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若歡坐在吧臺處,像往常一樣,點了杯酒。
端午假期的最后一天,也是上班前最后的瘋狂。
按理來說,她是不會在小長假里來這家酒吧的。
和朋友出去吃飯逛街,那才是假期中的常選。
但今天不同。
陳奕雄要唱新歌了。
本來她是不知道這個消息的,畢竟周一的時候她已經回到家了。
要不是顧飛航給她發(fā)了消息,她還不知道新歌的事情。
轉眼,從陳奕雄第一次的登臺到現(xiàn)在已經有半年的時間了。
可以說秦若歡是一路看著陳奕雄身為一個新的駐唱歌手,逐漸熟悉這個舞臺、慢慢進步的。
她第一次聽的時候,陳奕雄的嗓音還不太吸引她,畢竟童聲太明顯了。
不過習慣之后,這樣的童聲反而與其他三位歌手的音色區(qū)分開來,更具特色。
而且,他的童聲和他唱歌時強烈的情感,又形成了反差,變得更吸引人。
當然了,會有這種感覺跟歌也是脫不開關系的。
秦若歡第一次聽囈語之后,還專門去網上搜了這首歌,但沒搜到。
本來她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歌名,后來才知道,這首歌是陳奕雄他哥淺夢的原創(chuàng)歌曲。
前陣子網上火熱的那首夢想天空分外藍也是淺夢創(chuàng)作的歌。
而更離譜的是,她在家看我是歌手的時候,竟然聽到了林大神唱這首囈語。
這就好比是自己喜歡的一首不出名的作品,突然一夜之間爆火。
這種出名的感覺是與粉絲與共的。
所以,她開始期待、期待淺夢的下一首歌。
她相信淺夢不會讓她失望的。
陳奕雄上臺的時候,她有些激動,因為終于能夠聽到新歌了。
但他沒有第一時間唱,吊著胃口,所以她心里又有些空落落的。
不過都等了這么久了,也不急著這幾分鐘。
而終于。
“很多朋友都是沖著新歌來的對吧?”
陳奕雄這么問道。
秦若歡知道,他要唱新歌了。
本來十分討厭這種互動方式的秦若歡,竟然忍不住地應著。
雖然她的聲音參雜在大伙的聲音里,陳奕雄應該聽不見,但她內心里仍有一些期望,能夠讓那臺上的人能聽到她的回音。
“這首歌,送給一個人?!?p> 陳奕雄說完,低下頭去。
但秦若歡感覺不對,他應該還沒說完。
這并不是什么直覺,只是因為陳奕雄沒有報幕,秦若歡察覺到了這一點而已。
果然,他又抬起頭來,臉上帶著笑意。
“她應該是我現(xiàn)在最喜歡的人吧。
給你給我,送給她,也送給大家。”
琴聲響起。
秦若歡有些驚訝,她沒有理解陳奕雄的意思。
這是在告白嗎?
腦子里出現(xiàn)的第一想法,但又很快被她否定掉了。
畢竟陳奕雄現(xiàn)在才上初中,怎么可能早戀?
轉念一想。
算了,這也跟她沒關系,聽歌就行了。
而此時,歌聲也響起。
陳奕雄的咬字很清楚,秦若歡能夠聽清歌詞是什么。
明明是一首唱給戀人的歌,她卻在淚眼朦朧中看到了自己的父母。
雖然前兩天已經見過了,他們好像沒什么改變,但秦若歡心里清楚,他們已經不復壯年了。
“給你我,所有的,所有……”
一曲終了。
秦若歡泣不成聲。
這時,余光中看到有人遞來了紙巾。
秦若歡看過去,顧飛航正看著他,眼眸中有幾分心疼。
她接過紙巾,有幾分羞意:“不好意思,讓你看笑話了?!?p> 顧飛航搖了搖頭,輕聲唱著:“給你我微不足道,所有的所有?!?p> 他唱得不算好聽,在掌聲中,唱得也不算大聲。
但離得很近的秦若歡聽到了。
她呆呆的,看著顧飛航深邃的眼眸。
好像,不只是她,他的臉,也有些紅。
……
陳奕雄下了臺。
與他迎面而來的千若拍了下他的肩,沒說什么。
平時與她搭檔的時候,千若也會這么做。
只是,她并沒有像往常一樣,隨意地說一句“輪到我了”之類的話。
陳奕雄注意到了她眼眶的微紅,他鼓勵著:“千若姐,加油。”
千若擺了擺手,就上臺去了。
陳奕雄呼了口氣,回到休息的地方。
還沒落座,他就發(fā)現(xiàn)了一個問題。
思灼姐怎么不見了?
王詩文用紙巾掩著臉,有輕微地顫抖,看來也是被這首歌觸動到了。
趙語冉還算好,她雖然有所觸動,但并沒有觸動到落淚的那種程度。
“坐吧?!?p> 趙語冉示意他坐下,待他坐下后,她用手肘靠著他的肩膀,“我說你,這次可算是把酒吧里大半部分的人給感動到了?!?p> 她下巴昂了一下,指著對面的空位:“我姐都因為你這首歌流淚了,這不,怕你看到,還躲起來了?!?p> 要是平常,陳奕雄一定會隨手拍掉趙語冉的肘。
因為這樣被靠著,就像是背了一個重物一樣,很不舒服。
但現(xiàn)在,忍忍就算了。
“不會吧?思灼姐怎么會?哭的是你才比較對吧?”
趙語冉沒還嘴,她嘆了口氣:“應該想起傷心的事情來了吧?!?p> 收回手,站起身:“算了,我去看看她?!?p> 看了眼王詩文:“順便給你們兩個一些空間吧?!?p> 搖搖頭,輕語:“唱這種歌,也太賴皮了……”
說完,她就離開了。
站起讓開位置的陳奕雄猶豫了一會兒,并沒有選擇坐到王詩文的旁邊,而是坐在了她對面的位置。
他身子向前貼著桌子,小心翼翼著:“喂……沒事吧?”
“沒事…你讓我緩一緩……”
王詩文說著,但她用紙巾捂住臉的手不肯離開。
陳奕雄垂下頭,撓著發(fā)稍,有些煩躁:“對不起啊,我這獎勵是不是挑得不太好???”
他還想著唱完這首歌,王詩文會很高興的。
沒想到大家都被感動到了,連思灼姐都想到了傷心的事情。
“本來我還想著沒正兒八經地送過你東西,就想著送一個有紀念性的東西,你要是不喜歡的話……”
還沒說完。
“我沒有不喜歡!”
王詩文這般打斷道。
那急促的聲音,仿佛是怕陳奕雄誤會了什么。
他抬起頭來。
不知何時,王詩文已經移開了掩面的手,紙滑落在桌上。
舞臺昏黃的光映襯著她姣好的面龐。
她紅著眼,手輕柔地放在他的臉上,目光里滿是愛意。
“我已經想象不到沒有你的未來了……
熊熊……我離不開你了……”
聽到這個稱呼,陳奕雄愣在了原地。
這個稱呼……
只存在于回憶里的稱呼……
一股熱流從眼眶里流出,止也止不住。
他把手放在她的手背上,抓住了她的手,直視著她。
好一會兒,他才用顫音說著:
“啊…我也是……”
陳奕雄本以為自己已經不再像以前那樣會被輕易觸動了。
但像那首歌唱的那樣:剎那之間只想和你一起到白頭。
王詩文的話語,像是天降甘霖,在他完全沒想到的情況下,他被治愈了。
如果,只是如果。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能在床的另一側看到她的睡顏,那該是多么幸福的事情。
陳奕雄只是這么單純地想著,沒有任何其他的想法。
王詩文把右手從他手里抽出來,然后直接用手拭去了他眼眶下溢出的淚水。
“沒想到你還會哭?!?p> 他笑著搖了搖頭。
王詩文的眼眸也帶著笑意,她輕語著:
“你湊過來,我有話跟你說?!?p> 陳奕雄松開手,朝她靠過去。
還沒過桌子的一半,王詩文就吻在了他的側臉。
好一會兒,她才離開。
離開前,她在陳奕雄的耳邊吹了口氣:
“下一次,可就不只是親臉了?!?p> 陳奕雄笑著:“那是我的臺詞。”
王詩文也笑著,綻放著美麗的笑顏。
“我說,以后你跟我求婚的時候,會不會也唱這首歌???”
“你在想屁吃呢?”
“……就知道懟我?!?p> 王詩文不滿地哼了一聲,“那你說你唱這首歌什么意思嘛?”
陳奕雄攤手:“沒啥意思。”
“是嗎?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