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士學(xué)宮門前,秦歌腰身挺拔。
一身白色衣衫,在大日之下,直如這茫茫紅塵之上的絕色少年。
這一刻,秦歌的身上有光。
說起來,秦歌與淳于越連個人本質(zhì)上并沒有仇怨,他們的矛盾,甚至于不死不休來自于彼此政治立場的對立。
一個要亡了大秦,恢復(fù)分封制度。
一個要維護(hù)大秦,想要建立一個盛世王朝。
而且一個是讀書人,是儒家的中流砥柱,而一個是一介商賈,處于相對的兩個階層。
秦歌是一個帝黨!
而淳于越是一個表面上是長公子黨,實際上是一個儒黨。
種種利益交割,種種立場對立,都讓秦歌與整個博士學(xué)宮的博士與學(xué)士背道而馳,而整個博士學(xué)宮,與始皇帝建立他的初衷背道而馳。
“公子,這淳于越博士等人為何遲遲不來迎接?”韓談有些氣憤,秦歌等人已經(jīng)站了半個時辰,依舊是不見半個人影。
“這是給我的下馬威!”
秦歌嘴角帶笑,望著巍峨聳立的博士學(xué)宮,道:“總有一天,淳于越等人會因為得罪我,而哭!”
相夫劍右手按在劍柄之上,時刻的警惕四方,余光所及之處,他看見秦歌嘴角的笑容有些冷,整個人帶著一股肅殺。
“我等見過宮主!”
就在這個時候,來了一群年輕人,對著秦歌肅然一躬,道。
從這些人的眼中,秦歌看到了玩味兒,看到了輕視唯獨(dú)沒有看到尊重,冷笑一聲,道:“淳于越,周青等人呢?”
“稟宮主,諸位博士正在編撰各種藏書,實在是走不開,故而讓屬下等人前來迎接,還望宮主海涵!”懷仁柄目光凌厲,低著頭,道。
走前兩步,秦歌拍了拍懷仁柄的肩膀,附耳輕聲,道:“本公子記住你了,再往后的日子里,本公子定會讓你見識到我的手段?!?p> “帶路!”
秦歌附耳說的話,嚇壞了懷仁柄,他沒有想到秦歌居然就這樣肆無忌憚的發(fā)難了,而且指名道姓要與自己過不去。
懷仁柄清楚諸位博士的為人,一旦真正與秦歌對上,他十有八九便是棄子。
一念至此,懷仁柄臉色灰暗,他清楚,他在大秦的舒服日子到頭了。
“諾?!?p> 懷仁柄在愣神,一側(cè)的一個學(xué)士走過來,對著秦歌一伸手,道:“宮主,這邊請——!”
“嗯!”
一行人走進(jìn)博士學(xué)宮,秦歌打量了一眼,隨及,道:“韓談,安排下去,以后博士學(xué)宮的茅廁就由剛才那位學(xué)士打掃。”
“宮主,這........”
“你有意見?”
秦歌眸光一凝:“有的話可以提出來,博士學(xué)宮這么大,人數(shù)也多,光是一個人清理打掃恐怕是太慢了........”
“屬下沒有意見,宮主英明——!”
在瞬間,李青冥便反口了。
他與懷仁柄只是熟悉,并不是故交,沒有必要為此得罪秦歌。
秦歌被淳于越等人涼了半個時辰,正是火氣最大,無處發(fā)泄之時,此刻開口,等同于不疼的指頭往磨眼兒里伸。
李青冥不傻,相反他很聰明。
“宮主,諸位博士都在宮中修訂典籍,才沒有前來迎接........”
“哼!”
冷哼一聲,秦歌,道:“本公子知曉何為下馬威,何為忙碌,帶本公子過去,見識一下正在修訂的諸位博士?!?p> 見到秦歌真的生氣了,而且不肯善罷甘休,李青冥也不敢多言,連忙,道。
“諾?!?p> .......
典籍館。
“淳于,這樣晾著秦歌,是不是不好?”
周青在朝堂之上見識過秦歌的鋒芒畢露,他清楚,只要是秦歌不作死,未來的日子,秦歌一定會成為大秦的重臣。
得罪秦歌,對于他們的計劃并不利。
“周青,爾等難道愿意臣服于一個十八歲的小兒之下?”
淳于越神色肅然,望著在場的眾人,道:“若是不給他下馬威,這博士學(xué)宮豈不成了擺設(shè),我們的計劃絕對不能失敗?!?p> “長公子那邊已經(jīng)按部就班的開始了,但是秦歌的突然崛起并非好事,在嬴姓的歷史上,女婿也可能繼承皇位?!?p> “更何況,皇帝將秦歌親入嬴姓族譜,真正意義上算起來,秦歌已經(jīng)不算是大秦駙馬,而是大秦皇子,這樣的人物,偏偏又才華橫溢,與我們作對。”
.........
“諸位博士,宮主進(jìn)來了,馬上就到了典籍館!”
得到報信,淳于越一揮手,道:“各自忙碌,不要讓察覺到任何的破綻,一會兒了看我眼色行事?!?p> “諾。”
淳于越剛剛吩咐妥當(dāng),眾人陷入忙碌之中,與此同時,秦歌便出現(xiàn)在了典籍館的門口,望著正在忙碌的諸位博士,道:“諸位博士當(dāng)真是忙碌,這是本公子的失職?!?p> “?。 ?p> 一聲驚訝來的恰到好處,淳于越等人連忙放下手中的活計站起來,對著秦歌肅然一躬,道:“我等見過駙馬,方才在忙碌,沒有親自前來迎接,還望駙馬海涵一二!”
“沒事!”
秦歌看了一眼淳于越,道:“本公子經(jīng)常不在博士學(xué)宮之中,淳于越博士辛苦了,正好這里又一件事要交代給諸位博士。”
“本公子與父皇交談過后,決定為夏商周修史,周青負(fù)責(zé)夏史,伏勝負(fù)責(zé)商史,淳于越負(fù)責(zé)周史,其余人協(xié)助。”
說到這里,秦歌突然燦爛一笑,笑容之中滿是真誠,對著淳于越笑,道:“周史分為西周與東周,同時東周分為春秋與戰(zhàn)國,春秋戰(zhàn)國之中每一個國家都需要單獨(dú)修史!”
“諸位博士皆學(xué)富五車之人,而且我大秦以高官俸祿養(yǎng)著諸位,現(xiàn)在便是考驗諸位的時候到了,本公子希望諸位博士能夠完美完成此事,千百年之后,爾等之名必將在史書之上記載流傳。”
“倘若做不到,爾等也清楚父皇的性格,以及秦法的森嚴(yán),別怪到時候,本公子沒有為諸位博士求情?!?p> ..........
“駙馬,修史是一件繁瑣之事,需要漫長的歲月........”淳于越眉頭微皺,看向了秦歌,他沒有想到,會有這樣的差事。
“哈哈哈.......”
大笑一聲,秦歌目光如矩,道:“儒家士子多精通此道,你們只有三個月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