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妹妹,姐姐我奉勸你一句,與人為善便是與己為善,其余話不多說。還有,我是相信杜鵑的為人的,三妹妹好好休息,沒事兒的話就不要出門了,別又磕了傷了,再賴到別人頭上來。“說完,我瞅也不瞅靜芳的臉色,轉(zhuǎn)身推門,抬腳走出了屋子。
此時鸝兒正和杜鵑一左一右地蹲在門口有說有笑地聊著天,見我出來,急忙拍拍屁股站了起來。
“格格?沒事兒了吧?那咱現(xiàn)在回去嗎?”
“???哦,那就回去唄?!?p> 我隨口應(yīng)了一句,突然腳步一頓,看了眼杜鵑道,“你還有事么?”
杜鵑也忙站了起來,瞅著我的臉色,有眼力見兒地道,“奴婢沒事,那奴婢就先告退了,夫人那邊還有事要忙呢?!?p> “去吧去吧,哦對了,萬一你聽見了什么流言流語可千萬別在意哈?!?p> 杜鵑疑惑道,“二小姐說什么?什么流言流語?”
“哦,沒事,就給你提個醒罷了?!蔽颐嗣亲?。
“哦,奴婢告退。”杜鵑還是不解,但也不敢多問,抬腳退了下去。
我向她擺了擺手,突然想起來胳膊上還有傷,急忙擼了袖子,發(fā)現(xiàn)傷口都已經(jīng)結(jié)痂了。
“格格,您先回去,奴婢去給您找太夫。”
“還找什么找啊?!蔽覜_鸝兒晃了晃胳膊,“走吧,還好傷口不深,結(jié)痂結(jié)得快,這兩天記得不沾水,應(yīng)該就沒事了?!?p> 鸝兒跟著我走了一會兒,突然抬起頭問我道,“格格,夫人的珍珠項鏈怎么辦?”
“我怎么知道?又不是我偷的?!?p> “那這些珍珠呢?”鸝兒從懷里小心翼翼地掏出用我的手絹包著的那二十來顆珍珠沖我道。
我突然想起來我這兒還有一顆,急忙掏了出來放到一起,“先收起來,等哪天出府咱換銀子去。”
鸝兒嘴角一癟,“格格您不說是給奴婢的嘛......”
我停了下來,見鸝兒一副苦大仇深的嘴臉,聳了聳肩膀賴道,“是么?我說過這話么?”
“格格!”鸝兒抱著手絹,噘著嘴看著我,“您是格格,您不能說話不算數(shù)!”
“嘖嘖嘖,都說什么樣的主子養(yǎng)什么樣的奴才,鸝兒你這么財迷,叫你主子我很難做呀。”我搖了搖頭,數(shù)落道,“還有啊,不是我說你,你說你一小屁孩兒要那么多銀子干嘛?存嫁妝???”
出乎我意料的是,剛才還在跟我爭辯的鸝兒聽我這么一問,倒是不吱聲了。
我盯著沉默不語的鸝兒,急忙開口問道,“你咋了?”
鸝兒竟然哭了,淚水洶涌而出,頓時糊了滿臉。
“哎哎哎,你你你別哭?。 ?p> 我手忙腳亂地想拿出手帕給她擦臉,突然想起來我的手帕此刻正在鸝兒懷里包著珍珠呢,無奈之下,我只得翻出袖口,發(fā)現(xiàn)我的袖口跟我的手指一樣都是臟兮兮的。我嘖了一聲,估計是方才挖土挖的。
“哎喲我的鸝兒姑奶奶哎,我錯了行不?珍珠什么的都給你,我不要了行不?”
我兩只手握著鸝兒的肩膀,突然眼前一亮,偷偷在鸝兒的肩膀處蹭了蹭。
鸝兒眼淚汪汪地看著我,“格格......”
“我在我在!”我伸出擦干凈了的手指,幫鸝兒擦了擦眼淚。
鸝兒頓時哭得更大聲了。
“......”
我徹底拿她沒辦法了,“那你自己一個人在這兒哭個夠吧?!闭f完嘆了口氣,抬腳就要走。
“格格!”見我要走,鸝兒急忙叫住了我,將懷里寶貝得跟什么似的那包東西塞給了我。
“不哭了?”我看了她一眼,又揚了揚手里的珍珠,“這是要干什么?”
“格格,奴婢這條命都是您的,奴婢,奴婢拿銀子只是,只是想找個人......”知道我不喜歡她哭,鸝兒努力將淚水給憋了回去,一副抽抽搭搭的樣子。
“你還是放心不下那張圩?”我實在不忍心看她這幅樣子,也知道唯有一個人能讓她掛念成這樣。
鸝兒沖我點了點頭。
“行了,放心吧,一個大活人也丟不了,再說你不是知道他家在哪兒嘛,明兒我就帶你出府找他去?!?p> “格格,謝謝您。”鸝兒看著我,終于露出了笑顏。
我摸了摸她的頭,不由得嘆道,“唉……你說說你這孩子,可讓我拿你怎么辦才好......”
好好的一顆小白菜,就這么讓張圩那小子給拱了。
把鸝兒哄好后,我們倆便一起回到了東廂房。
還別說,自從我答應(yīng)了鸝兒幫她找人之后,她飯都多吃了兩碗,晚上睡得也香了,第二天起來精神抖擻了不少。
其實我一直都認為張圩只不過是家里面有什么事情所以耽擱了回了,只是架不住鸝兒那丫頭實在是放心不下,不得不去一趟張圩的家,看來只得親眼見著人她才放心。
走之前會祥樓的掌柜的過來了一趟,說是威廉準備三日后把自行車在京城上市,跟我確認了些細節(jié),順便把當(dāng)做試行品的自行車給我扛走了。
我本來是想騎車來著,奈何那自行車只是個試行品,有倆轱轆能騎走就不錯了,車燈車筐車座什么的統(tǒng)統(tǒng)都沒有,帶人都帶不了,就鸝兒那小身板,我總不能讓她跟在后面跑吧。
不過三日后就能看到大街小巷全騎著我親自參與設(shè)計的自行車,想起來都讓人興奮。我搓了搓手,到時候我說什么都得讓掌柜的先給我弄幾臺,帶到宮里顯擺顯擺。至少有了這自行車,載湉去給兩宮太后請安的路上也就不用花費那么多時間了。
嘿,瞧我這姐姐當(dāng)?shù)?,也太夠意思了?p> “格格?想什么呢這么開心?”鸝兒見我已經(jīng)傻笑了一路了,實在是忍不住,開口問道。
“沒什么沒什么?!蔽沂樟诵θ?,見街上行人漸漸多了起來,急忙拉了鸝兒的手道,“鸝兒啊,今天我說什么都不能讓你再跑了,你一定要跟緊我聽見沒?”
鸝兒挺了挺胸脯道,“格格放心吧,奴婢這回一定會把您給看好的?!?p> 我翻了個白眼,“什么叫把我給看好?上次明明是你自己亂跑,害得我都找不著你。”
“格格您快別提上次了!剛才出門的時候奴婢聽見守門的大哥哥說,上次格格您自己找不著路,還是那什么樓的掌柜的送您回來的!”
我趕緊捂住鸝兒的嘴,在她耳邊咬牙切齒道,“噓,好啊你個小蹄子,你是巴不得讓人聽見你家格格是個路癡吧?”
鸝兒掰開我的手,沖我眨巴著眼睛道,“格格,什么是路癡?。俊?p> 我噎了一下,“呃,就是,不認得路的白癡,簡稱路癡。”
“哦......格格,那什么是白癡???”
嘖,這丫頭怎么這么墨跡......我咬了咬牙,“就,就,就是白吃飯不干活的那種......”
“哦,奴婢明白了!”鸝兒恍然大悟。
就在我以為這個問題總算是可以過去了的時候,鸝兒突然停下腳步,看了眼剛路過的一個面攤,跑上前去,拿手指著那一圈兒吃飯的人,用她那大嗓門沖我吼了一聲。
“那這么說,這些人都是白癡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