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舞臺上緩緩亮起的光,臺下的顧客們安靜了下來,注意力放在了舞臺上面。
陳奕雄背著吉他,走到舞臺中央,朝他們鞠躬示意。
顧客們很給面子,紛紛鼓掌起來,表示歡迎。
還沒等陳奕雄坐下來,常來的熟客就說道:
“奕雄,我說了要帶人來捧場,說到做到了??!”
陳奕雄看向他,抱拳道:“老朋友了,感謝感謝?!?p> “畢竟是新歌,大家一聽就都來了。怎么樣,也別壓軸,直接第一首開門見山吧!”
陳奕雄掃了下弦,沒去糾正他的錯誤,而是笑著說道:“還是先老慣例吧,硬菜上早了也沒意思?!?p> 主要是趙思灼有事,還得晚一會兒才能下來。
思灼姐都發(fā)話了,他也不能趁她不在的時候,就把新歌給唱了把。
也不等臺下顧客抱怨,陳奕雄立馬換了話題。
“今天是端午節(jié),大家粽子都有吃嗎?”
肯定和否認的答案都有。
“那么多人都沒吃呢?那看來下次我要建議老板在菜單上加個粽子,這不得賺翻?”
哄笑聲響起。
思灼的菜單上除了酒水,就沒有其他的東西。
雖然有些奇怪,但這也算是思灼的特色吧。
“好了,今天的第一首歌,囈語,送給大家?!?p> ……
王詩文看著臺上陳奕雄的側影,有些癡了。
臺上的他不復臺下的吊兒郎當,目光溫柔、認真吟唱的他更添幾分帥氣。
不知為何,雖然王詩文看過他私下唱歌的樣子,但她還是覺得兩者有些區(qū)別。
或許是因為他在臺上的樣子有了距離感,所以她才會更難想象平時的他的模樣吧。
一曲終了。
明明已經(jīng)聽過許多次這首歌的王詩文仍是被觸動到。
一旁的千若也是感慨著:“唱得真好啊……這首歌寫得也好……”
她苦笑著搖搖頭,深深地嘆了口氣。
趙語冉?jīng)]說什么,拿起桌上的酒杯,朝她稍微遞去一些。
千若知道她的意思,也拿起酒杯。
酒杯輕輕碰在一起,發(fā)出清脆的聲音。
王詩文注意到了這些細節(jié),她這才發(fā)現(xiàn),這些大人們其實和她一樣,也有著煩惱和憂慮。
也在為著未來的迷茫而飲酒消愁。
酒……
她看了眼桌前擺著的紅茶,這是趙語冉特意為她點的飲料。
據(jù)趙老師所說,陳奕雄在這邊這么久也沒碰過酒精,還專門讓趙老師看住她別讓她喝酒。
雖然王詩文對這里的酒還是有些好奇,但陳奕雄都這么叮囑過了,她也不會去碰這方面的禁忌,讓他不高興。
她以前也不是沒有喝過啤酒,但沒有她想象中的好喝,還有些苦。
或許大人們喝酒,并不是為了口感,而是因為酒中的苦澀,更像是人生中的那些難捱吧。
又過了兩首歌。
趙思灼終于下來了。
“小月睡了嗎?”
“啊,睡了?!?p> 趙思灼把目光轉到正呆呆看著她的王詩文身上。
她笑了笑,坐到她身邊:“你就是奕雄的女朋友吧?”
王詩文像是受驚了的兔子,連忙靠墻挪了個位置,隨后才慌亂地點了點頭。
其實卡座的空間很大,足夠三個人坐下了。
王詩文會這樣,完全是被趙思灼的外貌所驚艷到了。
她想不到任何的詞匯來形容眼前的女子,就算是網(wǎng)上再出名的明星,在她眼里看來,也難比過眼前的人。
在學校里長相出眾的王詩文本來還對自己的外貌十分有信心,但此刻的她,已經(jīng)自慚形穢,羞于自己那幼稚的想法了。
趙思灼見了王詩文的表現(xiàn),想起陳奕雄第一次見她時的樣子,便笑得更加開心。
“不愧是情侶啊,跟奕雄第一次見我的反應一模一樣?!?p> 王詩文支吾著,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而聽到這話的趙語冉則是來了興趣:“什么情況啊姐?陳奕雄那小子怎么可能這樣?”
于是趙思灼講了陳奕雄第一次見她的事情。
聽完之后,趙語冉哈哈大笑:“千若千若,你聽到?jīng)]有??!奕雄竟然還會害羞!”
千若倒沒有像趙語冉那樣感到高興,反而有些感同身受。
“畢竟是思灼姐,會感到害羞也很正常?!?p> ……
耳畔傳來的些許笑聲,讓陳奕雄注意到了趙思灼。
正巧他剛唱完一首歌。
他喝了口水,呼了口氣。
不知為何,到了現(xiàn)在這個時間,他反而有些緊張。
但看到臺下的那些老朋友們,他又放松了下來。
他笑著:“很多朋友都是沖著新歌來的對吧?”
“是啊!”
“終于要唱新歌了嗎!”
他感慨著:“大家這樣捧場,讓我有些受寵若驚?!?p> “新歌能不能受到大家的歡迎,這對于我來說是一個未知數(shù)。
我能做的,只是把我的感受分享給大家。
這首歌,送給一個人?!?p> 說到這,他稍稍低下頭,閉上眼。
臺下的觀眾們看到這一幕,都安靜了下來,靜靜等待著他的開口。
但陳奕雄還沒有唱歌。
好一會兒,他抬起頭來:
“她應該是我現(xiàn)在最喜歡的人吧。
給你給我,送給她,也送給大家?!?p> 前奏響起,看似沒有變化的撥弦中,能聽到其中一個音從低到高,又從高到低。
就好像平平淡淡的日常,看似沒有任何變化,又有些許細微的改變。
“給你我平平淡淡的等待和守候~
給你我轟轟烈烈的渴望和溫柔
給你我百轉千回的喜樂和憂愁~
給你我微不足道、所有的所有”
娓娓道來的溫柔嗓音,訴說了一個少年最真摯的想法。
所有人都隨著這歌聲,陷入了屬于自己的夢境中。
“給我你帶著微笑的嘴角和眼眸~
給我你燦爛無比的初春和深秋
給我你未經(jīng)雕琢的天真和自由~
給我你最最珍貴、所有所有”
我只能給你我微不足道的所有。
但我希望你能給我你最珍貴的所有。
“給你我義無反顧的長長和久久~
給我你多年以后、仍握緊的手
給你成熟、你給我遷就
會不會,就這樣白了頭~”
熱戀時,最珍貴的諾言,無外是執(zhí)子之手,與子偕老。
可人生那么長,誰知道熱戀時的許下的承諾,能不能夠相守到永久。
相識、相伴、相知、相共到老。
“wu~~~wu~~~
給你我義無反顧的長長和久久~
給我你多年以后、仍握緊的手~
給你成熟、你給我遷就
會不會,就這樣白了頭~
給我你帶著微笑的嘴角和眼眸
給你我轟轟烈烈的渴望和溫柔
給我你未經(jīng)雕琢的天真和自由
給你我微不足道、所有的所有
給你我微不足道、所有的、所有”
陳奕雄的手緩緩離開琴弦,他看向身側的那個卡座。
卡座上的人,已淚流滿面。
歌曲唱到這已經(jīng)結束,但他有些感觸,不禁繼續(xù)唱道:
“給你我,所有的,所有……”
雖然沒有琴聲的伴奏,但那滿腔溫情的清唱中,卻包含了最豐富的情感。
這一句,驚醒了臺下的人。
掌聲響起,卻并不大。
因為有好些人,正恍然驚覺地拿起桌上的紙巾,拭去眼角的淚水。
就連那些五大三粗的男子漢們,也有些情難自已,流下了眼淚。
擦去淚水之后,他們連忙鼓起掌來。
掌聲變大,隨后慢慢安靜下來。
陳奕雄站起身,稍微調整了下吉他的背帶,隨后彎下腰來,鞠躬示意。
又是一陣掌聲。
陳奕雄沒有立馬下臺,他仍站著。
等掌聲停了,他說道:“希望大家都能夠遇到能夠讓自己甘愿獻出所有的人,感謝大家?!?p> 說完這一句,他又鞠了一次躬,這才下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