來,舉手投足,成熟穩(wěn)重,仿佛一下子長大,很有幾分男人的樣子了。
家里老太爺老太太看著大孫子,都心疼的不行。
從小到大沒離開過家,這一走就是三個月。明明他又黑又壯的結(jié)實了很多,老太太偏偏說他瘦了,拉著手,眼淚都下來了。
光怕委屈了他,連忙的招呼灶上做自己大孫子愛吃的東西。
沒兩天任命下來了,七品護衛(wèi)。
楊軒提醒了皇上這件事,皇上回想了一下那個不言不語沉穩(wěn)細心又體貼的孩子。
“嗯,直接調(diào)到殿前吧,讓老黃帶帶他。”
他剛?cè)肼毦椭苯拥搅说钋?,也是很多人都羨慕不已的。
回到家,鄭續(xù)戴著黑色帽子,穿了一身紅色護衛(wèi)服,黑色高靴,腰里還帶著刀,襯著人就是那么英氣!
鄭進看到這個大兒子,滿意的點頭,實實的夸了幾句。
鄭老爺子和老太太,更是眉開眼笑,拉著手,從心里滿意的不行。
鄭續(xù)笑著說:“祖父,祖母,孫兒能賺銀子啦,喜歡什么,孫兒給您們買?!?p> 老太太笑著說:“祖父祖母什么都有,你賺的銀子好生存起來,要娶媳婦了呢?!?p> 鄭續(xù)臉一紅。
大家哈哈笑。
程婉看著大兒子,心里也在盤算,是啊,是要說親了。還得好好合計一下。
晚上,鄭進跟老婆說“鄭續(xù)有了職位,這親事就要提上日程了。他是咱們家長孫,人偏實誠,性子又太溫和,得找個溫柔明事理的。
你找你那些朋友,或者官媒,打聽打聽。選些個目標,別急著把話說死,跟我說一下,我要仔細瞧瞧。也沒那么急,慢慢的看?!?p> 說也奇怪,鄭家人的親事,最后都是鄭進做的主。當初他自己的姐姐,還有大哥的女兒,親事都是他最后定的。結(jié)果都很不錯。
程婉說:“哎,今兒一看,咱們續(xù)兒真是精神呢!他本身就是好孩子,這又有了好職位,咱們的兒媳婦啊,可得好好挑挑呢。哎呀,咱們倆要當公婆了呢,好緊張……”程婉又期待又忐忑的。
“呵呵?!编嵾M今天笑的格外多。
“看你這激動的樣子,小姑娘一樣,哪像是要當婆婆的呢?記得要給兒子找個,能疼他的媳婦?!?p> “像我這樣的?”程婉眨著眼睛跟鄭進逗。
“對,像你這樣的?!编嵾M溫情的看著老婆。
鄭續(xù)剛?cè)肼殯]幾天,鄭家的酒還沒擺呢,沒想到,鄭進也遇到好事兒了。
對,鄭大人升官了!
吏部部門主管出缺,直接由鄭進補上。又升官又掌權(quán),來的就是這么突然。
外邊的反應不同,只有吏部尚書知道,這是皇上張的嘴。
皇上說的時候,吏部尚書都嚇一跳,怎么也沒想到皇上能開這個口。
其實也是巧了,前一天楊軒剛跟皇上念叨完鄭續(xù)的事,第二天吏部尚書就說下面有個職位出缺。
本來尚書已經(jīng)選好了兩個目標,跟皇上匯報一下的,皇上要是沒意見,他就定下了。
結(jié)果他還沒說那兩個人呢,皇上直接點了鄭進。他也沒敢多問,直接奉承皇帝選的好。轉(zhuǎn)臉對鄭進就格外的客氣了。
除了那兩個候補的人非常生氣失望,其它人都感覺這個鄭進要不得了,雙喜臨門,而且都是大喜事啊。
不少人起了加深結(jié)交的心思。
鄭進回家,獨自在書房坐了一個時辰,才淡定的出來。
看著父親和大哥滿臉的笑,他不禁也笑了,三個人商討怎么慶祝的事。
鄭進說:“唉,想低調(diào)都不行,兩件大喜事,再裝做沒多大事,就太假了?!闭f完,都感覺自己矯情起來,不由得呵呵的笑。
他爹說:“是這話,有這兩件大事,咱們家,算是上了這個臺階了。為父心里,太高興了,必定要好好慶祝一下。
咱們家能力也有限,就算慶賀,也不會太招眼。不行在家里簡單招待一下,你的好友同窗,同僚,還有家里親戚,看找個合適的館子去吧?!?p> 接連的好消息傳到程家,程家也樂翻天了。
程家晚飯的餐廳,就成了程奉春和小蟲的主場,聊的那叫一個熱火朝天!
就聽得小蟲說:“祖父祖父,您還沒看到我續(xù)表哥穿呢吧?穿的那衣裳,通紅的……”
程奉春接口:“宮羽營護衛(wèi)的制服?!?p> “對對,制服,還有黑色的靴子呢,都到腿肚了那么高了,真是好看啊。走在大街上,多神氣啊!”
“嗯,你表哥,一下子到了殿前,那可是能看到皇上的哦!不得了,不得了?!?p> “是啊祖父!那可是皇上??!表哥離他老人家那么近,能沾到福氣呢?;氐礁?,也能把福氣帶回來!”
“對!小蟲你說的真好!”程奉春滿意的不行。
“續(xù)表哥人好,運氣也好?!毙∠x搖頭嘆息著。
“可不是?!那算是護衛(wèi)里,最好的地界兒了。”
“續(xù)表哥踏實又肯干,還考了第一名呢,說不定很快往上升呢,哦,是肯定會很快往上升的?!毙∠x十分的肯定。
“是啊。你表哥,打小就是個好孩子,又聽話,又懂事,沒讓你姑姑操過心呢。”
“祖父祖父,還有我姑父呢。咦,我姑父以后是不是也要早朝了?”
“那是肯定!他雖然職位還不算太高,但手里有實權(quán)啊。那是夠資格站在皇上面前啦!小蟲啊,你不知道,你姑父,是祖父親自給你婉姑姑找的!”
老太太那邊心里窩了口老血,她是最近才放出來吃晚飯。
程建勛給了老太太五千兩銀子。當時老太太都驚了,心下有些后怕,兒子這么個賺大錢的機會,差點讓自己耽誤了。
他又說了幾句軟話,母子兩的不愉快,算是過去了。
現(xiàn)在在這個場合,她不高興,但也不敢亂說話了。心里羨慕嫉妒恨全了。
又開始算計,這下鄭家可是要起來了,鄭續(xù),條件可算得是不錯了……
她轉(zhuǎn)頭看著二孫女婷姐兒,要是沒有再好的,這個鄭續(xù)?
婷姐兒那邊兒低著眼皮,掩飾著自己的不耐煩。她想走,又怕祖父怪罪。
“祖父?。∧腔垩圩R英雄??!是伯樂啊!您真是太有本事了!”小蟲還在大呼小叫。
程奉春撫著胡子,眼睛都笑得看不到了。
“我姑父,是我所看到過的人中,長得最好看的了!
嘖嘖,都形容不出來的好看!我記得讀過的詩經(jīng)里有形容的這樣的男子的,前些日子還記得呢!現(xiàn)在一激動,都想不起來了。
您看,我大伯,我爹,我三叔,現(xiàn)在又是我姑父和表哥,這接連的好事!咱們程家日子簡直就是蒸蒸日上??!這都是祖父您的功勞?。 ?p> 程奉春居然臉紅了,不好意思了……吭嘰了兩聲,不好意思認同,但也沒謙虛。
“祖父,您說,我姑父一去皇上跟前兒,那些長著胡子的老頭官兒,會不會很嫉妒他?”
程奉春正在摸胡子的手停了一下,“什么叫長著胡子的老頭官兒???”
“大官兒年紀都大了哦!臉上又是胡子,又是褶子,誰愛看他們哪。那皇上一眼看到我姑父,肯定會眼前一亮的。”
臉上又是胡子又是褶子的程奉春有些尷尬,“皇上喜歡的是能臣!”
其它人在心里暗笑。
“我姑父也能的?。∫蝗荒苌@么大官兒?!我爹說了,他這一下,比同齡的人要高二級了呢。嘖嘖!”
“是的啊。咦!小蟲,你想好送你姑父和表哥什么禮物了嗎?”
“想好了想好了!我姑父的和我續(xù)表哥的一樣,就是兩個字:銀子!”小蟲神氣的擺出兩根手指頭。
婷姐兒再也忍不住了,不由聲調(diào)難聽的說了一句:“俗氣!”
小蟲眼珠轉(zhuǎn)了她一下,沒說話。
程奉春心里不高興,也淡淡的掃了程婷一眼,沒理她,接著問小蟲?!靶∠x怎么想起來送銀子的?”
婷姐兒那兒被祖父看了一眼,臉紅了。
“祖父啊,小蟲都想明白了,也問清楚了。我姑父,您別看他升官了,薪銀多了,補貼多了,外快多了!
但其實啊,花銷更多了。
日常交際上了一個層次,這是要花用的一塊……再者,他要上早朝了呢!能走著去嗎?不得備車備轎?。坎还苁琴I還是租,這一塊可不少銀子呢。
而且,他要開始提攜后輩晚生了,要有人拜他做老師了呢!學生有送禮的,但也有支出的啊,這也是一塊花用。
再說我表哥……他入了職,首先要拜師傅的呢!得有師傅帶他,教他。那,他不得準備拜師禮啊!
平日里不得伺候師傅吃喝?。∵€有過節(jié)過壽的花用……還有,那個宮羽營,小蟲可都打聽了,好多的大家子弟,出手豪闊。跟他們交際,表哥也不能太寒酸哪!”
“小蟲,那些都是高門大戶的子弟,家底兒深厚,咱們這樣的人家比不了。你可不能竄得你表哥,沒領(lǐng)薪水呢,先想著花!”程建宜笑著說。
“爹,那您怎么要送我表哥馬???!”
程奉春一喜,“老二,你要送續(xù)哥兒馬?”
“呵呵!爹,續(xù)兒現(xiàn)在剛?cè)?,職位低,不會給他配馬的。但是,聽說他那些同僚們,營里沒配馬的,家里也都給準備了。也不好讓續(xù)哥兒一個人走著嘛!”
程奉春點點頭,“你想的周到,年青人,都要個臉面,這也不算太過。你看著,備一匹一般些的馬就好了,別招人嫉妒,也別惹人笑話的,就成了。剛?cè)ツ欠N地方,不能出頭。”
“是,爹。”
小蟲聽完,眼睛又亮晶晶的:“祖父,小蟲想的周到吧!雖然我姑父家日子也不錯,但您想,最近要請客吃飯哪,還要置辦東西,那銀子還不得跟流水一樣?我這是雪里送炭哪!”
“嗯嗯!小蟲,好孩子,您想的真是周到啊。不過,你也沒幾個銀子,意思意思就行啦。銀子,祖父給你姑父就好啦!”
老太太和大太太一聽,又是心疼又是暗恨。
老太太打算一會兒得跟老大好好說說,不能讓這個死老頭子大撒手。
大太太想,不管有什么好事兒,那是姓鄭的,不是姓程!
公公這心,偏的都不知道哪里去了!小蟲那死丫頭啰嗦半天,到底就是銀子兩個字!銀子,憑什么給鄭進和鄭續(xù)?!
我的長子還在鄉(xiāng)下受苦,去年過年都沒能回來。自己想兒子念孫子,也不見公公拿銀子把他調(diào)回來。我這一門,在程家算什么?!
是長子長媳長孫嗎?
她心里氣的鼓鼓的,你們都等著,有跟你們算賬的時候。
然后就聽程奉春發(fā)了話:“老大,老三,還有韻哥兒,婷姐兒幾個,也要備一份自己的心意?!?p> 程建守說:“爹,您放心,兒子這點事兒還是懂的。上次我落了實職,妹夫也有里兒有面的?!?p> 程老太太臉沉著,心里這叫一個氣!
妹夫?!
叫得真好聽!
你妹夫?
你妹夫還在陜西那兒狗湊著呢!
程建勛笑著說:“爹,雖然兒子沒咱們家小蟲那么財大氣粗,但是也精心備了賀禮的,您就放心吧!”
程奉春哈哈大笑,他是真高興。
眾人也跟著笑起來,大太太呲著牙,一臉假笑。
在場的人都不由得都在想,這個小蟲,想讓老爺子高興,簡直太容易了!
程老太太用帕子掩著嘴,看不出來是笑還是沒笑。
小蟲看到后想,嗯,這個帕子,在老太太那里,真是有用??!
喜怒哀樂,用它一蓋,就都行了。
婷姐兒剛被祖父看了一眼,現(xiàn)在也不敢再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