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來自敵人的邀請
“累死我了,你可不知道我下了多少功夫在我老爸身上,你可得好好補(bǔ)償我!”齊莉莉撅著嘴,一分玩鬧九分委屈的跟澹臺梵音撒著嬌,一抹絕對媲美驚悚電影里厲鬼的笑容瞬間浮現(xiàn)出來。
澹臺梵音對著那副笑容努力保持鎮(zhèn)定,“你想要什么隨你?!?p> 齊莉莉樂呵呵的舀了勺冰淇淋放進(jìn)嘴里,扭了扭肩膀,“這可是你說的,要是我提出來了你不愿意,我可不依!”
澹臺梵音覺得自己現(xiàn)在除了笑,實(shí)在沒有別的表情可以表達(dá)心中這股逐漸變強(qiáng)的郁悶。
“說來也奇怪,你也知道我爸最疼我,我想干什么都全力支持,就連整容都是,一句反對的話都沒說,沒想到這次竟這么費(fèi)勁?!?p> 澹臺梵音:“……”
也是,但凡他說上一句,你不會被“千刀萬剮”成這樣。
“叔叔見過那個人?”澹臺梵音問。
“見倒是見過,不過每次都隔著一層簾,挺神秘的,那人的聲音也很奇怪,不男不女,誰都不知道他的性別,僅僅跟其他人一樣喚他為教授。”
澹臺梵音把澆上巧克力醬的華夫餅向前推了推,讓齊莉莉夠得著。
“有一次,有批化妝品質(zhì)量出現(xiàn)了問題,許多顧客使用后產(chǎn)生了嚴(yán)重過敏癥狀,公司馬上下架了全部問題商品,對受害者進(jìn)行補(bǔ)償,然后公開道歉,可即便如此,品牌還是受到了重創(chuàng),一蹶不振。爸爸煩惱了很久,始終找不到好的解決方式,于是他去找教授咨詢。回來后,我爸就找了一株芙蓉花,取下葉子…………哎呀,我記不住了?!?p> “行了行了,我明白了,然后呢?”
齊莉莉眼睛一亮,雙手使勁拍了下桌面,盤子和杯子發(fā)出不怎么悅耳的碰撞聲,“沒過兩天,就有一家外國化妝品公司來談合作,因禍得福,如果不是這家外企,公司很可能就會倒閉,我們一家就要露宿街頭,去過風(fēng)餐露宿的生活,太嚇人了!”
澹臺梵音有氣無力的笑了笑:“恭喜了,叔叔怎么聯(lián)系的他?”
“他沒有告訴我,怎么都不肯說。”齊莉莉兩手一攤,不好意思的搖搖頭,“老爸說這是秘密,就在剛才出門前他還沖我發(fā)了好大的火呢,氣的我摔上門就走了,今晚我要住酒店,他不道歉,我就不回家!”
澹臺梵音沒吭聲,似笑非笑的瞧著她刀削過似的臉頰鼓得跟氣球一樣,瞬間覺得自己頭腦好像混亂了,竟感到了些許喜劇感。
“對了,梵音,我想問你個問題。”齊莉莉降下聲調(diào),恢復(fù)成了之前的嬌柔,眼神閃爍不定,仿佛有些不好意思,“……沈隊長,有女朋友嗎?”
澹臺梵音一愣,回道:“有啊”
“哦……”她失望的垂下了眼睛,可沮喪了幾秒又猛地抬起頭,興奮充滿期待的問:“穆警官呢?”
澹臺梵音愣的時間更長,腦中蹦出個箭頭在“有”和“沒有”之間來回切換,隨后,在心里感嘆一遍藍(lán)顏禍水后,微微皺眉說:“他也有?!?p> 齊莉莉又失望的哦了聲,過了半晌,她猶猶豫豫的又張口問:“……秦警官呢?”
澹臺梵音一口水直接噴了出來,嗆得她不住的咳嗽,一只手按住喉嚨,喘了好幾口氣才緩過勁來,“……秦!你們差的年齡可不少啊,怎么把主意打到他頭上去了。”
“不是還不到十歲嘛,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又不犯法,我還有很多朋友,她們……”
澹臺梵音深深感到,如果老天爺真肯落雷劈死壞人,那幫敗家玩意兒住的東區(qū)一定會是事故高發(fā)地,一年四季、365天“煙火”不斷……
那絕對是不一樣的煙火!
“哎,你聽說了嗎?好大的聲音呢。”
這時,澹臺梵音吃著所剩無幾的華夫餅,注意力被鄰桌的兩個人的談話吸引過去。
“聽到了!聽到了!住在附近的人都去湊熱鬧了呢?!?p> “對對!我聽說有人受傷了,不知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澹臺梵音強(qiáng)行咽下馬上就要竄出喉嚨的心臟,打開手機(jī)新聞看了看,幾大網(wǎng)站全是奪人眼球的題目,每一個都跟好萊塢大片似的,內(nèi)容卻都寫的十分隱晦,她從這些彎彎繞繞的語言中讀出一個意思:穆恒他們出事了。
她迅速抓起包,給齊莉莉道了聲歉,扔下錢跑出門,打了輛車直奔市公安局。
一到達(dá)門口,引入眼簾的便是院內(nèi)那輛徹底報廢、從里到外焦糊糊完全沒有模樣的車,以及圍在四周、面上都陰氣沉沉的警察。
澹臺梵音果斷給夏晴打了電話,她估計自己恐怕輕易進(jìn)不去。不一會兒,夏晴跑了出來,隨手還拿著一根比她胳膊還粗的棍子,氣勢洶洶地?fù)]著就過來了,那排像閻羅王身邊小鬼似的可怕刑警們都不由得一躲,滿臉詫異的瞧著她。
這架勢,把澹臺梵音也驚著了,“姐……你這是要滅誰的口去?”
“???”夏晴一愣,低頭才發(fā)現(xiàn)手上的這根十分接地氣的武器,于是豪爽的耍了兩下,“這個啊,侯局辦公室的窗戶不是碎了嗎,我用它把窗框周圍的碎玻璃敲下來,要不隨清理隨掉的,容易傷著人,啊!抱歉?!?p> 粗大的棒子被夏晴當(dāng)金箍棒揮舞,一個不注意,直沖著路過刑警的后腦勺去了,可憐那位仁兄,完全沒留神背后打來的“黑槍”,要不是旁邊同伴眼疾手快把他頭按了下去,估計腦袋就不在原來的地方了。
他緩緩抬起頭,愕然的看著夏晴,明顯還未從險些“因公殉職”的驚恐中緩過神來。
夏晴無視他冒綠光的雙眼,拉著澹臺梵音往里面走。
“我看新聞上寫有人受傷了,誰受傷了?”澹臺梵音跟在夏晴身后,著急的問道。
“沒人受傷,新聞瞎掰的,真要算的話,穆恒倒是受了點(diǎn)輕傷,臉被玻璃劃破了而已。”說完,兩人一路小跑跑向二樓。
辦公室門前,人退去了大半,大部分回到了自己崗位繼續(xù)工作,剩下重案組二隊在收拾殘局,沈兆墨雙手掐腰若有所思地站在一堆碎玻璃前。
這時,侯局橫眉怒目的走到他跟前,氣運(yùn)丹田的吼出一句:“誰讓你來的,這里沒你事兒,滾回去!”
沈兆墨愁眉緊皺,嚴(yán)肅的問道:“占卜師設(shè)計的?”
“怕是。”穆恒臉上貼著膠布,他一個沒注意被飛出的玻璃劃傷了臉頰,“我還以出什么事了呢,害的我的小心臟差點(diǎn)要歇菜,可沒想到……”他狠狠揍了證物袋一下,里面是一個廢棄的煙霧彈,“在這玩意兒上裝上定時裝置,虧他們想得出來。當(dāng)然,外面的是真的,侯局的車算是報廢了?!?p> “怎么玻璃還能碎了呢?”
“被一塊飛出的金屬板恰巧砸碎的,你看?!蹦潞闵焓种噶酥傅厣媳粯?biāo)上2記號的黑色鐵塊,“等我找到占卜師鐵定得讓他賠償我精神損失費(fèi),我好好一張英俊瀟灑、迷人帥氣的臉竟然讓他破了相,要是留疤找不到女朋友怎么辦,難不成最后要落了孤獨(dú)終老嗎?我……”
話嘮穆恒頓時失聲,因?yàn)楹罹终冻鲆桓币阉吧袒顒儭钡谋砬楹莺莸氐芍?p> “其實(shí),認(rèn)識占卜師的人都管他叫教授’”
澹臺梵音湊上前來,再次發(fā)揮了自己強(qiáng)大的總結(jié)能力,把齊莉莉沒有營養(yǎng)的長篇大論精簡成五句,而這五句話中每一句都極具分量,以至于在場的所有人都在凝神細(xì)聽,不敢有一絲走神。
“我有種不祥的預(yù)感?!敝苎勇犕旰笳f,“一下子冒出這么多條線索,會不會是個圈套,引我們上鉤?”
“怎么會,你想多了!”穆恒揮揮手,大咧咧的一笑,“這早就是圈套了,多明顯啊,老周啊,不會現(xiàn)在才瞧出來吧?”
周延:“……”
他覺得自己不是在沉默中爆發(fā),就是在沉默中抓狂……這人什么毛病!
穆恒繼續(xù)說:“是圈套我們也得跳啊,要不然怎么辦……周哥,給嫂子打個電話唄,接下來有相當(dāng)長的一段時間你們要夫妻分居了,趁現(xiàn)在說些甜言蜜語,省的嫂子一生氣不要你。”
一根被蠶食已久的神經(jīng)在周延的腦中瞬間斷裂……
伴著周延對穆恒的追殺聲,沈兆墨和澹臺梵音跟侯局告了別,離開了警局。
原本,沈兆墨打算送澹臺梵音回家,可沒料到齊莉莉打電話來非要讓她陪自己吃晚飯,由于欠了人情,澹臺梵音只好無奈重友輕色了一把,答應(yīng)齊莉莉耍賴似的請求。
沈兆墨沒說什么,默默的替她叫了輛出租車,又在她強(qiáng)烈拒絕下塞給她三百塊錢當(dāng)路費(fèi)。
“……三百?你準(zhǔn)備讓司機(jī)拉我去鄰市嗎?”澹臺梵音看著手中被攥得皺巴巴的錢,問道。
沈兆墨笑了笑,一把摟過來,溫柔的在她唇上親了一下,不舍的分開后,又摸了摸她柔軟的頭發(fā),捧著她的臉說了句:“吃完早點(diǎn)回家?!?p> 他推她上車,目送出租車遠(yuǎn)去直到連影子都瞧不見。
蛋黃色的太陽落在遠(yuǎn)處大樓的一旁,沈兆墨定神看了半晌,雙手踹在褲兜里,往家的方向走去。
晚上7點(diǎn)半,沈兆墨花了兩個多小時才走回家,可他沒有進(jìn)入小區(qū)大門,而是在門口轉(zhuǎn)了一圈后,走到附近公園較為隱蔽的一角。他倚在樹上,側(cè)耳傾聽公園內(nèi)人們的笑聲、說話聲、吵鬧聲,然后重重呼出一口氣,對著未被路燈照亮的黑暗深處,靜靜地看了一會兒,接著低頭垂目,耐心等待著。
樹葉相互摩擦,沙沙的響了幾聲,不久后,從黑暗深處漸漸走出幾個人,他們每一個都表情嚴(yán)肅,空氣中充滿了火藥味。
沈兆墨的神色瞬間冷了下來。
一名看起來十分精明的男子兩步上前,禮貌的對沈兆墨打了個招呼,隨后說:“沈隊長,有人要見你。”
沈兆墨無聲一笑:“我方才還在想你們要用什么方式讓我跟你們走,沒想到占卜師……不,教授這么客氣,真是御下有方?!?p> “過獎?!本髂腥烁觳惨簧?,順著他胳膊的方向能看到一輛黑色的轎車停在路邊,“沈隊長應(yīng)該早已料想到,我們就別浪費(fèi)時間了,走吧?!?p> 沈兆墨不言語,拿出手機(jī)看了眼澹臺梵音剛發(fā)來報平安的信息,喃喃地說了句“對不起”后,跟著那幫人坐上了車。
車子發(fā)動,很快消失在喧鬧的街區(qū)……