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到處都是山路?”宿在山腳處的驛站里,五人中最為體弱的李長風(fēng)不顧形象地癱坐在門檻上,生無可戀。
而其余人雖還能維持得住君子雅正之象,但也是面色發(fā)苦。
眼前的巫山已經(jīng)沒了平坦的入山之道,只剩石鑿的碎石小道,看起來又亂又陡,別說是騎馬了,就算是牽著這馬,都不一定能上的去。
可若是沒了馬,讓他們徒步而行,那豈不是要人性命嗎?
入蜀之人中,許多富貴人家都選擇了自此地繞道而行,走其他雖也難走,但總歸可以跑馬趕車的道路。
可若是如此,便至少要多走半月以上。
本來自臨安府入峨眉山就要走至少十幾天的陸路,若再加上它個半月有余,那可太久了。
說不準(zhǔn),等他們到那時,黃花菜都涼透了。
山路不山路的,總歸還是要走的。當(dāng)夜,除東方皓月外的四人狠飲一回酒,發(fā)泄了一通心中的郁結(jié)之氣后,才在第二天的晌午時分修整完畢,重新聚在了驛站的小院中。
“文和,依你看,此行我們是否攜馬而行?”
作為武將之子,即使是未入軍營的家中幼子,陳文和也比他們更具有對此事的判斷力。
他早看過了地圖,明日攜馬入山,實屬癡人說夢:“不可。”
陳文和嘆了口氣,做出了令眾人失望不已的回答。
“唉,既如此,我等也只得自行攀爬了。山路難走,諸位好友定要萬分小心才是。”康子建嘆了口氣,無奈的說道。
見三位錦衣玉食長大的好友垂頭喪氣,一路上半個累字都沒喊過的東方皓月很難不覺得有趣。
這三人一路上人困馬乏,疲憊不已,卻還是嘴上一刻不停地嘮嘮叨叨,話比并不疲憊的陳文和與東方皓月還多。
嘰嘰喳喳說了一路群口相聲,現(xiàn)如今終于徹底蔫了。
或許巫山并不難過,只要他們膽子夠大。
東方皓月站在驛站前,望向遠處的巫山,目光之中有驚喜閃現(xiàn)。
他昨天晚上其實就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在這巫山之中有著微弱的妖氣的波動,似乎是一些弱小的妖族、精靈在這巫山之中活動。
這對于東方皓月來說已經(jīng)是一個極大的驚喜了。既然有弱小的小妖,就會有大妖存在,就很有可能會有漫天神佛。那這里,就可能是他要找的世界。
東方皓月雖然驚喜,但也不至于連夜去山里折騰那些小精小怪,只如往常一般與好友共行。
巫山自然是高而險的,即使有人工鑿成的道,也依舊走得滿頭大汗,整整走了大半天才到了半山腰。這還是他們一停不停的成果。
與他們一般,其余登山之人也是氣喘吁吁,一片狼狽。
實在是走不動了。
身體最弱的李長風(fēng)一屁股栽倒在了路邊的泥土上,說什么也不動彈了。
康子建和毛務(wù)實見狀也堅持不下去了,緊隨著找了塊干凈些的大石塊坐了上去,相比已經(jīng)累得不顧形象的李長風(fēng)看起來稍微好一些。
陳文和原地舒展了一下筋骨,也不堅持。雖然對他來說離堅持不住還有很大一塊距離,但疲憊也是切實的疲憊。
可他卻沒有跟著這三位好友一同休息,反而走向了緊跟在他們身后悠哉悠哉像是在郊游的東方皓月。
太奇怪了,這人一點都不累的嗎?這極大的勾起了陳文和的好奇心。
“你倒是悠閑,把你的體力勻給長風(fēng)一些,說不定我等還能行進地快些?!?p> 陳文和并沒有打算拐彎抹角的打聽,反而直來直去的詢問。他一向就是這樣的性格,在自己人面前不愛搞那些矯情的亂七八糟的事情。
“你是真不累,還是裝不累?”
“不累是能裝出來的嗎?人的身體還是很誠實的。”東方皓月也沒有左顧而言他,雖然沒有直接回答是與否,但已經(jīng)表示得非常明確了。
“你手上沒有繭子,行動間也沒有任何訓(xùn)練過的痕跡,應(yīng)該不是行軍打仗之人。你下盤雖穩(wěn),但以我經(jīng)驗看來,你也不像是練武之人,可你的體力卻偏偏遠超于我這個常年在家練武之人。
之前我等相交確實不問出身,你不想說,我們也未曾問過你的身份來歷。但現(xiàn)在,我確實有些好奇了。皓月兄,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陳文和這話一問出口,原本累得要死要活根本無力關(guān)注東方皓月的其余三人也突然發(fā)現(xiàn)了問題的所在,一道道求知的目光整齊劃一地投在了東方皓月身上。
但目光雖有好奇,卻并無逼問之意。他們還是把選擇權(quán)給了東方皓月,你想回答便回答,不想回答便可不答。
“你這么問,我這一時半會兒還真說不明白。你們?nèi)粽嫦胫溃菡^后,不如跟我走條捷徑?!?p> 東方皓月本來就沒打算瞞著這幾個人,這一路上一直未曾動作,是因為東方皓月早已察覺,這些山精鬼怪大多都在巫山的高處,山腰以下還真見不到這些精怪。
“捷徑?”四人面面相覷,全然無法理解東方皓月所言捷徑究竟為何?
蜀道之難,難于上青天。而這條難走的道,已經(jīng)是除水路外入蜀最近最好走的捷徑了。哪還能再有條捷徑?
東方皓月笑而不言,小小的買了個關(guān)子,結(jié)果,他們的好奇心沒得到滿足,反而更加令人抓耳撓腮地想知道了。
由于心里憋著事,難受的緊,累癱了的三人也沒有休息多久,覺得差不多緩過來了,便要求即刻出發(fā),走那捷徑看看。
若是東方皓月不這般賣關(guān)子,他們反而還沒有這么好奇,可東方皓月這么一說,反而帶上了某種神秘的色彩。
“皓月兄既有捷徑,我等十分好奇心癢難耐,不如早些出發(fā),也讓我們早些見識見識。”他們都走夠了,若真有捷徑,那可真是謝天謝地了。
沒人懷疑東方皓月是在欺騙他們,一來沒這個必要,二來也是因為東方皓月從未欺騙過他們。
但凡他們問到的不能說之事,東方皓月都只是笑而不語,寧可明明白白表明我不告訴你,也不想些理由誆騙他們。
由此,他們對于東方皓月還是比較信任地。
“那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