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讓我相見恨晚
般岳先下馬,然后對含笑伸出手。
“謝謝——”含笑一邊說著一邊用腳去探馬鐙。
她的腳還沒探到馬鐙,般岳已經(jīng)一把將她抱在臂彎里,橫捧著。
“我自己——”她掙扎著想下來。
般岳的手臂越發(fā)地用力抱緊,說道:“你怎么像條魚?”
含笑恁了一下,自己的秘密被他發(fā)現(xiàn)了?
“怎么淹這么久還活蹦亂跳的?”他繼續(xù)說道。
含笑舒了一口氣,他應(yīng)該沒發(fā)現(xiàn)。
“女子做什么生意,你看外面多危險?還不長記性?從現(xiàn)在開始,老老實(shí)實(shí)休息,不要再亂跑!”他命令。
“我——”含笑不樂意。自己策劃的書館、商行還沒開始經(jīng)營,可不能被他關(guān)起來管頭管腳的。
“不要再說話,閉上眼睛休息。也不知你是否受傷,我馬上叫大夫來檢查。”他叮囑。
“我——”含笑想解釋。
狠狠地一盯,他用眼神制止住她,捧著她大步地朝后院走去,根本就不容她說話。
恐怕他一輩子都沒這么婆婆媽媽過。
不啰嗦不行,含笑太不聽話,太讓自己操心。
哪一次,這闖禍精沒給自己制造天大的麻煩?
這一點(diǎn),含笑心里明白。
他獨(dú)闖太子府,太子一定不會罷休。
自己不能就此一走了之,把爛攤子扔給他。
怎么也得幫他一起度過難關(guān)才行。
所以,她決定先住下再說。
---------------------
太子陪著雪吟公主,心情十分舒暢。
那輛馬車把雪吟公主哄得很開心,對他眉開眼笑的,他趁機(jī)推薦了自己的幾個候選人。
雪吟公主很有耐心地聽著,說一定會慎重考慮。
“某些人是名不符實(shí),比如那個春官的兒子陳宇江,號稱才華橫溢,其實(shí)特別喜歡泡花樓,總是跟那些歌妓在一處吟詩作畫。還有天官的孫子劉恒寬,性格很怪......”太子趁機(jī)攻擊齊王那個陣營的候選人。
“謝謝殿下提醒?!毖┮鞴魑⑽⒁恍Α?p> 這些天,這些候選人都陸陸續(xù)續(xù)來拜訪過自己。
自己對這些候選人其實(shí)沒有一個中意的,不管是太子陣營的人,還是齊王陣營的。
所謂曾經(jīng)滄海難為水。
般岳的貌,養(yǎng)刁了自己的眼睛。
太子的地位,養(yǎng)刁了自己的心。
若上天那么小氣,無法將般岳的貌與太子的地位整合在一個人身上,那至少相貌要能令人心悅,地位要能讓人心動吧?
可是那些人真的是一言難盡,總歸不合自己的心意。
太子很會察言觀色,感覺雪吟公主那笑并不太真心,關(guān)切地問道:“公主殿下是否有自己的心儀之人?”
“只可惜......本公主晚來了一步,好的,都被人挑走了?!毖┮鞴鞑粺o遺憾地說道。
以自己的盛世容顏、才華與地位,千里迢迢來和親,若不能成為未來的皇后,那也太對不住自己了。
“您是指......”太子問。
“近在眼前,遠(yuǎn)在天邊。”
這話令太子有些同病相憐。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沒有含笑和雪吟公主前,自己認(rèn)為太子妃是最配得上自己的,也是對自己最有幫助的。
可是有了含笑的神仙容顏,雪吟公主的尊貴地位,太子妃就像雞肋一樣讓自己難以下咽。
“公主殿下也是讓我有相見恨晚的感覺?!碧痈袊@。
“天色已黑,我們該回去了?!毖┮鞴餍睦镱^有了數(shù),這位太子,與自己還是心有靈犀的。
可是,又有什么辦法?
再聊下去,無意義了。
太子殷勤地將她送回驛館,立即急吼吼地回宮。
那個含笑到底怎么樣了?
自己一直盼著能夠快點(diǎn)見到她。
---------------------
當(dāng)?shù)弥Ρ话阍缼ё?,太子怒氣沖沖往門外走,不顧此時已是深夜。
赭公公嚇得跪在他面前:“殿下息怒,萬萬息怒?!?p> “都闖進(jìn)本宮家里來了,老子抄了他的家!”太子對著赭公公狠狠一腳,將他踢到一旁,一定要去找般岳的麻煩。
赭公公轱轆一滾,滾到他腳下,抱住他的大腿,著急地說道:“含笑姑娘此時生死不明,您萬萬不可去?”
本來太子妃千恐嚇萬叮囑,不準(zhǔn)自己向太子透露半句有關(guān)含笑的事。
她本意是想逼太子去見她,什么事都由她本人來講述。
可是太子這么沖動,赭公公一不小心就提前劇透了。
太子驟然停下來,震驚地問:“什么叫做生死不明?”
赭公公又想起太子妃的話了,說道:“您還是去問太子妃吧?”
“我去你他媽的太子妃,老子問的是你!”太子對準(zhǔn)他又是一腳。
他捂著自己的頭坦白:“般岳來搶含笑的時候,不小心把她碰下了水。”
太子妃下過令,禁止宮內(nèi)任何人對太子胡言亂語。
如果太子一定要他們說,就說剛才那話。
這是太子妃想推卸責(zé)任。
“本宮要你看好含笑,怎么又到水邊去了,說!”太子怒問。
赭公公的頭大得很,事情鬧得這么大,太子一定會過問自己的看護(hù)之責(zé),自己不能做替罪羊??!
他老老實(shí)實(shí)地說道:
“含笑是太子妃從我這里強(qiáng)行搶走的,想把她扔湖里淹死,說是想嚇唬她,結(jié)果般岳硬闖進(jìn)來要帶走含笑。
“人多混亂的情況下,含笑不知道怎么就掉水里了。
“般岳被府兵圍著,老半天沒法去救含笑,她被淹得太久——”
“啪!”太子一個巴掌打斷這個老太監(jiān)的話,恨恨地說道,“老子是怎么交代你的!”
“小人該死,小人該死!”赭公公拼命地磕頭。
磕頭與被打的是赭公公,可是覺得天昏地旋的是太子。
他心想含笑如果死了,般岳一怒之下,能不去告御狀嗎?
據(jù)母妃的說法,父皇是喜歡含笑的,那父皇能不遷怒于自己嗎?
到時就算自己有抓含笑的理由,恐怕父皇也不會聽,只會追究自己的殺人之惡。
“你就是該死!”太子繼續(xù)踢赭公公,把氣全撒在他身上。
盡管這么懲罰赭公公,其實(shí)太子心里頭明白,太子妃才是罪魁惡首。
她若發(fā)飆,赭公公怎敢不從?
這個女人真是誤自己的事,居然還敢讓整個東宮的人集體向自己撒謊:
說什么責(zé)任是般岳的。
般岳怎么可能會讓含笑受傷?
以他的武功,就算含笑不小心落水了,他照樣能及時救起來。
如果不是太子妃故意阻攔他,含笑能出事嗎?!
這個女人越來越讓自己難以容忍!
他繼續(xù)惱怒地責(zé)怪赭公公:“出了這么大的事,你為何不及時向我匯報!”
“您與公主殿下相談?wù)龤g,小人怎敢打攪。再說含笑相對于公主殿下,當(dāng)然是公主殿下更重要?!濒鞴亟忉尅?p> 太子頹然地嘆了一口氣,退回到椅子上無力地坐下。
赭公公的話不無道理。
自己是熊掌與魚翅不可兼得,現(xiàn)在雪吟公主的確更重要。
她才決定著自己的未來。
想起雪吟的話:“只可惜......本公主晚來了一步......”,自己越發(fā)覺得,太子妃真他媽不該存在。
假如沒有太子妃,雪吟公主非自己莫屬!
現(xiàn)在若要挽救自己的危局,也不是沒有辦法。
他對赭公公招招手。
赭公公趕緊爬到他身邊。
他對著赭公公一陣耳語。
赭公公的眼睛一伙兒睜大,一伙兒縮小,最后露出恐怖的神情。
“這......”他想補(bǔ)充自己的觀點(diǎn)。
太子卻很不耐煩地說道:“此次如果你還誤本宮大事,新賬舊賬一起算!”
赭公公趕緊把話咽了回去,俯首稱道:“諾,小人一定將功贖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