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的母親大人,氣得翻了翻白眼,生怕田博洋又來打擾自家閨女的求學(xué)生涯。
田博洋進了書房,瞅了瞅一摞摞的課本,莫名窩火,氣得敲了敲清淺的腦袋,“妹子,不是吧。你來真的?還真的搞起學(xué)問了?”
“那是?!鼻鍦\揉了揉額頭,端坐下來,嘴里叼著筆頭,煞有其事的樣子,“我現(xiàn)在動力很足,慢慢喜歡上這些薄薄的紙張了?!?p> 清淺淡淡笑著,便見田博洋臉色慘淡,她趕忙收住了笑容,愧疚的眼神,“老田,對不起了。我現(xiàn)在沒時間做網(wǎng)絡(luò)直播了,再不學(xué)習(xí),我對不起我男人?!?p> “你男人?”老田氣得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瞪眼看她。
“顧肖啊。我男人?!鼻鍦\美美得說著,“等我考上大學(xué),興許我們倆就復(fù)合了—”
田博洋無奈得垂下腦袋,果真,女人都是靠不住的。
徐莎莎也是如此。
“那你也別關(guān)機啊。清淺,你好歹也關(guān)心關(guān)心下我們這些底層勞動人民吧。徐莎莎最近也不知道死哪里去了。她最近和你聯(lián)系了嗎?!碧锊┭笳Z氣急促,瞪著清淺。
清淺趕忙摸出手機,打開,劃拉了幾圈,便見到徐莎莎發(fā)來的一條短信,頓時嚇得臉色大變,上面赫然寫著:快來救我—
然后,就再也沒有其他的了。
清淺趕忙把手機遞到田博洋眼前,田博洋倏地起身,渾身僵住。
“我就知道,她那個破網(wǎng)友不是好人。老沙就是沒腦子的女人,竟然千里迢迢去私會網(wǎng)友,還拿錢給他投資,現(xiàn)在好了?賠了夫人又折兵!就一傻子!”田博洋氣得破口大罵。
清淺收起課本,臉色蒼白,
“老田,都這時候了,你就別抱怨了。先想想她現(xiàn)在人在哪里?可別真出事了?!?p> “這我哪兒知道,我要是知道就不跑來找你了。她這都跑去找那個網(wǎng)友一個多月了,我給她發(fā)了好多信息,起初她還給我回信,怪我多事。說那男人對她很好,給她買衣服,買花,還做飯洗衣的,帶她四處游玩,可最近一個周,就再也聯(lián)系不上了.....”
田博洋擔(dān)憂得說著,清淺的心跟著懸了起來。
最近一個月,她和顧肖的事情,攪得她心緒不寧,就把老沙和老田這兩個朋友拋之腦后了。
“那她,那會有沒有告訴你,他們要去哪里玩?”清淺忐忑得問道,隱隱不安。
田博洋快速搜索記憶,準(zhǔn)確提取了他們最后一通手機電話信息:“泰國,對,是泰國,她還給我發(fā)了個手機定位?!?p> 田博洋忙不迭得掏出手機,慌張得查找著徐莎莎一周前發(fā)來的手機定位信息,遞給了清淺。
清淺一臉的倉皇,茫然得看向田博洋,“這是泰國哪里?”
田博洋同樣搖了搖頭腦袋,“不知道。我當(dāng)時沒當(dāng)回事,也生氣,還以為她吹牛?!?p> 田博洋語落,便全身散架似的癱坐下來,神色異常忐忑,身子哆嗦起來,
“清淺,你說,老沙那個死女人,該不會真的出事了吧?她真的隨那男人跑去泰國旅游了?”
“你問我,我問誰???”清淺慌張得對著田博洋大吼一聲。
田博洋倏地從垂下身子,大哭起來,哭得那叫一個撕心裂肺。
“清淺,事到如今我也不瞞你了,我喜歡老沙很久了,一直沒敢表白,我知道她看不起我,看不起我這樣的男人。我拼命努力想變好,可她根本看不到,竟然跑去和一個不知名的網(wǎng)友混在一起,人生地不熟的,還到處旅游。她要是有事,我這輩子也廢了,嗚嗚嗚—”
田博洋抱頭痛哭著,清淺心里一驚,同情得撫了撫他的腦袋,勸了句,“先別著急,別著急?!?p> 田博洋突然停止了哭泣,雙眸里火氣攀升,用力捶了捶書桌,恨意滿滿道,
“老沙要是真的有個三長兩短,我就扒了那男人的皮!”
田博洋的那種絕望的眼神,那種殺意的眼神,清淺從未見過。
她越發(fā)心慌了。
她抓起田博洋的右手,向著房外而去,門外的母親大人幾乎全偷聽到了,趕忙攔截,
“你們要去干嘛?!?p> 清淺抬頭瞥了母親大人一眼,
“我朋友出事了,我們要去報警?!?p> 不等母親大人反駁,清淺和老田就已經(jīng)奪門而出了。
母親大人忐忑不安得杵著,長長得嘆息一聲,女兒清淺好不容易剛要走上正道,又要被帶偏了.....
清淺和田博洋在去警局的路上便收到了徐莎莎的來電,倆人一臉的不可思議,清淺趕忙開了擴音器,和田博洋幾乎同時趴在手機屏幕上傾聽。
“老沙,你死哪兒去了?!碧锊┭笠荒樀臍鈶?。
“老沙,你沒事吧?”清源擔(dān)憂得問道。
手機的另一端遲了半秒,才應(yīng)答。
“我能有什么事,阿黃帶我來泰國旅游了。這里太好玩了?!毙焐纳ひ粲行┥硢?,又有些興奮。
身旁的男人,刀子抵在她的脖頸上。
她的腦袋搖擺著,像是找不到重力一般,飄飄欲然。
“丫的,那你干嘛給我發(fā)短信,說救你?我和老田還以為你被人拐賣了呢,正要去報警呢?!鼻鍦\一半狐疑,一半氣憤。
手機的另一端又是遲疑了半秒,
“別,別去報警。我很好,真的。我就是覺得自己走了這么多天,你也不聯(lián)系下我,就想試試你這妹子心里到底有沒有我。不過你表現(xiàn)不錯嘛,還知道找我,但是報警就算了,我在泰國好著呢。阿黃最疼我了—”徐莎莎的聲音有些微弱。
身旁的男人,滿意得點了點頭,只是刀子依舊橫在她的脖頸上,她仰躺在他的懷里,氣若游絲。
“阿黃,又是阿黃。老沙,你別暈了頭了,一個姑娘家家的,跟他跑去泰國,人生地不熟的,小心被人賣了都不知道?!崩咸锶滩蛔×?,把清淺的腦袋蹭向一旁,對著手機的擴音器廝喊起來。
手機另一端突然傳來沉重的咳嗽聲聲,清淺和田博洋眉頭一緊,
“老沙,你沒事吧?是不是水土不服,生病了?”田博洋心急問道。
“還好,還好?!毙焐质且宦暱人?,“你們,你們能來看看我嗎?”
“咚”的一聲,手機的另一端傳來的沉重的聲音。
徐莎莎身旁的男人用力得把她的腦袋撞上一旁的桌子棱角,鮮血汩汩流出,她清醒了半分。
“怎么了?老沙,你怎么怪怪的?!鼻鍦\心急問著,總感覺老沙今天的聲音輕飄飄的,沒了往日的渾厚和鏗鏘。
“我沒事。這里的風(fēng)景很好,周圍有山有水,還有紅色的廟宇.....”徐莎莎的聲音頓了幾秒,身旁男人的刀子入了她的肌膚幾分,鮮血溢出,淚水奪眶而出,卻不敢有丁點的哭泣聲,“你們-你們一起來玩啊—”徐莎莎聲音喑啞著。
老田一臉的焦急,抓過手機,痛快應(yīng)答,“好。老沙,你給我們發(fā)個地址,我和清淺去泰國找你們玩。我倒要看看那個阿黃是何方神圣,你老沙被迷得七葷八素的?!?p> 昏暗中終于迎來了曙光,徐莎莎渾身沒有力氣,眼淚卻是止不住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