貂蟬入太師府的消息第二天便已傳遍長安的街頭巷陌,除了朝野和市井議論紛紛之外,司徒府卻是接二連三的收到了皇帝的厚賞,每天都有小黃門從宮內(nèi)宣旨嘉獎,太師府送來的賀禮更是絡(luò)繹不絕,排成一列長隊,站滿了司徒府門前的長街。
董卓在貂蟬入府的第三日親自來了一趟司徒府,詢問貂蟬少年時游玩過的梅園,打算一一仿制,贏得佳人芳心。
王允送走董卓之后,暗自心驚,為何貂蟬還記得那個梅園,當(dāng)日梅園大火之后,他將貂蟬抱回府內(nèi),除了當(dāng)下安撫,就再也沒聽提起過,多年來也刻意抹滅這段記憶,作為父親,他只想自己的女兒做一個平安快樂的女孩,這幾年來的波折已經(jīng)夠多了,貂蟬實在不應(yīng)該再背負(fù)什么其他的負(fù)擔(dān)了,遂胡亂回了董卓。
董卓離開后,王允疲憊至極,轉(zhuǎn)身回到府內(nèi)的茶室中,喃喃念到:“鷗鷺客,鷗鷺客,你都隱遁二十年了,就不要再回來了。。。。她已經(jīng)擔(dān)負(fù)了太多她本不該承擔(dān)的事了,至于什么火龍云紋,什么火德星君,這輩子,我都不想讓她知道。。。”
“老爺,老爺,溫候到會客廳了,吵著要見老爺?!蓖踉收谟脙筛割^按揉眼眶,忽聞下人來報,定了定神,渾濁的眼白里仿佛又透出了一絲精光。
這盤棋,終于要開始下了。
遂吩咐下人:“給溫候上洛神花茶,請他稍候,老夫更衣便來?!?p> 呂布在會客廳中已然是煩悶不已,坐立難安。今日呂布巡營回長安,身上穿著虎面云紋銀甲,頭戴紫金蛟龍冠,快馬奔回,身上還沾著些許馳道旁的滾滾風(fēng)塵,呂布胡亂把月白云錦披風(fēng)別在腰后,斜坐在王允會客廳的坐席上。
仆人送上銀盞盛的洛神花茶,呂布全然沒有心思,胡亂喝了兩口,便將杯子扔在了席上,起身在廳堂內(nèi)踱來踱去。
呂布這一形狀,被王允在卷簾后看的一清二楚,遂掀簾而出,笑吟吟道:“溫候,怎的今日如此大的火氣?可是軍情不順?”
呂布見狀,強忍怒氣,一張臉憋得脹紅:“司徒大人,我素來敬你是這朝中清流,為何為了晉身之法要將獨女晉獻(xiàn)太師,行此諂媚之舉?司徒此生風(fēng)采,已然是天下名士,為何老來辜負(fù)令名,落得個晚節(jié)不保?!”
王允佯作慍色,“溫候好不講理,明明是溫候失信于人,枉我女兒入太師府前,還掛念溫候,若得知溫候今日如此折辱老夫,恐怕又恨自己癡心錯付!”
呂布一驚,立即問:“司徒,此話怎講?我分明早就送來聘禮,只是后來小姐被袁紹賊人搶走,此時才耽擱下來。只是為何司徒又要把她送給太師?!”
王允也不忙答他,緩緩落座后,看著被呂布扔倒在案臺上的銀盞,斜眼對呂布說道:“小女入太師府前,曾囑咐我,若溫候尚念舊情,來府相訪,便奉之以洛神花茶,權(quán)作替她與君話別?!?p> 呂布方才心思煩亂,根本不及品茶,此刻聽王允說起,倒有些懊惱,但更加困惑不解。
王允見他鎮(zhèn)定了許多,又緩緩開口:“當(dāng)日春茶祭結(jié)束,承蒙溫候不辭辛勞,送我與小女回府,我見你們二人皆是風(fēng)華正茂,人中龍鳳,自是佳偶天成,況且溫候又曾從叛賊手中幫我救回女兒,我本有答應(yīng)先前溫候所請之意。我女兒對溫候的情意,想必溫候也知道吧,你們次日不是還去終南山一同狩獵,有個什么終南白首之約,還交換了信物嗎?”
呂布聽他提及兩人私下的絮語,不由一陣緋色爬上臉龐,但仍然惱怒他將貂蟬送入太師府,“司徒既然知曉我二人有白首之約,又為何將貂蟬送入太師府?毀我二人姻緣!”
王允悻悻道:“哼!太師初提此事之時,我父女雖有泰山壓頂之感,也如實回稟了太師,說溫候也曾上門提親,太師只道,我兒奉先已自請兵馬鎮(zhèn)守潼關(guān),此去約兩年不得歸,怎有余暇娶妻。溫候當(dāng)時確已提兵離京,且太師離府之后,我女兒曾致書溫候,請溫候向太師言明你二人已有白首之約,溫候竟連一封回信都沒有,我如何能不信太師之言?我女兒命苦,先后被負(fù)心郎戲弄,老夫再也無法信你這少年英雄,溫候既不回信,又不向太師陳情,如今我女兒被迫入府,溫候還要來責(zé)怪我這老朽嗎?!”王允越說越氣,激動之處,渾濁的雙眼中竟然泛著些許霧氣。
呂布又是一驚:“司徒息怒!可我,自始至終沒收到貂蟬的書信?。课胰糁愣擞写藶殡y,縱然被太師疑心,也定當(dāng)八百里加急打馬而歸??!司徒,貂蟬的信,交給誰了?”
王允略作回憶:“我府上下人,帶去了溫候府上,交給了素來跟在溫候左右的家將,叫顧左的?!?p> “哎!此人在我領(lǐng)旨出京后,被太師調(diào)回了西涼軍!哎!董卓!??!真欺我太甚!”呂布突然明白了整個事件的始末,以為全程是董卓設(shè)局,奪人所愛。
王允心下暗暗得意,幸虧提前在中書令處看到了顧左的調(diào)令,才成了這個天衣無縫的故事,當(dāng)下又扮作悲痛的樣子:“溫候還請慎言,莫在出此大逆不道之言,如今我失愛女,君失佳妻,你我垂影顧憐,我陪溫候喝幾杯就是,如今形勢,也由不得我倆了。”
“司徒保重,我,誓報今日之辱!”
呂布悲憤交加,當(dāng)下已沒了喝酒的心情,匆匆告別了王允,憤恨而去。
王允見他走后,長吁了一口,嘆道:“女兒,為父幫你把火點著了,后面怎么讓這灶間的炊火變成熊熊烈焰,就要靠你了?!?p> [栗釗1]鷗鷺客是慕風(fēng)和郭嘉的師父,也是挑選火云四使的人,火云四使的人物是幫助火德星君掃除一統(tǒng)天下的障礙,郭嘉和慕風(fēng)的人物是找到火德星君,并輔佐他成為霸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